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2
。各自坐定,揚鞭就向著著東番腹地走去。 林瑜小心地掀開轎簾,看著窗戶外的不同于中原腹地的別樣風光。這里的百姓不說全部富足,但是臉上看得出平和,充滿著生活的希望。而街道上偶爾走過幾個結伴而行的洋人,也不會收到側目而視。他們對著街面上穿著短打的百姓也沒有任何鄙夷之色,面對向他們這樣的車隊也會小心翼翼地退避。絲毫沒有林瑜印象中的驕矜之色,相比起數百年之后會有的景象,可以說相當的謙和有禮了。 他身邊就有一個法蘭西來的小貴族,自然知道這時候的中華還是他們眼中的圣人王治下的世界上最開化的國度??梢?,只要國力足夠強大,那么就算東西方之間的文化差距大到難以兼容,他們也會打心底里地承認這是最文明的地方。 而林瑜想要做的,就是將這樣的印象延續下去,深深刻進世界的腦海之中。屈辱的歷史,只要留在他的心中時時鞭策著自己就好了。 他放下轎簾,坐直了身子,半靠著閉目養神,也不知道張忠那邊都進行的怎么樣了。 張忠那邊自然是一切順利,還派了自己看好的小子黃仲回興化府去送捷報。 卻說黃仲帶著幾個送他們過來的水手,架著原本那??芡低禍蕚浜昧藖硖优艿臐O船,往著興化府的方向行去。 因著過來的時候是順風,是以一行人只花了兩天的時間就抵達了釣魚臺?,F在回程的話就趕上了逆風,僅僅靠著幾人劃船,速度有限。抵達東番的港口的時候,林瑜剛巧離開,而碼頭正在拆除臨時搭起來的圍帳。 黃仲想起了之前張老大和他聊過的,關于自家大爺已經對怎么應付東番鄭氏已經有了定策,就留了個心眼。 他看了看自己穿著的和邊上水手一般的短褐,沒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就上前問一個遠遠蹲在一邊看著那邊正在拆圍帳的人,也學著他的樣子往地上一蹲。幸好當初他為了養活那么些小崽子沒少在市井里頭混,幾年的高強度的訓練雖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但是他眼珠子一轉,身子可以歪了歪,又是一個混飯吃的小子了。 “老哥,那邊是有什么景況,從來沒見過的?!彼ξ貑柕?,一口流利的當地方言。 被他找上了的人不疑有他,只當是那個家里剛出來干活的小子,就道:“西邊來的貴人哩,好大的排場,不好上前的?!彼谶@碼頭上做了好些年了,也就去年見過一回,聽說那是鄭王爺家的女眷出行。 黃仲就唔了一聲,道:“西邊呀?”他心里有了猜測,不管邊上這個還在嘖嘖艷羨的家伙,拍拍褲子就折回身去。對著另外的幾個水手道,“我留著,你們這就回去找牛老大,就說一切順利,他自然就知道了?!?/br> 那幾個水手相互對視一眼,點點頭,補充好了淡水和干糧之后毫不多嘴的轉身就走了。 黃仲看著這些人走遠了,也不擔心他們會不會泄露秘密。這些人本就是牛老大看重了以后預備著提拔的,這一回見識過了那一場戰斗之后,更是眼熱,百般地磨了隊里熟悉的人,想要加入新天干。 最重要的,是那些食物和淡水也就夠他們回去興化府。等到了那里,有什么不好的心思的,還用擔心地支的丑牛會連區區幾個人都收拾不了?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和已經進了東番的大爺搭上話。黃仲想要在自家大爺面前露臉,就不能一板一眼地做事。既然有九成的可能,大爺就在這邊,他為什么不賭一把呢? 再說了,他接到的任務是送捷報到大爺手上,送到地支的手上再轉交可不是他接到的任務內容,對不對? 林瑜是在延平王府大門之前見到的鄭紹。 這一座老舊的府邸,從外表上看并不輝煌。畢竟,這座從老國姓爺的手上傳下來的宅子,從一開始就沒有建成王府的規制。這些年因著人口的增加才稍稍進行了些擴建,總算看起來跟尋常的宅子有了些不一般的莊重。 而林瑜和鄭紹在后世被津津樂道的歷史性的一幕,只有寥寥幾人在側,多少與此相關的優秀繪畫作品也只是畫家們根據著正史上記載著的寥寥幾筆,依靠想象得來。 他們大約是想象不到,鄭氏的王府其實從外表上看,和尋常人家的院子除了更大規制更高之外,其實沒有多大的區別。 在看到鄭紹的時候,林瑜真心實意地嘆了一句:“恨不得親見老國姓爺的風采?!?/br> “虎父犬子,一代不如一代?!编嵔B叫林瑜的話勾起了本就惆悵的心思,他輕描淡寫地瞪了一眼從后面馬車上下來的兩個兒子。雖然只是輕飄飄的一眼,卻叫大小兩個少爺齊齊抖了抖。 闖了大禍,還丟人丟到外人面前的鄭仁更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自己去祠堂里跪著反省去?!编嵔B瞥見鄭翼低著頭,卻不大在乎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神色,冷笑一聲道,“站著做什么,誰說只罰一個了?” 見他滿面驚怕地走了,這才轉頭,對著林瑜道:“叫林知府見笑了?!庇辛Φ母觳惨粨],“里面請?!?/br> “不敢?!绷骤ゎD一下道:“郡王爺只喚在下懷瑾便好?!?/br> 一行人在王府的花廳坐定,上過一遍茶,鄭紹也不問林瑜為何而來,反而笑道:“不知救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大兒的,是哪一位英雄?” “英雄不敢當,不過是些許使喚的人手。也罷,既然王爺都這么說了?!绷骤まD頭輕聲道,“子鼠來,拜見郡王爺?!?/br> 就見花廳里頭一個臉色蒼白的娃娃臉青年自陰影處走出,上前對著鄭紹行了一禮,就轉到林瑜的身后低眉斂目地站著。 田師爺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身上有哪里不太對,卻一時說不出來。 鄭紹也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了子鼠一眼,總覺得眼前人哪里很眼熟,一下子卻想不起來。不過,見人家根本沒有搭話的意思,也就略略贊揚了兩句。正巧天色已晚,他順手推舟請林瑜他們先去安置,晚上更有宴請。 等人都走了,他這才站起身來,對著田師爺道:“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事無巨細的說來?!?/br> 田師爺正有此意,跟著老爺一邊走一邊說。從一開始的制糖生意、林瑜為了一個小生意出頭、到今天他們突然接到大少爺安然歸來的消息、包括他自己的所有猜測一一說來,總算在祠堂的門口給交代完了。 鄭紹沉默不語,一把推開眼前黑漆的大門,黃昏的光灑進還沒點起蠟燭來的祠堂,叫跪著轉身來的兩人瞇起了眼睛。 鄭紹邁步走進去,一言不發地拈起一炷香,對著列祖列宗以及他的父親鄭成功拜了三拜。敬香過后,他才轉身對著鄭仁問道:“那個人是怎么救你出來的?” 見父親沒有第一時間追究自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