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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白少情一眼,頹然倒下。兩年了,藏身在十八里鄉苦練橫天逆日功。但少情忘不了封龍那時的目光,那如刀一樣銘刻在他心上,就象他忘不了銀河飛瀑,還有滿天蝶舞。“封龍,你畫我的像做什么?”嘴里淡淡嘆著,唇角卻微揚,漂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發亮:“懸賞抓拿我么?還是……”若有若無的甜意,在心頭縹緲而至。他將玉簫湊到嘴邊欲吹,想起房外大批外客,又將玉簫放了下來。負手在房間踱了兩圈,自言自語道:“我該不該出去探聽一下風聲?兩年窩在這里,竟什么都不知道。你難道如此無用,被人揭穿了身份?”停下腳步,在床頭取了一個小包袱出來,小心打開,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露了出來。天明,院子一早就有聲音傳來,似乎是隨從們在喂牲口、打掃庭院。徐福來敲白少情的門。“大夫,我們要上路了,你后院里那一小片菜地里的瓜果,賣給我們路上吃如何?”徐福又掏出一塊碎銀子:“多給你算點錢,我們好預備著。唉,這一路鳥不生蛋的,連個好點的飯館都沒有,咱們主子啥時候受過這些苦?”白少情微微一笑:“貴主人好像出生大家啊?!?/br>“當然。金陵徐家,嘿嘿,你一個鄉下大夫,沒有聽過也是應該的。要在別處,這名頭報出來……”徐福正在唾沫四濺地炫耀,司馬繁的聲音傳了進來:“徐福,這里主人家請出來見見吧?!?/br>徐福連忙噤聲,高聲答道:“是!”轉頭對白少情笑道:“大夫,司馬公子請你見一見呢。我給你打個招呼,這位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你千萬要規矩一點知道嗎?不然,他能整得你啞巴吃黃連,苦哇苦哇苦哇?!?/br>白少情暗笑:你一定吃過他的苦頭。點頭道:“也好,我出去見見?!?/br>出了房門,一眼就看見司馬繁坐在客廳中。昨夜白少情在上方,又忌憚司馬繁武功,不敢逗留太久,并沒有仔細看清楚他的模樣?,F在一見,司馬繁眉目清秀,鼻子小巧直挺,嘴唇顏色稍淡,倒有點象官宦人家的讀書少年。一件天藍色衣裳,腰間系著一條白色腰帶,插著一把書生用的紙扇。“打攪了主人一夜,真不好意思?!彼抉R繁輕輕笑著,轉頭吩咐:“徐福,記得宿費多給?!?/br>“是,司馬公子,已經給了一錠銀子,夠他用好半年了?!?/br>白少情聽司馬繁言辭彬彬有禮,舉止有度,連聲音都溫柔無比,心道:都說知人口面不知心,若不是昨晚親自見了,誰能猜到此人可怕?不由想起封龍,他也是個大jian若忠的人。又暗道:不知他為何要見我,難道昨夜行蹤已露?他邊斟酌,邊點頭道:“徐大爺已經給足了銀子,公子睡得安穩就好?!?/br>司馬繁嘴角微掀,黑漆似的眼睛在客廳中轉了轉。外面有隨從進來稟報:“公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br>“嗯?!彼抉R繁點點頭,卻沒有站起來,目光徐徐移到白少情處,忽然問:“昨夜來的時候,遠遠聽見簫聲,可是大夫所奏?”白少情知道司馬繁定已將吹簫人的位置聽清楚了,心知抵賴無用,笑道:“正是在下。一時煩悶,讓司馬公子笑話了?!?/br>“好美的簫聲,令人一聽忘魂啊?!彼抉R繁露齒,仔細瞧了瞧白少情,又道:“要吹出這樣的好簫,除了精通音律,還要有天賦靈氣。大夫簫聲雖然悠揚,卻沉而不顫,直入林深處,想必武功修為也不弱。不知為何甘愿隱居在荒山野嶺,吃這些苦頭?”他一言道破,不容回避。白少情一愣,剛待思索,耳邊風聲忽起,一只白皙卻快速無比的手抓到臉上。司馬繁嘿嘿笑道:“大夫臉覆人皮面具,難道是武林中出名的人物?司馬繁生平最喜結交奇人好友,不如大家真面目相識一下?!?/br>他武功造詣與封龍不相上下,白少情微微一晃,只覺臉上一癢,人皮面具已經被司馬繁掀了下來。司馬繁一招得手,停下攻擊。客廳人聲驟靜。徐福剛剛在外面忙了一陣,剛巧走進客廳回復,一抬頭看見白少情沒戴人皮面具的臉,頓時“啊”叫了出來。白少情站在原地,似乎氣憤無比,指著司馬繁沉聲道:“司馬公子,我姓萬的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么揭我的短?”他一向俊美的臉上,如今斑斑駁駁,腫起一臉大大小小的紅斑,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猙獰如鬼,怪不得徐福會驚叫。司馬繁似乎也意料不到白少情真面目如此可怕,怔了一下,連忙雙手奉上人皮面具,解釋道:“大夫請息怒。實在是大夫的身形極象在下一位朋友,所以一時冒犯。大夫剛剛閃避的步法,似乎是江城派的絕技,難道竟是當年叱咤武林一時的江城萬里紅?”白少情接回面具戴回臉上,冷冷“哼”了一聲,心中暗叫好險。當年封龍一眼看穿母親臉上的面具,司馬繁自然也能看穿。幸虧他早有防備,料到事情不會簡單結束,昨夜已經用綠膽蜂的汁在臉上涂了一層,讓肌膚自動長出紅斑。這些紅斑雖然難看,兩三天才會消散,確是最天然的讓人認不出自己的妙法。白少情做事周全,剛才千鈞一發之際,故意使出江城派的武功。萬里紅消失江湖多年,他當年是有名的風流美男子,身形應該與自己相似。聽聞此人會采陰補陽之術,能青春常駐,如此一來,就可以解釋自己年齡為何不老。最好的一點,是萬里紅的神秘失蹤,據說是因為采陰補陽為同門不齒,所以被清理門戶,更有傳言說他被人毀了容貌,這恰恰與自己臉上的紅斑相襯。以有心算無心,司馬繁果然上當。“萬前輩當年一劍震南山,威風無比,誰想到如今竟藏身在這?”司馬繁嘆氣。白少情盯著窗外,磨牙道:“要不是霍玉田陰謀加害,我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他在我酒中下毒,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br>“萬前輩的事,江湖上眾說紛紜,司馬繁也聽過一些?!彼抉R繁又大大嘆了一口氣,拱手道:“司馬繁身為武林中人,自然要為正義出一把力。我愿為前輩聲討霍玉田,不知前輩意下如何?”白少情大笑道:“哈哈,狂妄小子!霍玉田三年前已經死了,還死得不明不白,你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霍玉田就死在白少情手下,否則他如何學會江城絕技?司馬繁神秘一笑,踱到白少情身邊:“霍玉田雖然死了,但前輩的冤情未雪,江城派掌門之位,仍在霍家人手中。前輩難道不想把屬于自己的東西要回來?”白少情驀然心驚,暗忖道:這司馬繁好大野心,我隨便冒充一下萬里紅,他的腦筋竟立即轉到江城掌門上面。萬里紅一出江湖,江城派勢必內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