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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為著一個小小的考官留在這里。若是主考官也就罷了,但是想來簡巡撫也不會叫這個位置從自己手里溜出去。 但是,不妨礙黃郎中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員聽著舒心,他忙謙了幾句到底辭了。 一轉眼看到邊上的林瑜,那郎中就笑道:“我原本還想著京城里頭少了林知府這般的人物,實在是失色不少,不想今日卻瞧見了,回去了大家伙得羨慕我?!?/br> 林瑜輕笑,道:“黃郎中客氣了?!庇值?,“替我問常大學士好?!?/br> 那郎中臉色變了變,只做未聽見,轉過頭與簡巡撫說話。馬佳鈺榮見了,輕嗤一聲,心道,這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就折過身來,也不看那人的臉色,悄悄與林瑜道:“別太客氣?!?/br> 林瑜心里明白,只笑一聲,道:“沒客氣,回頭我還要給常大學士去信問的。這萬一漏了我的問候,我只問他?!?/br> 這一回這個郎中面子上不大好看,一個本想巴結的新晉大學士偏偏看著林瑜的面子,瞬間覺得自己搶來了的這差事真是吃力不討好。只好回過身來道:“林知府有言,在下必定好生帶到?!卑祷谧约簞偛艣_動豬油蒙了心的,只看見眼前這個新晉大學士,卻忘了林瑜身后還有一個文淵閣大學士。 他倒是也不想想,就算林瑜身后沒有常大學士。就看在烏拉一族有一部分是被林瑜那幾張表格以及一個復式記賬法給弄下去的份上,他就不會對林瑜不客氣。 林瑜就笑著對這個郎中抬了抬酒杯,算是翻過這頁。 簡巡撫看了一出熱鬧,等事情完了,這才開口道:“建寧府秋季時桂圓尤美,懷瑾到時候可別不應我的邀?!?/br> 這話說得明白,興化府難道就沒有桂圓不成,還非得特特地請來建寧府,還是在秋季的時候。眾人心里明白,不由得拿羨慕的眼神看過去,林瑜頂著眾人的目光,笑著應下道:“必來?!?/br> 卻說簡少言本該第二日就去邀了愛德華,但是他乍聞自己今科鄉試考不得了,心里難免郁悶,就沒與人說?,F在正好趕上了圣旨下來,他心中已經塵埃落定,反倒看開許多。見眾人議論紛紛,心思還留在剛才的場面上回轉不過來,干脆悄悄地離開,去找那個外鄉人。 愛德華從簡少言的口中得了這個消息,本就已經打扮地整整齊齊的他一臉興奮的又折身回去了。簡少言生怕他弄出什么不合時宜的來,忙也跟了進去。 愛德華寄居在建寧府一座小小的教堂之中,不比內地,在福建這樣的天主教堂還有那么一兩座的。不過建寧府的這個教堂很小,也沒有多少信眾,里面也只有一個垂垂老矣的牧師。 大約等這個牧師死去之后,這個教堂也就沒有人了。最后就會淪為那些野廟一般破敗的下場,或者干脆地被收回,用作他圖。 愛德華的房間就在后面,專門供給神職人員的住處。教堂本就不大,他的房間也寬敞不到哪里去。在簡少言這樣不敢跟簡巡撫這樣的二品大院比富貴,但是也習慣了獨個兒一個院子,一般丫鬟婆子好幾個伺候著的來說,只覺得轉身都有些困難。 他一跨進門,就見愛德華小心翼翼地從箱子里掏出小小一瓶裝著晶瑩液體的玻璃瓶。瓶子大約只有一指來高,用軟塞塞著。一拔開塞子,一股濃郁的香味就飄散開來。 簡少言大驚失色,不顧被荼毒的鼻子,忙道:“快放下,別用這個?!泵γΦ刈哌^去,將那塞子給塞回去了,道,“和你們不一樣,我們這邊不興用重香的?!?/br> 誰家一身香味撲鼻的,說出去反而叫人笑話。更何況,他離得這么遠都覺得有些嗆人,要是往身上滴上這么一些。不把這個家伙塞在浴桶里頭洗涮個幾遍,簡少言都不敢將人領到林瑜的面前。 愛德華郁悶地將手里的香水珍而重之地放好,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弄到的,若沒有貴族的身份,連聞都聞不到,沒想到在這里竟然被這樣嫌棄。 簡少言連忙將人拉出來,省得在里頭被染上一身的味道。見他那個郁悶的樣子,就安慰道:“你就當入鄉隨俗了?!庇蛛y免好奇,“你們法蘭西都用這么重的香,這萬一人多?”他想象了一下所有身上撒著香水的人濟濟一堂的場面,突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一些癢。 愛德華就道:“為了禮貌,這是必須的?!彼肫鹆斯枢l的貴族們用重香的原因,然后恍然,解釋了一下,“在我們的教諭中,沐浴是墮|落的根源,很多皇帝都是終生不洗澡的?!彼?,在香水出現之前,貴族們就習慣了用大量的香料來掩蓋身上的臭味。等香水問世之后,一度以濃淡來衡量一瓶香水的質量。 話一出口,就換來簡少言無比嫌棄的目光,愛德華忙舉手道:“我來這里后就經常沐浴的,身上一點都不臭,不信你聞?!闭f著,將胳膊往他的鼻子底下伸去。 只有來到了這個國度,才知道自己以前過得是什么日子。不說沐浴這種保持身體清潔這才好不生疾病的理念,在愛德華看來,無論是豐富的食物還是華美的衣裳,就是歐洲最頂尖的國王都不能與這里相比。雖然不像是馬可波羅行紀中的寫得那樣,處處都是黃金。但是,這里的人民的確更加禮貌、和善與寬容。 如果可以,愛德華真的想一直留在這個國度生活下去。 簡少言并不知道愛德華腦子里想寫什么,若是知道了也不過嘆一句理所應當。他現在更在意的,是要不要把眼前這個家伙拖去沐浴一下。瞧了瞧這時候的天光正好,他先問了一句:“你上一次沐浴是什么時候?” 愛德華楞了一下,目露思索:“三天前吧?” 簡少言手一揮,道:“走,先去沐??!” 其實三天在這個乍暖還寒的春季并不算時間很長,但是當聽完了他口中那些一輩子都不曾洗澡,以及習慣性不講究清潔的所謂貴族,他就不能讓這人就這么出現在林知府的面前。 幸好兩人身量差不多,簡少言趁著這個時間,也叫了水沐浴了一回,要不然總覺得身上有哪里不大對勁。他不知道這叫做共感心理,但是不妨礙他難得使一回性子大中午地打理自己。 等兩人都打理完畢,就聽外頭簡巡撫和林知府回府了。兩人對視一眼,也不往外走了,就在簡少言的院子里等著。果然,不多時,就有剛留頭的小廝來傳兩人。 走到簡巡撫的書房的時候,他正拿著自己的畫像展示給林瑜看,道:“這畫雖然匠氣了一些,但是難得能將人畫得纖毫畢見?!?/br> 林瑜一瞅,就知道必是那個外國人的作品,就笑道:“果然很像,不知是哪一位高才?” “高才算不上?!焙喲矒釋嬒裥⌒牡厥掌饋?,就指著走來的兩人中,金發碧眼的那個道,“法蘭西來混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