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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但是有一句話他卻得囑咐,“只是有一件,東番之上西夷眾多,還望王爺暫時保密才是?!?/br> “這是小事?!编嵔B點點頭,干脆地答應了下來,只是不大明白,“不過,這是為何?” “還不到時候?!痹谶@個競爭激烈大浪淘沙的時代,他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本去講究人道主義精神。以國力來看,的確是如今的華夏最強,但是西方已經開始奠定了近現代科學的基礎,開始飛速發展。 林瑜是能爭取一點時間就爭取一點,任何一秒都是寶貴的。在華夏大踏步甩開別的國家,成為這個世界上他國難以望其項背的超級大國之前,他實在是沒什么為全人類謀求福祉的閑心。 當初將牛痘獻上去的時候,這一點他也是上奏過當今的,只不過換了個說辭罷了。后來自??旅裟沁叿答亖淼南砜?,當今果然針對那些洋人下了禁令,關于牛痘的只字片語都不允許傳出京城。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但是能瞞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 見林瑜不愿意說,鄭紹也不以為意,他本來也不大在意那些洋人,只不過看在他們往來能帶來豐厚的商稅的份上罷了。真要算起來,在他心里十個洋人也抵不上一個他治下的百姓。 “懷瑾不僅替我救回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大兒子,還不吝嗇牛痘之法,當真君子?!彼e杯敬林瑜,贊道。 林瑜聞弦歌而知雅意,滿飲一杯道:“哪里敢當君子之名,眼下正巧有一樁事須得王爺援手?!?/br> “哦?”鄭紹放下酒杯,感興趣道,“還有什么事情,能叫懷瑾都覺得棘手的?” 林瑜對著身后一示意,子鼠忙從懷里拿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海圖,上前恭恭敬敬地呈與鄭紹。 鄭紹打開一看,便笑道:“原來是釣魚臺,懷瑾是想要那里?”他將手里描繪細致的海圖疊起來擱在一邊,道,“據我所知,那里有著一窩???,須得先剿滅才行,懷瑾可是要借兵?” “多謝王爺美意?!绷骤げ辉俟馨笌酌媲傲攘葎恿藥卓曜拥拿谰萍央?,道,“區區???,昨日就已經叫懷瑾那幾個不成器的家丁給剿滅了。只不過,日后常來常往的,還請王爺行個方便才是?!?/br> 姑蘇的莊子上陸續來人,釣魚臺離著東番又近,不像是之前的疾行軍,根本瞞不住。 聞言,鄭紹端著一張威嚴的臉,盯了林瑜一會子,方大笑道:“好一個家丁,好一個英雄出少年!”他現在有些相信林瑜之前說的話了,整座島都在他的眼皮底子之下,這個少年都有本事暗度陳倉,難怪在他眼里,他這個王爺做得是還不大夠格。 那一群??芩侵赖?,少說也有三五百人眾。而林瑜絕不可能派出一支成熟的水師,應該就像他說的那樣,最多不過百來人的‘家丁’。人再多的話,補給就不是能瞞得過去的數量了。也就是說,眼前的少年練出了一支能夠以少勝多的奇兵。 想到這里,他收起了笑容,問:“你能拿這個島做什么?” “研究一些當今朝廷不大喜歡我們這些漢人研究的東西,做一些當今朝廷不大高興的事?!绷骤ぽp輕一笑,道,“比如說,恢復漢唐之榮光!” “漢唐榮光,好,好一個漢唐榮光!”鄭紹蹭得一下,站了起來,在地上走了兩圈,一揮手,“取輿圖來!” 田師爺只覺得今早發生的事情又發生了一邊,在心情激蕩的同時,也難免再一次受到了驚嚇。他毫無異議地起身,親自從書房里搬來一張細致的輿圖來,攤開掛在自家老爺背后的屏風之上。 “區區釣魚臺配不上你的野心?!编嵔B用手指沾了一些酒液,往輿圖上整個東番島東北角的地方重重一劃,“本王將這一塊給你,若是一年后弄不出什么樣子,就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第75章 林瑜和鄭紹兩人端起酒杯,一仰頭, 一飲而盡, 以此為約。 一場史稱為漢武復興的風潮自此開始。 在林瑜離開之后,田師爺看了看被自家老爺一指頭劃掉的土地, 沉默了一會子, 自覺理解王爺的想法, 笑道:“王爺好計策, 這樣的桀驁之才, 一年后必歸您統屬?!?/br> 也難怪他會這樣想, 鄭紹劃給林瑜的大片土地在這個時候可不是什么已經建設成熟的地方。后世繁盛的臺北,如今仍舊只是一片化外之地。雖然山野靈秀、土地肥沃,但是大片的土地上還只有土人、也就是田師爺他們口中的生番。 一片完全的化外之地, 一年之內能做什么來,光是處理那些生番就足夠人頭疼的了。 鄭紹知道田師爺這是誤會了, 便搖頭道:“我并無此心?!彼钦娴钠诖骤つ茏龀鲆恍┏煽儊?,而且看這個少年知府的樣子也絲毫沒有猶疑。相反, 對于這片無人之地還很滿意。又道,“莫要用一般的人眼光去看待這樣的一個人, 他年輕,但這不是無能的根據?!?/br> 田師爺回想了一下他在興化府看到的井井有條的景象,自嘲道:“是我狹隘了?!彼鹕? 慢慢地將輿圖收起來, 卷成一卷親手捧著,嘆道, “真是莫欺少年窮??!”更何況,這個少年知府無論是財力還是智慧上都遠超常人,跟窮字是搭不上邊。 “只可惜,我是生不出這樣的好兒子來?!编嵔B略帶遺憾地道,“無論是哪一個,有那個少年知府的一半才智,我也不至于……”剩下的話隱沒在口中,他回頭看著田師爺,道,“也不知我今天的這番決定能不能給東番帶來一份生機?” 田師爺想起今天下午的時候,王爺差點就在祠堂里說出來的那一番話,微微低聲道:“您難道是想將這里交給……”剩下地話被鄭紹看過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給堵在了嘴邊。 鄭紹看著田師爺滿面驚駭的樣子,低低地笑了聲:“先生是不是也忘了,父親從葡人手里打下了東番不錯,可并不是說這就是鄭家的東西了?!碑斎?,若是鄭氏能一代代的守住的話,這里自然姓鄭,“既然,我鄭家守不住,我為什么不能找一個守得住的人,也好過到時候被朝廷吞了去?!?/br> 田師爺艱難地消化著這樣的驚天消息,看著王爺半落寞半諷刺的神色。半晌,到了嘴邊的勸誡滑出口已經變成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他從一開始只是國姓爺身邊的一個小書童,到現在成為郡王爺身邊的一個幕僚,一家子都吃的鄭家的飯,穿得是鄭家給的衣。如今,郡王爺告訴他,鄭家的飯碗快要端不住了。 可是,這是郡王爺的決定,他無權置喙。甚至,他能想象得到若是換在幾十年前國姓爺的時候,也許國姓爺會和現在的郡王爺一般,做出一樣的決定來。 “謹遵王爺之令?!碧飵煚數拖铝祟^。 鄭紹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