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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當狗當得開心麼?”他神色有些癲狂,大笑了起來,笑夠了才突兀地停了下來, “嗯?陛下的大忠臣?” 季星河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季氏與你無關?!?/br> “與我無關?”他癡癡地笑了,這一次卻有眼淚落了下來,混著臉上的血,讓他看上去如同羅剎,“季星玥說她的哥哥是個大英雄……然后她的大英雄就是這么喂了她毒酒,送她上路的麼?她知道她的大英雄就是這么卑躬屈膝了十年,然后成了大慶最有權勢的人麼?她知道麼?她還那么小,她還是我的玥玥……我沒用,我沒出息,我救不了玥玥……但是你——你為什么不救?!” “這十年我沒有一刻不想殺了他……若是你要攔……我能殺你一次,也就能殺你第二次!” 季星河沒有理會他,背過身去,“本官多謝王爺幫忙處理了禁軍,可惜現在內外都是本官的人,王爺還是不要多做抵抗的好……” 祁云江一愣,幫忙處理了禁軍……? 狂喜中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又癲狂地呢喃起“玥玥”“玥玥”這個名字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說雙更的,還是打算放在凌晨兩點,蹭下玄學,畢竟首點低到想哭(?˙ー˙?) 另外給大家提個醒,emmmm還有兩三章就要完結了……后續會先修改前面的,然后寫一點番外 ☆、結局 過了許久,這條長長的巷道又恢復了寂靜。 只有依稀的血氣還彰示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督主,都處理完了?!?/br> “將做好的人頭掛到城門上去?!?/br> “督主……”十四遲疑了一會兒,這才道,“真的不用斬草除根麼?” “本就無草,何來此根?”他淡淡道,目光在一個角落停了許久,“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br> 十四沉默了,行禮退下。 這么偌大一個乾清宮正門,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他將門輕輕一推,那個莊嚴肅穆的八十一孔大門就這么開了。 他踩著石磚,沿著這條走了百回千回的路,一步一步地朝乾清宮走去。 少年風華正茂的季星河走過這條路,那時候意氣風發,為帝王對策;后來落魄成一個太監的季星河走過這條路,一步一步,身上枷鎖未除,每一步都有一個血印子,是父親的血,母親的血,身為皇后的jiejie的血,將要嫁給祁云江的meimei的血,還有無數無辜的季氏子弟的血,一步一步,走到后來,就成了今天的季星河,所謂位高權重,煢煢孑立,磨去了一身的意氣,只剩一顆無動于衷的心。 “來人吶……來人吶……”微弱而蒼老的□□從殿內傳來。 乾清宮已經很多天沒有人來過了,就算晉王不逼宮,那位在吃光乾清宮所有能吃的東西,包括老鼠、草根之后,也會活活餓死在里面的。直到下一位帝王登基,不得不來乾清宮主事的時候,才會有人打開這扇宮門,發現他早就腐爛的尸體,然后草草處理了,最后仔細打掃干凈大殿,避免惹新帝不快,至于死去的那位,只能在史書上落個“暴虐嗜殺,病重不治”的名頭,連同他那鮮血堆出來的功績,一同抹殺在時間的長河中。 皇帝病得很重,等到他醒了過來,病也慢慢好起來的時候,乾清宮就已經不再有人來了,一連五六天,皇帝早就知道外面變天了,就連皇宮都完全被人控制住了。但是他餓得沒有力氣爬到宮門處打開門,只能在這一片地方生生被饑餓折磨著。 終于,終于這一天,有人來了。 皇帝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混沌的神經為之一振,心中想著,不管是誰,總算來個人了,就算是死,也來個痛快點吧…… 然而,當癱軟在墻角的皇帝終于費力地抬起眼,看見了來人的衣角的時候,他高興地都快顫抖了,“季卿,季卿……” 是季卿,太好了,是季卿贏了,祁云江死了亂臣死了,都結束了,都結束了…… 然而站在門口的那個人神色淡淡地,不復之前的恭敬,沒有行禮,徑直地朝他走來。 他的身體高大,擋住了門口有些刺目的陽光,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他緩緩開口,“陛下……” “季卿,快扶朕起來……朕……” 這個猜忌了一輩子的帝王,到了這地步竟然還愿意相信被他屠了滿門的罪臣之子,可惜,被他猜忌的被他殺害的,都是他最強的羽翼,而他全心全意相信的,卻是一把明明白白指向他的鋒利刀刃。 著實諷刺。 他看著地上那個毫無姿儀的皇帝,突然覺的有些索然無味。前半生的煙云都仿佛在這一刻散了似的,那些尖叫、鮮血,折磨他半生的喧嘩在這時,突然寂靜了下來。 “陛下,以后每七天會有人送東西來給您食用,在二殿下繼位之前,您暫時不會有性命之危,在二殿下繼位以后本官就不能保證了?!?/br> 他沒有看地上那人一眼,皇帝卻突然間呆滯了。 “大殿下將會長駐邊疆,此生估計不會回來了,但是性命無憂,他會是一員悍勇的大將,一輩子榮華富貴,福澤子孫?!?/br> “至于您的大將忠臣尤嘉侯,已經在天牢里關著了,至于謀反,可是您親手安的罪名,至于怎么處理……就要交給二殿下了?!?/br> 皇帝陡然睜大眼睛,嘴里牙齒咯噠咯噠想,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對了,二殿下,微臣的好侄子,似乎并不是您的種,大概是jiejie嫁給您之前那位書生罷?難為陛下疼愛他這么多年,連大殿下都冷落了?!彼偷蛧@了一聲,直起了身子,沒走管地上那位氣得發抖的帝王,抬腳欲走,結果那老人毫無形象地抱住了他的腳,神色激動似乎是想要說什么。 季星河抬起皂靴,將皇帝抓著他褲腳的手指踩在了靴子下面,挪動著靴子,一根根踩碎,面無表情地垂下了眸子,沒有管皇帝快要疼得吐白沫的神情,只是淡淡道,“微臣還記得,您當初就是這么一根一根踩斷jiejie的手指的,她是您的皇后,死的時候您卻連一點體面也不給,那時候,二殿下就躲在桌子底下看著?!?/br> “您親手養出了個狼崽子?!?/br> 語畢,他便不再廢話了,不管后面皇帝嘶啞的嚎叫,徑直離開了大殿。 端貴妃站在門口有一會了,看見季星河出來了,正欲上前說些什么,卻被他徑直從身邊走過了。 她的手指僵在空中,終于徒勞地握了握,握了把空。 她苦笑一聲,抬頭看著廊外的青空,嘆息了一聲。 季星河沿著這條長長長到沒有盡頭的宮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皇帝為什麼要信他呢?大概是愧疚吧罷?皇帝這一輩子的愧疚壓在他一人身上,他信他不過是為了求一個安心罷了,讓那些死去的亡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