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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道:“都得了,只祭祖時穿的大衣裳還差了點繡紋?!?/br> “這原也急不得?!卑仔g點點頭,囑咐道,“你們多費心些,畢竟是大爺除孝后第一次祭祖,再莊重也不為過的?!?/br> “曉得,那我先把已經得了的幾套衣裳給您送去?” “不必送了,交與我就行?!惫苁孪眿D連忙應一聲,從一邊上了鎖的屋子里拿出一個月白色帶淺紋的綢緞包裹來,遞與白術。 白術拿在手上,略一檢視一番,滿意地點點頭,轉身便走。她原是很忙的,這已經是難得的悠閑了。 那管事媳婦見白術走遠了,又贊又羨了一回,方轉身回房。到底也沒讓一屋子的大小丫頭們多鬧,說了幾句便叫散了。 不多時,就見大廚房里的人來了,手里端著的可不就是剛讓一群大丫頭們搶得高興的各色栩栩如生、又憨又可愛的面果子,那管事媳婦不免佩服白術周到。 整座宅子今天喜氣洋洋的,林瑜這邊卻抱著縣志及早年林父、祖父留下的筆墨皺眉不已。 他只知本朝國號為靖,前朝乃明,記憶中林父一直是寬袍廣袖峨冠博帶,便以為這個世界和上一輩子的歷史不一樣了,哪知道雖然沒了滿清,但本朝皇室來歷卻與之脫不開關系。 這個世界的中原皇朝的位置上坐著的依舊是異族。 林瑜從有限的資料中發現了歷史的拐點出現在了哪里,別稱野豬皮的□□哈赤在歷史中沒了蹤影。許是幼年早亡,如今已經不得而知。然而原本應該在他的領導下崛起的建州女真在與海西女真的沖突中悍然落敗,被海西女真吞并。之后便是后金建立,再入關取代了明王朝,林瑜耐著性子看完這一段,和他記憶中的歷史沒有太大的沖突之處。 而這個世界的皇室姓氏,林瑜倒是耳熟,說起來沒一個中國人會陌生。 葉赫那拉氏。 那是曾經統治了末代清朝的女人的姓氏,那個女人便是慈溪太后,沒人會不知道吧? 林瑜冷笑一聲合上書卷,暗道,這算什么,歷史的詭異玩笑嗎? 這一世沒有剃發易服之策,讓他失了警惕,還以為是又一個漢王朝。也難怪,他能接受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守孝三年多,他沒被憋死,那還是上輩子宅慣了。隨身領地里的書籍管夠,窮其一生都不能全部看完,這才安安分分地窩了那么長時間。 林瑜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將弄亂的書籍擺回原樣,想了想,自己這輩子的祖父做到過知州,應該有邸報。他左右看了看,仗著人小便鉆進了書堆里,敲門進來的林老管家一看自家仙童下凡一般的大爺,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樣子,忙哭笑不得地問道:“您找什么,老奴替您拿好不好?” 也許是少見林瑜這般活潑的模樣,老管家不禁用上了哄孩子的口氣。 林瑜也不介意,他從舊紙堆里爬出來,隨意地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見拍不了便隨它去了,林老管家一見,暗暗記下一會兒該讓里頭送干凈衣裳來,就聽林瑜問道。 “早先祖父做了一任知州,那時邸報可還有?” 林老管家一愣,旋即答道:“那都由先老爺收起來了,不在這堆里?!庇謫?,“您是想看邸報嗎,老奴這就吩咐人去買?!?/br> 難怪祖父的藏書這邊找不到,林瑜暗道,這時又聽老管家說買,訝道:“邸報可以買?” 見慣了自家大爺運籌帷幄不動聲色的樣子,這倒是林老管家第一次見他目露訝異,不由笑道:“大爺有所不知,邸報雖是由通政司下抄錄刊發,但是朝廷并不用急腳遞送,慢了些許。于是便有商人做起了這門生意,官老爺們圖省事,多有去買的。咱們林家世代書香,自然也可以去買?!?/br> 林瑜一聽,道:“官府刊印的邸報想必不需官員們銀錢使費吧?” 林老管家點頭道:“正是如此?!?/br> 商人要去通政司抄寫邸報,需得給出一些好處費。這樣,通政司里面的上下官員多了一項心照不宣的灰色收入,朝廷省了大量印刷的花銷,各地官員們能更快的得到京城的消息,商人賺得了銀錢,上下沒有一個不滿意的。這官員之外的人買邸報看,上頭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反正也沒什么特別要緊的消息。 一轉念就想通了里面的關節,林瑜暗笑自己之前疏忽,忽略了現在商業繼承了明朝的發達。他簡單地吩咐林老管家,把之前斷了沒買的邸報買齊全,整理好了他要看。 林老管家記著了,這才說起要稟報的事來:“大舅老爺使了人來,說是張老夫人這段時間常念叨您,想請您過門小住一段時日?!?/br> 林瑜聽了,想也不想地道:“就說我初五出了孝,初六便去,謝老太太掛念?!币娏掷瞎芗覒?,正要轉身出去吩咐,想起張忠剛回的時,又叫了一聲,“略站一站?!?/br> 林老管家回身,問道:“您還有什么吩咐?” “算了,你只打發人回去,就說我說的,請大舅過府一趟,我有話說?!?/br> 第5章 另一邊,張家大舅得了下人的回話,心道自己這個小外甥從不無的放矢,如今喊他必是有要事,便忙忙地打發了手上的些許小生意。披了青底繡祥云紋滾白毛邊的大氅,抬腳就吩咐人套車。 “已經備下了?!彼磉叺某kS還能不曉得自己主家是什么心思,對著林家外甥只怕比自己的親兒子都親一些,連忙回道。 到底是使老了的人,辦事再妥當不過。張家大舅贊一聲,又想到過兩天便是小外甥除孝的日子,便隨手摸出個錢袋來,也不掂量里面有多少數,往那常隨懷里一扔,“賞你了?!?/br> 那常隨不意還有這等好處,忙笑開了臉,高聲道:“謝老爺賞!” 本朝馬匹并不缺乏,是以張家大舅這般中過舉人又有著營生,錢權兩濟的人都能用上正經的高頭大馬。如今冬寒風緊的,他才沒騎馬,坐車里喝一杯熱酒暖暖身子。 走了一刻鐘的時間,駕車的把式穩穩當當地停了車,張家大舅便知道到了林府。 門房上的仆役已經搬了腳凳,并這林老管家站在一邊恭候著了,張家大舅微提袍腳并不要人攙扶,自己利索地下了馬車。 “這寒浸浸的,林叔何不在門房里躲躲風?!睆埓缶艘灰娏掷瞎芗?,忙笑道,攜了人就讓里走。按道理說,他是林瑜長輩,原該林瑜親迎,但是做大舅的哪舍得他小小一個人站著受那日曬風吹,要是一不小心跌一跤可不得心疼,是以從不讓他出門。 林老管家笑道:“哪有在門房里待客的規矩?我家大爺千萬叮囑了,大冬天的讓您來這么一趟已是不敬?!?/br> 張大舅聽得笑了,道:“這必不是小魚說的?!弊约旱耐馍€能不知道是個什么脾性,雖說才智天授,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