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自己哪里又占得到便宜? 除非,就像當初那樣…… 林治眼里閃過兇光,低著頭不叫人看出來。 林松說了這么句,也沒注意自己小兒子沒接話,心里轉著見不得人的心思,淡淡道:“你那些街面上認識的,也別斷了聯系,保不準日后用得上——只再不許沾了賭這一字,去吧!” 林治諾諾地應了聲,退下不提。直到回了自己房里,關了門,這才冷哼一聲。 若是林瑜知道了這兩父子想些什么,少不得感嘆一句他們心有靈犀。不過這時他正聽子丑兩個回話,前頭他回來時,他們被留在了張家,如今正好有了消息,張大舅便差遣他們回來報信。 “舅老爺說,再過一日,您上次要的貨就該到姑蘇了,問您可有什么要吩咐的?!?/br> 這貨指的便是之前林瑜拜托張大舅弄回來的那個穩婆的兒子,算了算日子,便知沒費什么功夫。林瑜托著小下巴,道:“知道了,去喊林爺爺、錢嬤嬤還有你們張隊來?!?/br> 待三人來齊之后,他吩咐道:“大舅那邊已經將人給弄了回來,錢嬤嬤收拾間屋子,要密不透風沒人經過的;張隊,你挑幾個老實可靠的這幾日等著分派;林爺爺,你親去一趟張家,見了大舅,就說我的話,等那人送來了,我自派人去提,之前讓打聽的那事可有了結果?!庇种钢葑永锎故质塘⒌膬扇?,道,“叫子丑兩人跟著,莫讓人沖撞了?!?/br> 五人各自領了,忙退下安排去。 第10章 這林家的氣象倒是與他見過其他大戶人家不一般的嚴整,賈雨村沒想到林家年前就來請他,照他收的這個小學生的說法,只要上得學,念得書,又何必糾結日子是否接近年關呢?賈雨村深以為然。 他收拾了簡單的包裹,來這一看,房舍齊備、書本亦然。另有下榻休息的院子,一般的丫鬟婆子侍奉,和他在張家看到的一樣。 按李兄的說法,這個小學生幼年失怙失持,獨個兒在舅家時不時的照拂下才長這么大,正缺乏一個長輩教導,他看來卻不然。 這瑜哥兒看著年幼,實則心中自有丘壑,大有古人之風。林家的規矩和張家比起來也是兩樣,雖則看起來嚴苛古怪,實則有效非常,賈雨村毫無懷疑若是有人膽敢走出自己的所屬范圍一步,立馬就會被那些不時巡邏的護衛拿下。 整座宅子秩序井然,能堅持著將這樣的規矩執行下去的,又豈能輕易就被動搖?賈雨村活了這么大,交友也算廣闊,又怎么會不知越是大戶人家,越是有那一竿子打量著自己伺候老了的,在小主人面前就尊貴起來,常有欺上瞞下之舉。像如今的林宅這樣做到臨行禁止何其難也,他心中暗暗嘆服,只恨不能親見先林老爺一面,頗為遺憾。 他只當這般規矩是先林老爺定下,林瑜只是遵照為之,即便如此也覺得林瑜這學生已是不同尋常了,若是被他知道這都是短短三年之內林瑜一手打造,內心不知多驚濤駭浪。 幸而林瑜治家嚴謹,少有人敢胡亂說話,更是少有人知道這般事實。 賈雨村一個做先生的,倒是可以隨意在外院的園子里走動賞景,他身穿葛青文士袍,頭戴同色生員巾,從頭到腳都是簇簇新的,乃是這邊繡娘趕制出來,林瑜這個做學生的一片心意。撫了撫開得正盛的白梅枝,還未等身后的小廝趕上來奉承,他自放了手,抬腳又逛去了。 他略走了半個時辰,又見一對護衛巡邏而來,見了他趕忙抱拳,道一聲先生,告罪后就繼續走下去。 第四波了,賈雨村心里不由得暗暗算了下,正巧一刻鐘一波護衛,半點差錯都沒有的。也不知這些護衛怎么算的時辰,他心不在焉地想著,突然看見眼角余光里一閃而逝地屋檐的一角,他駐了足,不由問道:“那里是?” 那小廝是個機靈的,林老管家千挑萬選了這么個,除了照顧這個坐館的先生,更多的便是不想讓一個外人撞倒什么,畢竟這林家和別的大戶人家是兩樣的規矩,每個人提點著可不行。 只見他不慌不忙地笑道:“原是下人房,大爺說府上就他一個正經主子,很不必百十來個的伺候著,便辭了好些人,這些屋子可不就空了?!?/br> 賈雨村不免笑道:“勤儉持家,本是大善?!毕胫约航裉旃淞藗€差不離,不如就此回去,回頭那園子還有諸多妙處正待細細賞鑒,便折身,由小廝引著慢慢地走了。 他卻不知,這時候他的好學生林瑜并著林老管家、張忠等都在這個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林瑜身上穿得密密實實的,并不坐下,只側頭問黃石:“怎么樣,都說了不曾?” 黃石不敢上前,生怕自己在屋子里沾染到的腌臜味道沖撞了自家大爺,站得遠遠的笑道:“都說了,連前頭偷了他自家兄弟媳婦的事也沒漏下?!睆堉乙娝f得不像,趕緊狠狠瞅他一眼。黃石給唬了一跳,這才想起來大爺年紀還小呢,忙低了頭,刪繁就簡,將里頭那醉漢的話給說了出來。 林瑜神色自若,只當沒看見底下的眉眼官司。上輩子的時候信息大爆炸,什么奇葩異聞沒聽說過,這點小新聞算個什么,只交代道:“好生養著他,后頭還用得上呢?!毕率5牟挥盟愿?,自然會有人好好地跟里頭人說說,自己出首的好處。 好生護著林瑜回了外書房,張忠念著那穩婆兒子的事,又折回了小院。只見黃石正伸著胳膊把窗屜上蒙著的層層黑布給撕下來,嘴里還小聲念道著什么,問道:“又說什么呢?嘴上沒個把門的,剛差點沒被你嚇出毛病來?!?/br> 黃石一側頭,示意了一下門后,道:“哥哥去瞧瞧便知?!?/br> 張忠只當自己會看見一個血rou模糊的,他從過軍殺過人自然不當回事。沒想到一推開門,到被那臭氣給熏得倒退一步。到底是混過軍營的,他定定神,眼珠子往下一順,就看到了地上像一灘爛泥一樣的人。若不是他清楚的看到了著醉漢還起伏著的胸膛,身上也沒什么傷口,還以為這人已經死了。 親自去張家提了這個家伙的張忠納悶道,先前還算好好的,什么時候黃石還有了這份能耐了? 黃石一看便知道自己這個老大哥心里想些什么,笑道:“我可一指頭都沒動他,自己哭著喊著什么都倒騰了個干凈?!彼呐男渥由险吹降幕?,又道,“關了還不到兩天呢,餓也餓不死,就自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個德行?!贝鬆數故呛退忉屵^,什么人的恐懼心理,不過這就沒必要說出去了。大爺雖沒說不叫自己說出去,但既然他單獨說與自己聽,謹慎起見,還是一個人吞進肚子里的好。 張忠也不多問,只是道:“沒心肝的東西,要是我早就自己頂了罪,賣自己娘賣得這般干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