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1
了利益,林瑜自己收攏了擁躉??梢韵胍?,那狂妄的孫、聞二家未來只怕能留個買米的錢,都是他手下留情。一石四鳥,可以說,在柳秋池短短的一生之中,就沒見過比林瑜注重實在的人了。 明明算得上好事,興化府的百姓遇到林瑜,也的確是他們的福氣。但是,柳秋池卻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什么樣的人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們這樣的人在林瑜的眼里,又是怎么樣的,柳秋池突然有點不敢說了。 “那你覺得我有什么目的呢?”林瑜有時候也會好奇,在別人的眼里自己是個什么樣的形象。嗯,常大學士就不用了,上次的那一封莫名其妙把他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的信他還留著呢。他看著柳秋池隱隱畏懼的眼神,大約也猜得到,這又是一個把他給妖魔化的。 “我不知道?;蛘哒f,我不敢猜?!绷锍孛鎸χ骤さ哪抗?,沒有低垂下頭,而是倔強地對視了回去,“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算無遺策卻擁有著大仁大義的人,你說呢?” 林瑜看了他一回,然后笑道:“怎么,我哪里不仁了嗎?”見柳秋池沉默了一下,搖頭之后,他想了想,問道,“你是后來才來的,知道興化府暴民作亂的時候,王子騰圍在城外多久嗎?” 柳秋池飛快地思考著他說這話的用意,他想起了某種可能,然后不敢置信地看向對面含笑著比了一個手勢的林瑜。 “整整十天,一座小小的府城,那破舊的城墻換了個本事大一點的,都能直接爬上去了?!焙吐斆魅苏f話就是省事,當然也有缺點,比如說容易想太多,“一個正一品的九省統制,你覺得,還有誰能夠命令他?” 柳秋池沉默了,林瑜完全沒有必要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稍微去城外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是傾向于入仕的,也就是說,他對當今的皇室沒有特別大的反抗情緒。乍一聽,傳說得英明神武的皇帝居然做出這樣不顧及治下子民的決定,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完全是有可能的。圍而不攻,也是防止疫疾擴散的一種方式,就算有朝臣看出來了,恐怕也不會說出來。 因為,沒有必要。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翻身下地,對著林瑜長長一揖,道:“是我誤會了懷瑾?!北涣骤ひ惶缴斫o扶住了,笑道:“小小誤會,解開了就好?!?/br> 又道:“也不全算是誤會?!彼貙⑵灞P上散亂的棋子各歸各處,像是給柳秋池理清思路一般,道,“以后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給自己多留一份余力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br> 柳秋池神色微微復雜,本想著問別的事情,不成想卻知道了這樣的密辛,他一邊走一邊想,不自覺的就走到了自家師父的院外。 回過神來,他對自己還是如幼時一般依賴師父一嘆,轉身就準備離開,去前頭班房把剩下的事情給做了。 沒想到,里面傳來了自家師父健朗的聲音,道:“外頭是秋池嗎,怎么不進來?” 柳秋池頓了一下,還是推開了矮矮的籬笆柵欄,進門道:“我以為師父今日還在外頭游玩,今日怎么回來地這么早?” 白大儒抄起手邊的筆照著他的腦門就輕輕地來了一下,“忙昏頭了不成,為師我昨天就回來了?!闭f著,打量了一下這個眉目不展的弟子,道,“說說看吧,什么事值當你愁成這樣?” 柳秋池就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包括剛才他與林瑜的對話,事無巨細地說了。說完了,巴巴地看著自家師父不語。 白大儒哂笑一聲,道:“在我那么些弟子中,你也算得上是心思細膩、天資也高的,就是有時候耿直了一點?!彼畔率诌呎诠蠢盏拿廊伺P榻夜讀畫卷,擱下細細的衣紋筆,拿巾帕擦了擦手,道,“早先為師就說過了,世上無圣人,如今還信不信?” 柳秋池就壓低了聲音道:“連孔夫子也算不上圣人嗎?” “按照是不是做錯事這一點的標準來說,不是?!卑状笕寤卮鸬脭蒯斀罔F,“人生在世孰能無過,孔夫子就不是人了?是人總有私心,端看這一份私心是怎么用的?!边@一番看成大逆不道的言論,柳秋池竟就這么恭恭敬敬地聽著,無半點反駁之心。 聽完了,還舉一反三道:“所以,皇帝也是一樣的?!?/br> “是的,就算是林瑜那小子也不是完全沒私心?!卑状笕鍧M意地看著這個原本腦子還有些直,如今終于開竅了的土地,道,“不過,若是你去問,他也一定會告訴你,他在什么地方有私心?!?/br> “他會告訴我?”柳秋池微訝。 “私心又有哪里見不得人了?”白大儒反問,然后道,“他不僅會告訴你,還會說與你聽,為了這一份私心,他做了怎樣的事,如何做到兩全其美乃至于數全齊美的。圣人與人的區別就在于這里,他們不會因著自己的私心而去損害別人,而是努力實現自己的目標的同時,讓他們也同樣得益?!?/br> “怪道,師父常說這是世上人人皆可成圣,端看有沒有心?!绷锍鼗腥?,然后一揖到底,“謝師父教誨?!?/br> 白大儒不耐煩地揮揮手,道:“為師者,傳道受業解惑是應該的?!彼匦露似鹬皵R下的衣紋筆,細細打量起自己的畫來。 柳秋池知道這是趕人了,就順著自家師父的意思離開。 看著自己這個弟子離開,白大儒這才抬起頭來,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對著里面道:“他走了?!?/br> 林瑜從內室轉出來,笑道:“多謝白師父?!?/br> 白大儒搖搖頭,道:“快別,正經說起來倒是我該謝你?!绷锍剡@破毛病他已經頭疼了很久了,沒想到今日能夠一下子解決,“他有時候有些一根筋,若有什么冒犯的,我這個做師父的替他道一聲不是?!?/br> 林瑜自在往之前的座位上一靠,道:“算不得什么冒犯,好歹他還是跑來當面問我了?!彼嗥鸩鑹?,到了兩盞茶,一杯遞與白大儒,道,“倒不如說說,您之前在我那個書童面上看見了什么?” 白大儒接了茶,見他這么問也不驚訝,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后,方道:“就知道瞞不過你?!比缓?,將蘇木的將星之相給說了。 林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這也罷了,橫豎他如今已經去了軍營,日后若有出息,我只會為他高興的?!毕嗝孢@個技能還真是超出常理,不過,林瑜自來不信命,聽過也就算了。 他抬了抬杯子,示意就要告辭。還等著林瑜問自己的白大儒楞了一下,笑道:“要是世人皆如你一般,這和尚道士還真是連混口飯吃的地都沒有了?!?/br> 對自己的來歷簡直不能更清楚的林瑜抬抬眉毛,道:“但是,世人皆非我?!?/br> 白大儒楞了一下,長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