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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看她低垂的眼簾一眨一眨,絕無半點局促和慌張。她瘦了很多,氣色也不好,原來靈動的模樣已經不見了。一霎那,他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這個人很陌生。 袁苗沒有再催他,很有耐心的看著密碼器。倒是曾若錦有點看不過去了,尤其是諸一珩居然讓袁苗自己輸密碼。 “一珩哥,”她搖著他的胳膊,撒著嬌說,“我站累了,我們趕緊進去吧?!?/br> 諸一珩看著那張毫無表情的臉,“袁苗,這份工作你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袁苗笑一笑,“無所謂啊,諸先生,憑您高興?!?/br> 諸一珩真的掏出電話,“陳誠,給我找一下”他看著袁苗胸前的工牌,“燦星影城老板的電話?!?/br> 他掛了電話,看著她。 她也一臉的無所謂,看著自己的cao作屏幕,睫毛一眨一眨,不知在想什么。 還是曾若錦沉不住氣了,“一珩哥,何必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呢?” 袁苗似乎沒聽見,什么反應也沒有。 “一珩哥?!?/br> 諸一珩從來沒有感覺到袁苗有這么可怕,她似乎油鹽不進。 “一珩哥?!痹翦\一邊撒著嬌,一邊恨恨的望著袁苗。 袁苗倒笑了,她看著眼前的人,“先生,我看您還是先進去吧。里面有信號,在里面等電話也是一樣的。這位小姐應該是站累了?!?/br> 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感覺又來了。袁苗的話得體有禮,無懈可擊,就是讓人不爽。不僅他不爽,曾若錦也不爽。她本來就在惱羞成怒的邊兒上,讓袁苗這一激,徹底發作了。 “你硬氣什么?不過就是個坐過牢的。對了,你來這里工作,應該隱瞞了自己的經歷吧?否則,誰敢把收錢的事兒交給你?” 袁苗微微一笑,“諸先生不是很快就要揭發這件事情了嗎?” “你——” 袁苗不再說話,安心的整理自己的票根,倒是柜臺外站著的人有些無趣,尤其是曾若錦,進退不是。她有些嗔怪的看著諸一珩。諸一珩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以前她沒少對自己發小脾氣,他總是笑著哄過去。如今她笑著對自己,卻讓他拿捏不了了。 “我不過是再也沒有什么好失去的,”她一邊用票夾夾了票根,一邊平淡的說,“兩位不要在意?!边@話似乎是為了給兩個人解圍,說的是實話,也不帶半點攻擊性,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睥睨感。 曾若錦脫口而出,“不用你裝好心?!?/br> 袁苗笑笑,“我只是實話實說。以您二位的地位,又何必在這兒和一個賣票的較勁?其實,”她頓了頓,“無非就是個密碼。我怎么會知道諸先生的密碼,諸先生的試探,我是不敢答應的?!?/br> 曾若錦啞口無言,“你、你——” 諸一珩眸色深沉,“袁小姐現在一幅好口才,真能圓場面。我那里恰巧需要一個新聞事務員,想請袁小姐過去?!?/br> 曾若錦一聽,急了,“一珩哥?!?/br> 諸一珩只是盯著袁苗。 袁苗笑一笑,“諸先生的公司是好公司,我只怕不能勝任?!?/br> “能把我說動的,不會有幾個,諸小姐的能力還不要太自謙?!?/br> 看著兩個人一來一往、客氣有禮的對話,曾若錦氣炸了。她脫口而出,“我不許你去!” 袁苗看了她一眼,啞然失笑,“不好意思諸先生,你女朋友似乎不是很樂意?!?/br> 諸一珩摸了摸曾若錦的頭,“她被我寵壞了,還請諸小姐不要在意。我回去教育教育就好了?!?/br> 這個“教育教育”,說的有點曖昧,曾若錦的臉噌的就紅了,聲音嬌媚的能滴出水來,“一珩哥,你真壞?!?/br> □□味兒很濃的場面忽然轉成了你儂我儂情意綿綿。袁苗的心里被落寞裝滿,也沒有說話,只安靜的理著自己的票根,雖然她已經理過無數遍了。 兩人親昵的笑了陣兒后,諸一珩問,“那袁小姐什么時候能去上班?” 袁苗假裝沒有看見那簡直要冒出火的眼神,略一點頭,“看諸先生方便?!?/br> “那就明天吧?!?/br> “啊,不好意思,我今天上晚班,明天白天要休息?!彼粗T一珩的臉色有點發沉,接著說,“明天周四,后天周五,要不下周一怎么樣?我也置辦點職業裝,總不好太給您丟份?!?/br> 袁苗的話無懈可擊,諸一珩點點頭,“那下周一這個地址見?!彼f來一張名片,名片并沒有額外的裝飾,但紙張和印刷都上乘。 袁苗讓那張名片硌的手心疼,“好,那下周一見?!?/br> ☆、2-2 第二天,袁苗還在睡著,聽見母親的咳嗽聲,就爬起來,果見母親咳的臉都紅了。 袁苗倒了杯水端過去,又給她拍著后背,半天,雷燁才緩了過來。她感冒好幾天了,為了省錢,拖著不肯吃藥,更不肯上醫院。 “把你吵醒了?!崩谉畹穆曇衾飵е妇?。 “沒事兒?!痹绮辉谝獾卣f。在監獄里的日子,讓她落下神經衰弱的毛病,有點聲音就醒。即便這幾年過去,偶爾醒來,她還是以為自己在獄里,要半天才能想起來自己在哪里。 早飯吃的涼饅頭,家里的燃氣灶打不著火了。這個灶買時就是二手的,打火那里隔三差五的壞。袁苗搗鼓了一陣兒,還是沒好。這種老式灶早已經沒有配件,袁苗幾經試驗,發現怎么扭也不會有燃氣上來。不得已,她只好再出去買一個。 附近也是農民工聚集地,二手貨市場很發達,袁苗在二手市場上接到了電話。 “你好?!?/br> “袁苗?” “您哪位?” “別裝了,你不認識我?我是曾若錦?!?/br> 袁苗確實是裝,曾若錦她還是認識的。想想自己也曾經很無聊,視曾若錦為對手。兩個人總是暗地里比拼,誰的發型最好看、誰的衣服最鮮亮、誰手里的包是限量版,以及,誰,能得到諸一珩的心。 所以,在她家出事時,曾若錦曾說,“我說一珩怎么可能會娶你,原來是這樣?!?/br> 那天正是她又一次等諸一珩沒等到,天降大雨,沒有帶傘的她本來就被淋的落湯雞。而曾若錦穿著明黃色的裙子,坐在明黃色的車子里,一臉的鄙夷。 就是這句話,刺激的她發了狂,直到最后點著了諸一珩的房子。 少年心氣盛,其實都是何必? “你有事?” 曾若錦哼了聲,“我們見面說吧?!?/br> 袁苗答應的干脆,“好?!?/br> 袁苗很多年沒有進這么高檔的場所了。好在真正高檔的場所,雖然來者衣著寒酸,只要不衣冠不整,都會讓進,不過是服務有差,也會多看一眼,當然,這一眼,未必都是好的。 曾若錦正攪著咖啡,見袁苗來,連身子都不欠一下,看袁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