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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舅舅給你收著好東西呢,回頭就叫人給你送來?!?/br> 林瑜謝過了張大舅的好意, 然后道:“不忙,這興化府我也只能呆半年了, 下一任還不知道在哪里呢,送來也是麻煩?!庇謫? “舅舅是為了廣州府開埠的事情?” “是這樣?!闭f起這個,張大舅的眼睛亮起來,道, “這是難得的機會, 若是吃下一些,后代無憂?!?/br> 哪有什么無憂之法呢, 原本歷史上十三行一開始的確風光了,但是后期面臨沒落幾乎是必然的。林瑜心里這么道,也不好直接潑他的冷水,想了想,道:“開埠是一定的,但是朝堂上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具體的說法下來,舅舅可是聽到了什么消息?” 張大舅點點頭,道:“幾個皇商里頭正在掙,也不過掙個名分,到時候談起來能稍稍多占一些好處罷了?!本涂吹綍r候有多少的人家能去掙這一塊的利益,最后,占不占打大頭還是要看各家自個兒的生意。 “很是,這樣大的貿易往來一家人家吃不下來?!绷骤ね澩?,他的腦子里飛快地轉著主意,面上只道,“既然如此,舅舅也不必急著去廣州府,回頭,外甥有一個人要介紹你認識?!?/br> 張大舅知道自己這個的外甥一向有主意,而廣州府那邊暫時還沒什么動靜,沒什么猶豫的點頭應了下來。 林瑜打得自然是暗中控制走私貿易的主意。這時候第一次工業革命還沒有開始,華夏對外貿易一直處在順差地位,可以說整個世界的白銀嘩嘩地流向本土。在這樣的一個貿易相當繁盛的過程中,走私其實基本上是無法禁絕的。 就算是打著官方之名的那幾個商家,就算在新任粵海關監督的緊迫盯人之下,如果有機會瞞過朝廷,想必他么也不會猶豫。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如今京城那邊常林二人肯定在想辦法將他推到廣州府的位置之上。新任粵海關監督這個職位是不可能的,首先,想要擔任這個位置,必須是有過榷關監督的經歷。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一位新任的監督,當今必定會在自己的心腹中挑選。 畢竟按照林瑜印象中的發展來看,廣州的開埠帶來的源源不斷的外界奇巧之物被上供進了宮闈。更重要的是,粵海關的稅銀有一部分直接供給皇室,供皇族享用。 這樣直接關系到自身利益的銀庫,當皇帝不放個能讓自己放心的人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根本不可能成為新任的粵海關監督。滿打滿算,他和當今相處的時間沒有超過幾個月,哪里培養得出來什么君臣相得。更何況,林瑜對于增長皇帝的小金庫也沒有絲毫的興趣,只想著挖他的墻角。 當然,在廣州府做知府也是一件比較吃力的事情。就像是林瑜在建寧府見到的那個老好人一般的知府,坐落著廣東承宣布政使司的廣州府和建寧府實在是同病相憐。 也就是說,本來林瑜在整個府算得上一家獨大,就像是他在興化府。但是,去了廣州府的話,他上頭就頂著一個廣東巡撫還有一整個承宣布政使司。 不僅如此,鑒于廣州府的地理位置,還有一整個廣東水師。如果說,那幾個文官林瑜幾乎沒有放在心上的話,這個水師提督卻是他必須拿下來的一個人。 但凡走私,瞞過城中之人,林瑜相信自己的手下們能在商戶的配合之下做到。但是,只要不屬于正規渠道的片帆下海,就必須將這一支水師握在手心。 至少,也必須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個水師提督,即地方都指揮使,正二品的武官,已經算得上是地方大員了。 也不知現任的廣東水師提督是個什么樣的性子,林瑜想了想,喚來子鼠,叫他先去和東番鄭氏那邊聯系一下,應該沒有比作為敵人的鄭紹更加了解這個人的了。 在鄭紹那邊的答案回來之前,林瑜先引著張大舅見了見儼然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商人的愛德華。 張大舅聽見在京城和蘇揚等地大行其道的玉英閣其實是自家外甥的產業,而這個所謂的洋商只是一個代理人也沒有很驚訝,大約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就憑著這些年來張家在漕運往來,運貨等從來沒有遇到過麻煩的時候,他心里就暗暗猜測過。 他也曾暗暗地心驚過林瑜的手段和勢力,但是,張家是林瑜的母家,若是有好的,這個外甥從來沒有忘了過他。若是有什么壞事,說句難聽的,張家也逃不開。想明白之后,他就徹底淡然了。 愛德華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竟然能夠成為自己曾經羨慕不已的大商人,就算如今西方的貴族已經瞧不起商人,認為他們地位低下,但其中一些已經快要入不敷出的小貴族多少是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 就像他,雖然頂著一個貴族出身的名頭,實際上身上根本沒有了爵位。本來,他的父親也就是最低一等的男爵。當初,為了想要他的兄長將男爵繼承下去,也花了一筆不小的錢財。 只不過,愛德華知道自己終于時來運轉了! 之前林瑜將香水、不、花露生意交給他的時候,他是真的不敢相信這樣的餡餅真的從天上掉下來砸中了自己。就算,林瑜只是需要他做一個能夠出面的代理人,但是,這個少年貴族為此付出的錢財依舊叫他難以置信。 他的確有幸見識過奢華的宮廷,但是,他自己卻從來不曾擁有過這么多的真金白銀。 曾經在夢中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如今真的在這塊土地之上實現了。愛德華對著付給他工資的林瑜可謂是殷勤備至,白苓剛一傳話,他就忙不顛的來了。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的這一位雇主并不喜歡說一些毫無意義的馬匹,他覺得自己能有一肚子的贊美足夠滔滔不絕地講上個好幾天的。 已經在這塊土地上過了第三個年頭的愛德華除了那標志性的金發碧眼以及愛夸張的性格,方方面面其實已經很像一個標準的華國人了。 三人見過禮,林瑜開門見山道:“喊你來,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需要說,廣州府即將開埠,原本的走私將大規模減少專為地下?!鳖D了頓,他面對著這個頭腦并不是非常精明的法蘭西人放棄了長篇大論,直接道,“這些你都不用管,需要你做什么,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教你。你只需要現在就準備,啟程就廣州府就行了?!?/br> 愛德華毫無異議地點點頭,林瑜見他乖覺,便給了一個甜棗:“之后的生意不會僅僅止于花露這一塊,到時候你可以將自己的錢財拿出來,我給你算分成?!睈鄣氯A聽得眼睛都亮了,樂顛顛地去了。 張大舅看著這個格外傻氣的外人走了,笑道:“這人倒是乖覺?!?/br> “那是利益面前?!绷骤χ切┯心叹褪悄锏耐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