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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們的治下就有一大群的林氏族人,但是他們愣是不敢擅動。 不過圣旨一下,他們就算再不情愿也不敢不動了。 吳縣的知縣還是一個相當圓滑的人,他畏懼與一線之隔林瑜,還提前給林氏族人消息,期待他們多跑了幾個,到時候林瑜要是真的打進來,他也好有個說話的余地。如此,在朝廷那邊也能說得過去。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一通風報信,馬上就變成了‘深明大義’,立時和漢軍牽扯不清了。早就隱藏在林瑜莊子上的精壯們憋屈了數個月,終于在百戶的帶領之下,取出藏在地窖之中的甲衣,還有新制的□□、彈藥,迅速地控制了整個吳縣。 整個姑蘇都被這樣的速度給整傻眼了,這時候就算知府再痛罵林瑜也無濟于事了,甚至在內心他還詭異地有些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從起事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因為林瑜而深受牽連。這個結果看起來近乎是不可思議的,但是林瑜都在太平年間起事了,這也就沒什么了。所以,他現在才發現林瑜在家鄉故地留了一手時,其實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倒是原本還在埋怨林瑜并戰戰兢兢地以為即將大禍臨頭的林氏族人們心里不免松了口氣,早前林如海的事情爆出之后,他們還能用已經分宗了來安慰自己,但是林瑜可是沒有。而且,消息中他還是所有這一些的始作俑者。 如今,他們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兵士,心中充滿了感激,早年一點點的恩怨、對林瑜不睦宗族的埋怨也消失了個干凈。 好歹,他沒有看著他們去死。 姑蘇乃是林瑜經營了數十年之地,就算他和黃石都不在了,余威猶在。所以,可憐蘇州府的知府發現自己多少命令發出去,全都不好使。不是這邊出了問題,就是那邊一攤手。 那時候他就有了不詳的預感,特別是當林瑜的大軍開進來之后,情況就變得更壞了。 林瑜這一路沒有遇到一點像樣的抵抗,所有人望風而降。而知府更是倒霉,還沒來得及跑,被手下猝不及防地給綁住了,送到了林瑜的帳前。 在第一次見到這個姑蘇出身的大名鼎鼎的狀元、反賊之后,知府也就只剩下苦笑了。 “竟不知大將軍對姑蘇經營如此成功,早知如此,本府還不如早一點了斷來得干凈?!边@卻是一句氣話了,在被抓之前,他還籌謀著逃命呢! 林瑜一笑道:“邢知府何必頹喪?!彼犐砗蟮谋繉λf了些什么之后,就請人將反綁著知府的繩子松開了,道,“你的家人已經在府衙等著了?!?/br> 邢知府渾身一凜,他的家人早就在林瑜屯兵嘉興府的時候就被他送了出去,怎么會出現在府衙里頭??粗骤げ蛔兊男δ?,他不由得膽寒。 就聽他道:“回去吧,以后北邊也要不得安寧了,邢知府為了這一大家子,還是不要隨意北上的好?!?/br> 他沒有多說,就讓人把這個倒霉知府給帶了下去。說真的,說蘇州府盡在他的控制之下有些夸張,但是既然他現在占盡上風,府城中的人望風而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這一回他沒有再住府衙,而是住進了自己的老宅。 老宅里頭還是有人的,護衛和仆役依舊健全,由錢嬤嬤領著??匆娏骤ど砗蟾笈闹妆繘]有絲毫的變色,頗有些寵辱不驚的味道。 倒是錢嬤嬤看著長高了,更有氣勢了的林瑜頗有些熱淚盈眶。 親自動手伺候著林瑜住進了舊時主院,其他的兵士則由林老管家的兒子一一妥善安排。 林老管家已經被林瑜送去了北州府,根據最新的消息,現在老人家正在日日精精神神地看著北州新建起的將軍府,就算這個府邸還只是一個空殼子,并沒有將軍入住,他依舊樂此不彼。 沒有將軍,不是還有將軍夫人么! 蘇州府大概是林瑜自起兵進攻以來,唯一一個和興化府一般,出逃人數相當之少的府城了。興化府是已經被林瑜犁過數遍,根本沒有像樣的士紳家族了。 而蘇州府則是他們想逃,但是沒能逃掉。只能乖乖地返回家中,等著頭上的刀落下。 林瑜沒有去顧忌身后的松江府、即后世的上海,還有太倉州。之前東番前來的船并不是只有送補給的大船,還有適合在內江航行的艦船。這些艦船會從長江入??谶M入,靠海的松江府和太滄州是他們的任務。 主力部隊唯一要做的,就是盡快拿下江寧府、即金陵。 一場場捷報被源源不斷地送往了東番,整座島嶼已經徹底綁在了林瑜這一條船上,怎么不由得他們歡欣鼓舞。 連征兵處比起年前也熱鬧了許多,也幸好興化那邊又送了不少的俘虜過來,否則好些工程進度就要停滯了。 身在東寧府的??旅粼诮拥浇輬笠约霸垴{崩、大皇子稱隆昌帝登基的消息后,先是嘆了一口氣。 “靖朝大勢已去?!彼麍唐鹨粔鼐?,對著北方敬了一敬,然后對著地面盡數灑下,算是盡了與元正帝那幾年的君臣之情。再多的君臣相得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在他前幾年一眼相中了那個小兔崽子當自己的孫女婿之后,他就注定走上了另一條路。 連這句小兔崽子在心里也只能是最后一次罵了,??旅暨z憾地咂咂嘴,等過些時日,江寧,不,金陵一下,改成南京,與北邊朝廷的京師相對,就該改口稱吳王了。 “想什么呢?”白知府拎著一壺好酒,看見??旅羰掷锒酥諌?,地上濕漉漉的樣子,只做不見,笑道,“你倒是舍得?!焙煤靡粔刈硐舍?,全都喂泥地了,他可不會聞不出來醉仙釀那股特殊的香氣。 ??旅粢恍Γ骸坝惺裁词〔坏玫?,以后好東西多著呢!” 白師父意味深長,道:“可不是如此?!眱扇讼鄶y進了書房,他熟悉地摸出兩個杯子來,“北邊的那個大皇子可非人君之相,靖朝大勢已去,咱們也能好好的喝一杯?!?/br> 之前他又要管著整個東番,又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鄭氏延平王府,還要負責軍備的調度,可把他給忙壞了?,F在最后一支船隊送了過去,他也能稍稍松口氣。 之后,就是例行的補給了,這當面林如海更忙一些。 “你是閑了,我可是要忙起來了?!背?旅暨屏艘豢诰?,道,“閩浙不出意外不會有什么反復,老夫啟程的日子也進了。沒想到這一輩子還能當一回閩浙總督,也是奇遇?!?/br> ??旅糇婕=?,按照朝廷避諱,他本是不可能在福建為官的。只是現在林瑜需要一個老成持重之人看著治下豐腴兩地,還有誰更適合這個位置呢? 不像是任著原職,只不過權利有所縮水的廣東巡撫史瑞。閩浙巡撫、還有總督要么陣亡,要么絕望自殺,沒有了主持大局之人。原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