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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士打理著在泉州的家業。 別的不好說,就憑著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來常大學士對這個嫡親堂兄弟的信任。不能說常老爺有多么的誠實守信,品質無雙。但他至少是一個識情識趣的人,而且也比族里其他幾個更講情義。 換句話說,就是個喂得熟的。 常老爺把常子蘭拎到自己的面前,別的先不說,就道:“我知道你是個什么意思,但是為父帶足了銀錢,準備到時候林知府怎么開價,為父就怎么買地,你可明白?”他的神色還是溫和的,畢竟自己這個兒子經歷得還少了,自己也沒和他說清楚林瑜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與常大學士那邊并不單單只是未來孫女婿的關系。 常子蘭搖搖頭,又猶豫著點點頭,道:“猜到一些,只是不明白?!币姼赣H一抬頭,示意他開口問,他就道,“想來,是大伯格外看重林知府。只是,又何必這般□□為他著想?” 常老爺便道:“你覺得你大伯的處境如何?身為文淵閣大學士,內閣一員,必定是非常風光是吧?”見常子蘭點頭,他也不以為杵,畢竟他這個做弟弟的也為著有一個正一品的大哥而面上有光。便是泉州歷代知府都要給他這個小小的員外幾分薄面,為著什么大家心里頭都有數。 但是,“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你大伯如今做到了文淵閣大學士,也是時候想想培養后繼者了。你覺得,你的幾個堂哥、或是幾個侄子有特別好的嗎?或者說,咱們族里頭,有什么特別驚艷才絕的人物嗎?” 常子蘭掰著手指頭盤算一回,默默地搖了搖頭。族里頭就不說了,這幾年就出了幾個秀才,舉人還是以前的那幾個,不能說垂垂老矣,但是也已經年過不惑,就算能考上進士,離著常大學士也遠得幾乎夠不著。 只是,他納悶道:“幾個堂哥就不說了,侄子里頭就沒有一個好的?不是聽說子陽念書不錯,過幾年準備下場一試嗎?” “你也說是過幾年了?!背@蠣斁蛧@一口氣,道,“科考什么的,也就那回事。沒考上,自然一切休提。但是,考上了也并非是萬事大吉?!?/br> 他想起了早年和大哥??旅粢坏滥顣臅r光,輕聲道:“庸才與庸才之間固然沒有多少差別,但是當你將庸才放在真正的天才邊上之時,就宛如魚目之于珍珠,一個死氣沉沉一個璀璨奪目。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差別?!?/br> “那么,林知府就是那樣的珍珠了?”常子蘭怔怔地回想了一下,道,“他原該是珍珠?!?/br> 常老爺就安慰地拍拍自家兒子的肩膀,笑道:“不必灰心,想想天下魚目有多少,珍珠又有多少呢?就算做不成珍珠,也可以爭取做一顆靈動的魚目嘛!” 常子蘭哭笑不得,道:“既然這樣,兒子明白了?!闭f著,便要告退,被常老爺一把抓住了。 “急什么,我另有事交代你?!本蛯⑷液狭?,做制糖生意的事說了。方面目嚴肅道,“這才是以后我們這一支常家可以立足百年的基業,你須得小心謹慎?!?/br> 常子蘭聽得目瞪口呆,道:“這真能行?”他家里頭就有一個小小的制糖作坊,所產并不多,也就賣給那些個紅毛藍眼的,一年下來也有個小一萬的進賬。 要真是如林瑜所說的,那可不是什么一兩萬能計算的清楚的。 “這種事還能有假?”常老爺回想起在林瑜那邊嘗到的幾種糖,“以后這事就是咱們頂頭弄,常家三成的份子,你大伯愿意給我們兩成?!?/br> “也是?!币呀浢靼琢骤ず统4髮W士那樣的人,并不會將些許的銀錢放在眼里,他們更關心的是朝堂是青史留名。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會也不屑于騙人的,“那族里頭?” 常老爺哂笑一聲,道:“什么族里頭,回頭要是有合適的,咱們也的確需要人手。這要是不識相?!彼湫σ宦?,還真當他不知道這段時間他們都在背后說了什么好話?他也不是什么軟柿子,“還翻不出天去?!?/br> 常子蘭默默地點了點頭。 所以當這幾日依舊沉浸在激動中的常子蘭突然接到一個來自府衙的人的拜帖,心情激蕩自可知。 忙忙地親自迎了人進屋,那人見常子蘭這般熱情,自以為得計,才剛坐下來,就忙忙地壓低聲音道:“小生有一個大禮,想要送與常公子?!?/br> 大禮,什么大禮?常子蘭心里納悶,還有什么能比林知府拿出來的東西更大的禮嗎?他納悶地問道:“不難道兄臺不是林知府派來的?” 那人就嗨了一聲,揮了揮手,笑道:“那個就知道死板的知府能懂什么,前頭您可是被他坑慘了?!闭f著,他還賊兮兮地靠近常子蘭,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道,“您買的地啊,都買貴了。這上等的好田,也不過這個數?!?/br> 常子蘭再笨也知道這個人并不是和府衙一個路數的了,他嘴角的微笑略僵了一僵,心道,前頭剛在林知府面前做了那樣的丑態,如今這人正好裝在自己的手里,且聽聽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回頭也好將功折罪。 便打疊起十分的精神,裝作難以置信道:“竟是這樣?怪道我說那些個農戶怎么就這般喜出望外的?!睉嵟似?,又頹然嘆道,“罷了,他是知府,還能跟知府犟不成?不過一萬的銀子,扔了也就扔了?!逼智那牡刈龀鰎ou痛的樣子來。 那人聽見一萬之數,不由得咂舌,心道到底是閣老的族裔,這么些銀子說扔就扔了。更是下定了決心要與常子蘭打點好關系,孫家的想法他知道一些的,略略讓一些與常家,好賣大學士一個面子。但是,聽過了常家的財力,他靈機一動,為什么一定要以孫家的利益為先呢?他自己又不姓孫,又沒有給自己什么實實在在的好處。還不如講這事全告訴常家,到時候常家得了興化府的地,還能不念著他的好?日后有個萬一,也好謀個肥缺——比起他的表兄弟來,他倒是想得更實在一些。 主意既定,于是他便討好道:“如今正有個好機會,保管將您前頭丟下去的銀錢都給賺回來?!比缓缶蛯O、聞兩家的謀劃一五一十的盡數與常子蘭說了。 常子蘭不意這人竟這般,身在府衙之時,悄悄地與母家孫家打掩護。結果到了自己這邊,轉眼又將孫、聞二家賣得一干二凈,可謂是無恥之極。偏偏他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就這一份臉皮厚度,他也是聞所未聞。 見他那般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常子蘭就故作為難道:“好是好,這是我一人怕是吃不下那么多,需得問過老爺才好?!?/br> 那人一聽,只道自己已經搭上了常家的大船,就笑道:“原來前頭都是常公子一人做下,真真好大的手筆?!本拓Q起一個拇指,又問,“只不知您怎么就運了那么些鹽與林知府?” 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