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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徒兒?!?/br>“被騙的?!?/br>“我說過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狈恺埑谅暤溃骸盎阋簧砦涔?,自然還你一流身手?!?/br>白少情站在柳樹下,抿唇盯著湖心漂浮的那截垂柳片刻,吐出一句,“居心叵測?!?/br>封龍臉色微變,忍住怒氣,猛然轉身回房,卻又停住腳步。“明天,你可以出總壇?!?/br>“不練功?”“橫天逆日功與眾不同,練到一重,需休息一段日子?!狈恺埖溃骸澳愠鋈ド⑿囊埠??!?/br>“去哪?”“你是教主徒弟,自然要為師父分擔事務?!狈恺垙膽牙锾统鲆幻娼鹋坪鸵粡埲似っ婢?,“代我視察各處分壇,有異常立即回報。以蝙蝠公子身份出現時,戴上面具。還有,不許惹是生非?!?/br>白少情懷疑地盯著金牌與面具,半天才接了過來。“你放我走?”“反正你會回來?!?/br>“若我不回來?”封龍淺笑,眼中森冷之意忽閃?!疤煅暮=?,我會抓你回來?!?/br>白少情也笑?!叭绱寺闊?,何必放我出去?干脆找個籠子關著就好?!?/br>封龍問:“你見過用籠子養起來的蝙蝠?”白少情不語。曾想用籠子將他關起來的人不少,有男有女,有老有壯,只是力量不足,反把性命送到他手中。這封龍,明明有能力做到,偏偏不關;明明有放,偏偏放得不徹底。“除了你娘那,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狈恺堄朴频溃骸澳懜铱拷隳?,水月兒會立下毒手?!?/br>“懂了?!?/br>“你不識分壇之人,水云兒陪你一道?!?/br>“是?!?/br>“少情,”封龍深深看他,忽然長嘆一聲,將他抱住,低聲道:“我的蝙蝠兒應該自由自在的,對不對?”親昵,溫柔,使人心軟。白少情猛然咬牙,吞下一個“對”字。他冷笑,“少情無論人在何方,都被封大教主玩弄于股掌之內,何來自由自在?”抬頭看看天色,不知不覺,已經殘陽如血。第十二章文人常以文字害人。例如,“忽聞河東獅子吼,柱杖落水心茫然”,就已經害了不少武林中人。聽到獅子吼,又何止柱杖落水這般簡單?雷鳴的獅子吼,至少曾讓十七個武林高手重傷,十二個白道高手內力全廢。成名十九年,雷鳴的敵人當然不止區區二十九個;只是,除了這二十九個,其余的大多數都已經被獅子吼吼掉了性命。沒有了性命的人,就算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是雷鳴的想法。所以,歷年來有多少人死在他的獅子吼下,他倒真的沒有算過。已經是盛夏時節。晌午,天被火紅的太陽完全占據,熱氣太強,沒有一片云敢出現在天上。田里的小黃狗吐著舌頭在樹蔭下喘氣,連樹上的蟬也熱得不敢作聲。這個時候,雷鳴通常都會打著飽嗝,躺在富麗堂皇的后院中。家丁會從地下冰窖里取出幾塊大冰,分別放在屋子的角落,讓涼氣散開。丫頭們會靜靜跪在旁邊,一人幫他槌腿,一人幫他打扇。新買回來的如夫人,自然也在身邊,將浸過冰水的葡萄小心翼翼剝皮,微笑著送到他的嘴邊。雷鳴最喜歡享受這一刻的安靜,如果誰敢在這個時候打攪,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當然,也有特殊的時候。例如,今日。今日,天氣還是很熱,冰塊還是被取出來放在角落取涼,后院里還是比外面清爽舒適,葡萄還是浸過冰水,冰涼清甜得令人垂涎。雷鳴,卻沒有躺在他最喜歡的貴妃床上。屋中的丫頭們不在,新買回來的如夫人也不在。有人躺在他的貴妃床上,死板的人皮面具覆在臉上,雷鳴卻知道那定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因為有那么一雙眼睛的人,絕對不會長得難看。晶瑩,清冷,偏偏又閃爍著驕傲的眼睛。“想不到小小的地方,居然也有冰窖?!卑咨偾橛崎e地躺在貴妃床上,一手側撐著頭,“雷壇主,你挺會享福?!?/br>“屬下不敢?!崩坐Q站著,冷汗直冒。他的獅子吼名震武林,這時聲音卻比蚊子還小。“你怕什么?”人皮面具看不出表情,白少情的聲音確實愉悅的?!拔沂窃诳淠?。我本來還怕來了會熱,沒想到你招待得不錯?!?/br>慵懶的聲調,輕輕彈動聽者的耳膜。雷鳴擦汗,笑道:“這是屬下的本分?!?/br>他悄悄抬眼,望望這突如其來代表教主的蝙蝠公子,又偷偷看看一旁的水云兒。教主身邊兩大侍女,本來就是正義教左右護法。就算雷鳴不知道蝙蝠公子到底在教中地位如何,也該心中有數。因為,水護法竟然站在蝙蝠公子身后,幫他打扇。“蝙蝠公子,江西分壇的記事冊子,下屬已經全部命人備好,公子可以隨時查看?!盉"c-t*E2`&}h白少情懶洋洋地坐起來,剝了一顆葡萄放進嘴里:“我什么時候說了要查看?”“公子不是來查看分壇事務的?”淡淡一眼,朝雷鳴掃去?!袄讐?,你在教我辦事?”“不敢,不敢?!?/br>白少情蹙眉:“下去吧!”“是?!?/br>雷鳴離開,臨走還小心翼翼關上房門。白少情從貴妃床上下來,一把扯下人皮面具??∶赖妮喞?,比在總壇時豐潤了些。“還扇?”他回頭,冷笑著看水云兒,“我可不敢勞駕水大護法?!?/br>“你這人真是,幫你打扇,你還生氣?!彼苾簱u頭,幫自己扇起風來。“我哪敢生氣?你可是封龍派來監視我的。稍有異動,不必封龍動手,你就可以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水云兒眼波四下一轉,笑道:“原來是記仇?!?/br>白少情用指尖挑起一塊放在角落的薄冰,讓涼意絲絲透入肌膚。他出來已經半月,正義教勢力雄大,各處分壇人才鼎盛,教規森嚴。沒有想到頂著教主徒弟這帽子,居然能讓眾人噤若寒蟬,所到之處,人人小心逢迎,不敢有絲毫怠慢。“我有一處不明?!卑咨偾楹龅?。“說?!?/br>“你身為教中護法,身份崇高,為何偏偏在他人面前對我如此奉承?”白少情問:“端茶倒水,就如丫頭一樣?!?/br>水云兒抿唇笑了笑,輕聲問:“你不懂?”白少情臉色沉下去:“是他要你這樣?”“除了他,還有誰可以命我這樣?”水云兒道:“你為何不想想,他這樣到底為了什么?”fI&A\:s白少情抿唇沉吟,眼中光華四溢,又轉為深邃,淡淡道:“叵測居心,不想也罷?!?/br>轉身,推開虛合的房門。院子的池塘被太陽照得白花花的,一陣刺眼。“晌午一過就舒服多了?!卑咨偾樯鞈醒溃骸扒鄻歉栉杼幪幉煌?,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