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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告別。突然間,院門再次被撞開了。元文熊戴著酒后的醉意闖了進來,一手舉著手機朝電話那頭說:“對,我自首,我對我十九年前犯下的罪過供認不諱,我要贖罪?!?/br>說完,直接口吐了一大灘鮮血,癱倒在地。血液迅速蔓延開來,浸染了元文熊身子下的黃土地。夜空上的層層云朵漸漸散開,低沉的氣壓慢慢恢復正常,就連蕭瑟的秋風也變得溫柔起來。“有生命獻祭,亡命死局,破?!崩仙虻蛧@一聲。阮洋快步走過去,檢查元文熊的瞳孔,聽到元文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元文熊緊緊將帶血的手掌抓住阮洋,用氣音說:“我吃了農藥了,我是來贖罪的。不想把你們卷進來,所以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們真相。我已經同公安機關電話自首了。我的遺囑也早已立下了。只求你幫我護住我老婆孩子的安全?!?/br>阮洋感覺血滴一滴一滴滑落在自己的手腕間:“你老婆孩子沒有事,亡命死局已經破了。你......”阮洋想了老半天也沒想出要怎么說,本來以為將元文熊送進監獄是最符合律法實情的結果,沒想到......元文熊在聽到阮洋說“你老婆孩子沒有事”時,眼中燈火熄滅,兩眼仍舊睜著望著天空。不知道是對十九年前的肇事逃逸害得一個原本幸福美滿家庭破碎的愧疚,還是對溫婉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的不舍。院墻外,傳來接連幾聲公雞打鳴的聲音。配合完公安機關的調查,阮洋坐在一處石頭堆上,望著山腳下的麥田有些迷茫。一件略帶體溫的西服外套披在了阮洋身上,阮洋抬頭一看,是應書懷。應書懷真是造物主的偏愛,即使是坐在一堆亂石中間,仍然俊逸非凡。“在想什么?”應書懷問。“想不清楚一些事,到底該怎么做才好?!?/br>應書懷微微一思索就明白元文熊的死對阮洋沖擊很大,說:“你同情元文熊”"沒有,善惡有報,他落到這個下場是他活該。"“既然你都這么認為,那有什么好憂慮的?!?/br>“這次是行惡者有良知尚存,那你能保證每一位行惡者都有良知嗎?有時感覺很矛盾,看到冤死的人不能直接報仇,很想幫一把,可是又不能直接讓行惡者立即付出生命的代價?!?/br>應書懷將手蓋在阮洋的手上,視線仍然投向遠方:“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和老沈只是確保陰陽之事不混淆,其他的事就交給規矩來衡量就行了?!?/br>阮洋似懂非懂,隱隱約約覺得應書懷的話與老沈那夜里說的話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卻無法直接地說上來。應書懷沒等阮洋考慮清楚,接著說:“我很欣慰,你有在認真品味和獨立思考。無論是陰間還是陽間,律法確實都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這些都會隨著時間慢慢完善起來,但急不得,也不能憑一己愛憎去做主評判。這時候就需要冷冰冰,沒有感情的尺子來參照標準。雖然有時有些惡報會遲些應驗,但天道輪回,總是在哪里,跑不掉的?!?/br>應書懷拉起阮洋:“走吧。你一時半會想不明白的。成長的過程就是這樣,帶著疑惑慢慢成熟起來?;厝フ腋吲謱⒛莻€少年魂超度了,然后將元文熊遺孀和孩子的生魂歸位,這次的事件就算完結了,其他暫時不要多想?!?/br>應書懷繞道阮洋面前,替他攏住前襟,垂頭的瞬間忽然瞥見距離石頭堆不遠處有一個白影閃過。應書懷不動聲色地攬住阮洋的肩下了石頭堆。阮洋卻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白影剛閃過的方向,拉了拉應書懷的手,問:“你剛看見了嗎?是不是一個小紙人剛跑過去了?”應書懷見阮洋奔波了一夜,臉上露出的疲憊之意,不想他再去摻和其他事情,只能果斷地告訴他:“你一夜沒有合眼了,可能是眼睛花了。趕緊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br>阮洋有些懷疑地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發現白影的地方,感到應書懷攬著自己不容置疑的力度,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只是昨夜在亂葬崗確實看見了關寒時的小紙人跟著陰兵隊伍,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應書懷呢?這個應該屬于關寒時自己的私事吧,阮洋想,估計是碰巧遇見的,就沒必要說了。等阮洋倚在石子溝口的大樹下,百般無聊地等著應書懷開車過來,又一次看到了一道白影快速掠過。阮洋立即直起身子,捅了旁邊坐著都要打瞌睡的老沈:“老沈,你看,那是什么東西?”等剛入睡的老沈猛然睜開眼睛時,白影早就跑得沒影沒蹤了。阮洋愈發覺得不對勁,這個白影他可以很肯定是一個小紙人,但不能確定是不是關寒時的小紙人,畢竟這種低級術法的小紙人都長得差不多。可他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小紙人好像在故意給他看見,想引起他的注意。阮洋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四周,這一次,終于被他逮著了一次。阮洋搶在小紙人溜進石頭縫里前一腳堵住小紙人的去路。小紙人討好地一骨碌爬上阮洋的鞋面,朝著阮洋小嘴巴快速地張合,不知道再說些什么。阮洋無奈地將小紙人捏起來,放在掌心,對它說:“我不是你的主人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來問問題,你來回答,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明白嗎?”小紙人立即瘋狂地點頭,阮洋都擔心它那細細薄薄的脖子會不會被擰折斷了。“你認識我?”小紙人點頭。“你的主人和我一起處理過業務?”小紙人接連點頭,兩只細長的胳膊拼命揮舞,又要給阮洋七手八腳地比劃什么,搞得一夜未眠的阮洋眼花繚亂。“停停停!”阮洋喊道,“你有事要找我幫忙?是因為你的主人碰到了點困難?”小紙人瘋狂地點頭,開始在阮洋的掌心背著手繞著圈轉。忽然小紙人身形一頓,又興高采烈起來,指了指自己,然后走了幾步,突然看到什么東西似的,嚇得后退了一大步,然后兩手拼命揮舞比劃出很多很多的意思,最后掐住自己細細薄薄的脖子,猛然倒在阮洋的掌心,兩腿一蹬。阮洋免費地看了一出十分有趣的啞劇,忍不住撲哧笑出來,夸道:“你演的很好耶,是一個會演戲的好苗子?!?/br>小紙人似乎聽懂了阮洋話里調侃的意味,兩手抱在胸前,有些不高興地揚起頭來,隨即又抓起阮洋的大拇子咬了一口。當然,小紙人剪出來的小嘴巴怎么可能把人咬痛。阮洋是看出小紙人的不開心,立即收斂起玩笑的意思,說:“抱歉啊,我不笑了,你到底是要表達什么意思呢?”小紙人加快速度又將剛才的默劇演了一遍。阮洋邊猜測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