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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起。他的動作很輕柔,而三長老卻突然安靜下來,像是被什么強行鎮壓,不允許半點反抗。“來,告訴我,”蘇寂閑的雙眸隱約泛著暗紫幽光,聲音極是溫柔,溫柔到了極點,便近乎冷漠,“你和誰勾結要殺我?嗯?”三長老目光迅速潰敗渙散,整個人都好似成了提線木偶,一切控制權都交給了提線人手中。“史……史朝義……”蘇寂閑收回了手,站起身來,漫不經心脫下手套丟進火盆,接過陸泠風遞上的毛巾擦手,“原來是他……倒也不在意料之外。送三長老一程吧?!?/br>“是?!睅酌[衛齊聲回答。蘇寂閑沒在地牢多待,邁步回到臥室,踢掉靴子往浴池邊走,雙臂張開。收拾好靴子的陸泠風站在他身后給他解開腰帶,褪下雪緞外袍,又將手從他腰兩側伸到前方,手指解開內衫系帶。“平原太守顏真卿給我遞了信,”蘇寂閑忽然開口,聲音懶洋洋的,“說是今日華清宮里,安祿山的洗塵宴上,他和蜀中唐門的唐老太太議定,派人刺殺安祿山,他請我幫扶一把?!?/br>“這次刺殺不會成功?!标戙鲲L對這件事并不上心,眼里只有蘇寂閑脫去衣服后白皙纖瘦的身體,低著眸,將他的褲子脫了下來。蘇寂閑輕聲笑了笑,赤/裸著身子躺在旁邊的藤榻上,讓陸泠風給他洗頭發,“陛下特地賜安祿山在華清池沐浴,他們打算趁安祿山沐浴,身邊沒什么人時刺殺,若是沒出什么變故,說不定還真能成功?!?/br>陸泠風挽起袖子,脫去手套和黑色長靴,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認真給他洗頭,“安祿山狡詐謹慎,即便是沐浴,恐怕也會有保命準備,再說沐浴之時卻是是刺殺的好時機,安排刺殺的若是不止顏太守與唐門這一方,怕是會人多礙事,反而讓安祿山趁機跑了?!?/br>“嗯,所以我即使是出手幫忙,也不能太明顯,讓人抓住把柄?!碧K寂閑閉著眼,有點昏昏欲睡,等頭洗完了也不起身,直接抬起胳膊。陸泠風彎腰把他抱了起來,看著他困倦的模樣,便打消了把他放池子里的念頭,繞到另一邊,把他放在暖玉浴缸里,從屏風上拽過一條毛巾,細心給他包好濕淋淋的頭發。“肩膀酸,你給我按按?!?/br>“……嗯?!闭蛩惆阉丛鑼S玫奶刂圃「嗟钩鰜淼年戙鲲L放下了手里的罐子,伸手搭在他肩上施力按揉,感覺手掌下的溫熱身體越來越軟,目光移到那張安寧精致的臉上,“公子?”蘇寂閑沒有反應,呼吸沉緩而綿長,顯然是睡得很熟。這幾天他也確實是累著了。陸泠風緩緩收回雙手,安靜地凝視他一會兒,換了個姿勢,一只手撐在浴缸邊,另一只手伸到水里,順著他的胸膛和腰腹緩緩撫摸。手掌移到了腰際,遲疑了一會兒便繼續往下移動,撫過胯骨,在大腿內側來回輕撫揉捏。蘇寂閑依然沉睡。陸泠風低頭望著他的臉,俯下身含著他的唇,舌尖舔過薄薄的唇瓣,靈活地撬開牙關往里鉆去,小心地吻著。他的撫摸和親吻都極其輕柔,神情卻是極沉醉。并且瘋狂。作者有話要說: 安祿山攜帶寶物進京面圣打消玄宗懷疑的事情其實是發生在天寶十三年一月到三月之間,這里的五月是我時間軸安排有問題……見諒☆、第十五章月上柳梢,皇城之內燈火通明,朱雀門前陸陸續續停了不少馬車。今晚是三鎮節度使,東平郡王安祿山的洗塵宴,擺宴華清宮,玄宗特賜華清池讓安祿山沐浴。剛好被召進京述職的天策府統領李承恩來得較早,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看著外頭來來往往的內侍女婢,以及陸續到達的官員。他已有一年沒回過京城,朝中大臣中多出了不少陌生的臉,他也懶得再陌生的同僚結交,于是便心不在焉地獨自坐在席位上,慢吞吞喝著桌上的茶。宴會未開始,桌上只有一壺熱茶和一碟茶點,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李承恩皺著眉吃了一塊豆糕,換了個方向繼續往外瞧,瞧著瞧著,便瞧見了一道暗紫身影。習武之人眼力好,他看得出那身形還屬于少年,衣服制式是國師特有的,用料昂貴,繡紋精美,在懂行人眼里,這簡直就是把一箱箱的金子往身上穿。果然得圣寵。李承恩心想,舉杯慢吞吞喝了口茶,琢磨著如果國師和安祿山正面對上,陛下會偏向誰。檐下燈籠明亮,將庭院照得半明半暗。曲折的漢白玉平橋上,粉衣宮女提著燈笑意盈盈,曼妙身子微微側著在前頭引路,一身重紫廣袖博帶的少年姿態閑散優雅,比起美貌的女子,反倒更有一種步步生蓮的風姿。若是時間能靜止,那一瞬應當可成就一副驚世的畫卷。李承恩對云鏡國師的印象還停留在去年進京時那嬌小柔弱的小少年上,如今遠遠看著感覺他似乎長高了不少,比起去年的雌雄莫辨,現在的國師更容易讓人看出是少年。走在蓮花湖平橋上目不斜視的國師大人忽然微微往旁邊看去,李承恩順著他的目光往那邊瞧,只能隱約瞧見是幾個穿著圓領青衣的梨園弟子,走在梨花道上。因為距離實在遠了點,他也沒看出有什么可看的,便收回了目光,發現國師已經不在視線范圍了,又百無聊賴地研究手里茶杯的花紋。不多時,國師便到了,在場的官員沒敢上去攀關系,只客氣地打了招呼便不再多話。因為國師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事實上蘇寂閑也不算心情不好,就是覺得困,不想搭理人。這才剛回到家,沒睡上多久就來參加政敵的洗塵宴,著實困得慌。作為國師,由于蘇寂閑和丞相不太對頭,所以他的位置一直是武官那一列,位居第一,往下是郭子儀的席位,再往下便是李承恩,李光弼現下并不在朝中,便沒安排他的席位。郭子儀還沒到,李承恩便轉過臉和他打招呼:“許久不見,國師別來無恙?!?/br>“托李統領福?!碧K寂閑點了點頭,并不多說話,面具下的唇顏色極淡,像是剛剛病愈。看樣子越長越弱了。李承恩瞄了一眼他白皙修長完全不沾陽春水的手,聽著他聲音懶洋洋有氣沒力的,便知道他不想說話,也就不再打擾,托著下巴望向對面樂師臺。梨園代教習英懷珠穿著七秀坊女子制式的服飾,手里提著雙劍,在樂師臺上說著什么,臺子邊緣坐著幾位樂師,并沒有奏曲,顯然是在聽著英懷珠的吩咐。接著四五個梨園弟子走到樂師臺,英懷珠叫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