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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玨的艦隊,揮手道:“注意射程,預備——” “放!” 第88章 區區兩萬人的船隊相對于方玨的五萬兵士,看起來非常的薄弱, 特別是洪銘澤還下令船隊散開呈半圓狀, 看上去就更加單薄了。 如果這時候從高空中向下俯瞰,就能看到一條線試圖包圍一把鋒芒畢露的錐子, 看上去可笑之極。 方玨的心中也是這么想的, 他一開始還難以置信自己的老對手居然會出這樣的昏招, 還以為前面有什么陷阱, 可是等他逐漸靠近, 除了包圍圈收攏之外, 并無其他的動作。 一開始的不可置信過去之后,方玨不禁大笑出聲:“洪銘澤啊洪銘澤,你這是自尋死路!” 最后的一個音節還沒有從空氣中消失, 接二連三響起的轟然巨聲就掩蓋住了他猖狂的笑聲,顯得格外的諷刺。 伴隨著巨響, 隨之而來的是地動山搖?;蛟S,這么說并不確切, 是再也無法保持平衡的船只在一輪接著一輪的炮響中顛簸。 驚愕依舊停留在方玨的表情上,直到他的貼身副手死死拉住他, 他這才回過神來,道:“何事驚慌?” 副手被他這樣強作鎮定的樣子給嚇到了,他惶然地看著自家將軍, 大聲道:“將軍, 船要沉了?!?/br> “沉,怎么會沉?!狈将k不敢相信, 但是當他定睛看去,之間甲板上處處都是火光,炮火聲和慘嚎之聲混織在一起。就算他和副手靠得如此之進,不大聲說話,對方也聽不到。他一把薅住自己的副手,道,“多久了?!?/br> 他一指對面,怒目圓睜:“那邊火炮射了有多久了!” 洪銘澤一個看上去特別五大三粗的大漢,蒲扇大的手中心攤開著一塊金色的懷表,道:“有小半個時辰了,那邊的傷亡怎么樣?” 他小心地合上懷表,塞進懷里。這是林瑜早先開始重新整編隊伍的時候給的,眾位指揮使級別的將領每人都有一塊,就像是他這樣的金制的。而副將配備的就是銀制的,再往下的千戶是黃銅制,百戶就是鉄制的。 這些用來看時間的小東西就像是他毫不吝惜地撒出來的望遠鏡一樣,凡是將領級別的都有一架。不過,那個畢竟是軍官物資,每一架望遠鏡的身上都編上了編號,誰領的都記錄在案。他們也得到過命令,萬一事有不協,就地銷毀。屬于這個范疇的物資還包括如今兵士每人一桿的槍,還有定裝的彈藥。 據說,在北州的研究所里面,即將出來新的彈藥,裝填起來更方便速度更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敵方外圍船只立時沉沒十三艘,焚燒起來不能再使用的二十來艘,外層已經清理完畢?!眳⒅\接到了各方報來的數據,匯總了一下報給洪銘澤,“對方目測還剩六十艦船?!?/br> “我方損耗如何?”洪銘澤看著敵方最大的樓船熊熊燃燒的樣子,就像是心中淤積了多年的郁氣一并燒光了一樣。即使他知道方玨那條白眼狼狡詐的很,輕易不會就這么死在哪里,也不妨礙他痛痛快快地出了口氣,“看得清敵方旗艦上的情況嗎?” “我方彈藥損耗不足兩成?!眳⒅\托著手中的竹制文件夾,看著白紙黑字的數據有些不敢置信,上下翻了翻,心里快速地將各艦船報來的數據心里算了算,方肯定道,“是的,不足兩成?!倍婚_始模擬的時候,得出的三成,整整少了一成的量。 “這不奇怪?!焙殂憹蓪⑹种信e著的望遠鏡湊到那參謀的眼前道,“你們的模擬都是建立在我們自己的船只的基礎上,但是你忘了,咱們的船有好些都是近些年新換的,你再看看他們的?!?/br> 參謀接過洪銘澤的望遠鏡——他的提供給了上頭正在查看統計戰況的哨探,仔細一瞧。果然,相比于他們這邊簇新的艦隊,對方船只大部分已經老了,上面為了防腐涂的白漆已經斑駁。 “那些是前明的時候留下來的艦船嗎?”那參謀難以置信地道,然后被洪銘澤照著后腦勺拍了一巴掌。 “犯什么傻,什么船能經過百年依舊不腐,還在大海里航行?”他抱著胸道:“那些老舊的船只還是方玨那小子當年從東番帶過去的。那些新的應該是這十來年里陸陸續續添的?!?/br> “瞧著不大多,看來朝廷那邊在水師上并沒有耗費多少錢糧?!?/br> “大將軍說過一次,國庫連年空虛,北邊朝廷連自己花銷都不夠用了,哪里還能管得到南邊的水師?!边@些年能夠一直供給這支水師,還是東番的威脅猶在。 道不同不相為謀,對方的不重視對他們來說就是好消息,那參謀搖搖頭,不再說北邊朝廷的事,看著手中的文件,道:“不過,彈藥消耗雖是一件好事,但也降低了我方的行船速度,洪指揮使?” “無妨,繼續收攏包圍圈?!焙殂憹捎^察了一下海面上的戰況,然后道,“等到了有效射程范圍之內再打一波,注意不要靠近那些沉沒的戰船,也不要讓任何一條艦船重出包圍圈?!?/br> 他頓了一下,道:“戰斗徹底結束之前,不接受俘虜?!?/br> “是!” 方玨乘坐的是艦隊之中最大的一艘寶船,當然也是最大的一個靶子。按理來說,就算是火炮砸下。頂多在上面幾層砸出來幾個窟窿,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考慮為什么同樣是炮彈,東番的砸下來之后還會炸開,讓木制的寶船在這個海面上熊熊地燃燒起來。有一點,不用去思考,他也很清楚,那就是他想贏下這一戰已經沒有多大的可能了。 還是那一句話,這不是一支存在信仰的軍隊。仆一見面,他甚至連對方的邊都沒有摸到,戰損已經達到了十之三、四,還都是他安排在外層的精兵。就算還留有六十艘左右的船只又如何,戰力并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數字疊加而已。 甚至可以說,這一戰,必敗無疑。 方玨的副手看著他那在通紅的火光映襯下灰敗的臉色,心里顫了顫,小心地道:“提督?” 就見方玨回頭死死地盯著東番來船的方向,道:“走,換一條船,只要我人還在,就死戰到底!”副手咽下快要頂到喉嚨口的勸說,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方玨率先登上了來接應的戰艦,他一甩袍袖,面色凜然,心中苦笑。不是他不想逃,而是無論是他身后的朝廷還是面前的東番都不容許他逃。 在他二叛東番的時候,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打贏鄭氏,將這個姓氏從東番的土地上抹去,將這一片島嶼收攏在朝廷的治下,沒有第二種方法。 他蟄伏廣東水師數十年,就是為了今天??上?,所有的榮華富貴青史之名,也全都葬在了今天。 方玨努力穩住自己顫|抖的手,接過副手遞來的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