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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該說的也說了,也省了日后的麻煩?!?/br> 賈環一聽,心中略定了定,知道這樣的人必不會拿自己玩笑,深深一禮,道:“如此,多謝柳大人勞心?!?/br> 柳秋池看著他瘦小的身影,心里嘆了一聲,喊了一個門子過來,送他回去。自己折身拿了一張紙來,給辛宗平寫信。請他找空告知林如海,再由林如海叫賈敏知道。 這般周折也是無奈之舉,柳秋池總不好直接寫信給賈敏。北州風氣較之朝廷是要開放許多,但是卻沒有無緣無故給人女眷寫信的道理。林如海身在軍機重地,信件進不去,他也和林如海不是很熟悉,不如叫辛宗平轉達。 他內心更愿意幫這個賈家庶子一把,但是,總不能就這么一聲不吭的把事給干了。而賈璉現在忙著一個孕妻,在他的心里也不足以做主這樣的大事,還不如直接問賈環正經的姑父姑母。 是夜,林如?;亓艘惶烁?。這時候賈敏已經從將軍府回來了,那邊的事情雖然要緊但是也機密,總不好經常去。賈敏即使不大放心,但是將軍府上已經準備下了婦科圣手,她也只好一邊維持著正常的去女中學的頻率,一邊抽時間去將軍府府上。 倒是黛玉,這一段時間已經請了假,常常去將軍府上呆著,陪著常子茜。她一個未嫁的小姑娘并不引人注目,也好陪著她一道說說話,也能解解悶。 林如海今日回府本就是輪到了沐休之日,是以賈敏并不引以為怪。不防頭他張口道:“寶玉他們幾個小的已經到了興化府,全都安安全全的。京城中的賈家也還好,大小舅兄都在獄中,女眷關押在獄神廟,暫時不妨?!?/br> 賈敏手一頓,心一松,一開口就是:“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林如海聽得笑了,道:“你倒好,佛祖三清都念到了,可見萬無一失?!彪S即想到柳秋池那邊來的消息,收了笑道,“只是有一樁,你聽了莫要生氣?!北銓①Z環的話一一地說了。 無怪乎他要先安慰一句,實在是這年頭逐出宗族本身就是一項非常重的懲罰。賈環這般自己要求,甚至不惜改名換姓充作孤兒,更是說明他對這個家族毫無留戀之情。這在重視家族的時代已經不僅僅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了,稱不上大逆不道但也叫人冷目相對。 君不見,即使是林瑜在姑蘇的時候,因著和族人不甚來往而被族人暗地里說。即使他每年都拿出一部分的財物都沒養出幾分感激之心,直到他考中了狀元,牌坊立起來才有了好轉。 賈環此舉在后世尚且要被人指指點點,暗中唾罵,更何況于更注重宗族關系的現在。 林如海是皺眉的,卻并非想要責怪賈環,他也算得上是人情達練,自然知道里頭文章。只是,他覺得賈環根本不需要做得這般絕。既然有了自立之心,何必再計較這一些的關系。以后有出息了,賈家的人還能拿他怎么辦不成? “也罷了!”卻聽賈敏嘆了一聲,卻是默認了的意思,她目中懷念顯然是想起了過去,她不是沒有庶出的jiejie,但是這四個jiejie遠嫁之后就再無音信了。她是嫡出,卻也記得大姐沉默而溫柔的笑容。賈家的庶子活成什么樣子她能不知道,既然他有心,何不成全了他。橫豎在北州,她也能在暗中關照一下。 如此,林如海只好按著夫人的意思給柳秋池發了一封信。柳秋池見了,嘆一聲,便親自上門去領賈環。 賈環正在賈璉府上忐忑地等著,聽見門子傳說,有人來尋,心中一顆大石終于落了地。 這時候也沒什么丫鬟婆子伺候了,倒不是說沒有,只是先緊著寶玉,幾個姑娘那邊都是其次,更別說他這么一個透明人了。他翻出一件棉布衣衫來,這還是他在外頭接了一些抄書的活計才攢下來的。按說這時候,新版印刷已經從北州傳了過來,但是就是有文人更喜歡手抄的書籍,因此給得價也要比往年要高,賈環這才能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攢夠買這一身衣裳的錢。 他說不要賈家的銀錢,那就連一絲兒布帛都不帶走。這也是他一個少年小小的倔強的堅持,或許在數十年后回過頭來再看,會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天真過分,但是這時候,賈環是真的當作一項天一般大的事去做的。 只見他認認真真的將這一身的棉衣裳打理整齊了,折身走進了探春起居的院子之中。 興化府向來暖和,這時候探春正和兩個姊妹開著窗戶,靠在榻上做一些活計。也不是就差了這些銀錢,她們走的時候除了帶不走的東西,一些心愛之物、金銀細軟是隨身帶上的,更是帶走了老祖宗賈母大半的家底。就算不能再過以前那樣的日子了,但是儉省一些,還是要比大多數的人家強。 迎春正好看見賈環走過來,便招呼道:“環弟快來,這邊有果子吃?!辟Z環就不由自主地對她笑了笑,除了基本沒什么影響的元春,迎春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姐,就算她常被下人說是針戳一下不會叫喚的木頭人,但是在賈環心中卻也是難得會溫柔待他的人。 迎春一邊招呼著,一邊眼光細心的落在賈環的身上,她眼中閃過驚訝,再一看賈環鄭重的臉色,不由得有些沉默下來。她只是軟,不是傻,一個心中能裝得下經緯之人,很多東西是心中了然,只說不出口罷了。 只是探春一抬頭,看見賈環走來,一看他的裝扮,面上就皺起了眉頭,心道這是裝窮來討銀子不成,便淡淡道:“這是何意?!?/br> 賈環一瞧,就知道她心里又在編排自己,一邊心中暗恨自己以前不懂事叫人看了多少笑話,一邊冷笑道:“三姑娘也不必皺眉,我也沒想要你家的銀子。只有一句,我今日便走了,日后你且好自為之罷!”一席話真是說得又急又快,倒是有了幾分探春的爽利,瞧著像是親姐弟了。 賈環說完,心中大暢,轉身就走。 探春冷不防叫這話說得給愣住了,迎春心中不詳的預感成了現實,忙翻身下榻,一急還穿錯了探春的鞋。她忙忙地追出去,道:“環弟且站一站?!?/br> 若是探春來喊,賈環是絕對不會回頭的,但是迎春這樣的聲音聽著叫他不忍,他只好忍下了離開這里的急切心情,轉身扶住了追上來的迎春嘆道:“二jiejie可有何要交代的?” 就聽后面的探春已經明白了賈環鬧哪一出,氣得渾身亂戰,喝道:“二jiejie管他做什么,有本事的,身上的衣裳脫下來,一絲兒賈家的東西也不要帶走?!?/br> 賈環本待怒火上涌,聽了這一番話,反而冷靜了下來,道:“我自己辛辛苦苦掙得銀子買件衣裳穿,很不必三姑娘越俎代庖?!彼哪抗饴湓谝呀洔I光點點的迎春臉上,緩了下聲氣來,低聲道,“二jiejie以后好歹立起來吧,大將軍的治下不一樣的,女兒家也能立戶,莫叫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