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才,只可惜生錯了時代。 林瑜在三年前導致他父母雙亡的變故中,當機立斷地清理掉了大部分的雇工以及心思不定的家生子,只留下部分老實本分的下仆。并根絕個人的秉性以及技能重新分配活計,這樣一來,原本三個人干一個人的活,現在一個人干兩個人的。事多了人想七想八的心思就少,更何況這些比較老實的仆人本來沒多少油水可拿,現在做得多拿得多,做得好年底還有豐厚的紅包可以拿,比起他們以前的日子來說可是好了不少。 不過是管得嚴了一些,再沒以前偶爾還可以在園子里逛逛的隨意了?,F在這些仆人都挺習慣的,沒什么意見,本來這樣的好事以前也從沒輪到過他們。 這個小小的林家正經主子只剩下林瑜獨個兒,宅子不小,仆人又多,即便他精簡過了,上上下下零零總總還得有五六十人。他只好實行半軍事化管理,廚房做菜的就只能待在廚房,負責針線的便只能在繡房,做漿洗活計的便只能在一地漿洗。各司其職的同時,他們不被允許出現在其他的地方。 林瑜還特地從大舅家聘了些護衛回來,每日在外院專職巡邏。這些護衛早年跟著張家走南闖北,都是見多識廣且身姿矯健的漢子,有些受了傷再做不得出門的苦活,有些則人心思定有了銀錢便不愛闖蕩,這些人里他大舅便精心挑選了人品穩重忠誠的,推薦給林瑜。 護衛里為首的叫做張忠,上月他娘子生產,特特請了假歸家,這才初一,他便又忙忙得趕了回來銷假。 “大哥,怎么這般著急就回來了,不在家里多陪陪嫂子?”張忠的副手,一個名叫黃石的方臉大漢退后兩步,示意換好了衣服的手下先出去。 “家里挺好的,我就放心了?!睆堉宜市χ舐暤?,“等你侄子滿月了,我請你喝酒?!?/br> 見張忠扯開衣襟開始準備換衣服,黃石連忙將內門關緊,以防走了熱氣。仔細聽了門外腳步都走遠了,黃石這才沖著張忠抱拳道:“恭喜老哥了,整七斤的大胖小子,十月二十八的日子,酉時落草,好日子好時辰,以后是個有出息的?!?/br> “我記住了,辛苦你大半夜替我走這么一趟?!睆堉遗牧伺狞S石結實的臂膀,謝道,“多的話我就不客氣了,今晚好酒好菜,咱哥倆好好整一頓?!?/br> “都是兄弟,這說的什么話?!秉S石不滿他說什么辛苦麻煩,缽大的拳頭砸上張忠的臂膀,道,“都是給大爺辦事的,快去回話吧?!?/br> 張忠眉頭都不皺一下,道:“行,你先帶著弟兄們走起來,我一會兒就回來?!?/br> 張忠作為巡邏隊的隊長,在外院的權利還是比較大的。這時候他獨身一人在外院行走,遇上的婆子園丁紛紛問好,他也一一謝過了諸位的關心,少不得又延請一番讓來喝新生小兒的滿月酒。諸人仿佛得了偌大的臉面一般,紛紛笑著應了。 見這漢子穿著扎扎實實的灰色布襖,衣襟邊上還繡著“總隊”這兩個黑色描金的字眼,新招來的外院花匠趙小二羨慕地說:“這才是一個漢子的樣?!比缓蟊蛔约旱臓敔?、老趙頭狠狠地一記拍在了后腦勺。 “想什么呢,不想一些正經的?!彼樟耸?,攏在袖子里,斜眼睨著自家孫子,道,“老實點,干好你的活,要是出了半點差錯,你爺爺我半輩子老臉還要不要?” 趙小二趕忙縮頭彎腰,抱起地上的花盆,討好地道:“哪能出什么差錯啊,爺爺?!?/br> 老趙頭背著手跟著他,心癢癢地摸了摸腰間,這才想起這里是林家,不讓抽旱煙的。因為生怕自己忍不住,他也從不帶煙鍋來。嘖了一聲,遺憾地放下手,老趙頭覺得這林家哪都好,月錢豐厚規矩大點也忍得,就是不能抽旱煙實在是憋死個人。 誰讓這林家大爺不愛煙味呢,小孩子家家的,也難怪。 “長了一張聰明臉,偏偏肚子里是個憨貨,不開竅?!崩馅w頭嘴里嫌棄著自己這個二孫子,心里卻道,不開竅也好,省得像那不省事的大孫子,盡學他爹油嘴滑舌的腔調。又提點著,“這也就罷咯。你手上的活倒是真真的,要不我也不帶你進林家,今天帶你走的路,都記著了吧?” 趙小二扯開一張笑臉,道:“記著了,爺爺?!?/br> 老趙頭點點頭,道:“記著就好。聽爺爺的話,以后就安生在這里干著,除了剛才那幾步路,多一步都別走。以后啊,把短契換成長契,好多著呢!” “哎,曉得了?!?/br> 外頭園子里,趙家爺孫倆的談話無人知曉,但是類似的心思在下仆中卻是普遍的很。便是正往外院書房走去的張忠也常想著,愿意在這規規矩矩的林家踏踏實實地做事。 不過,相比于了解地少的趙家爺孫,這一次被林家大爺親自指派了要事的張忠,對這位模樣稚嫩、卻早熟聰慧的東家更為了解一些。 正是這樣,才讓他更加死心塌地的效忠林瑜。 自他十五歲成丁以來,他當過募兵,后來借著傷解了甲,閑了沒幾個月就被老鄉擔保著進了林瑜大舅張家的商隊。那么些年一直在走南闖北,過得馬背上的日子。因而不敢說見過了大半個靖朝,小半個還是不夸張的。 但他也從來沒見過像林家大爺那般的孩子。 聰明?當然不止聰明。離開家門數十年,張忠不是沒聽說過能過目成誦、指物成詩的天才,如今呢?籍籍無名罷了。 而林家大爺不一樣,他并不只是僅僅一般程度上的天才。在張忠看來,所謂聰慧只是在讀書上多占一些便宜,然而林家大爺和其他人事不一樣的。 或者說,他和張忠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樣。就好像……張忠使勁想了想,卻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他是個大老粗,也就是來了林家,得了大爺的看重后才多識了幾個字,讓他總結還真是難為他了。 腳下的路已經越來越接近外院書房,張忠連忙收斂起亂七八糟的心思,垂頭謹慎地再過了過自己一會兒該說的話,該有的應對。這才深吸一口氣,站在書房的門前,舉起拳頭努力輕輕地敲了敲,生怕驚動了里面人一樣。 “進來?!睆堉衣牭美锩嬉宦暻辶恋耐?,忙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手,推開門。 比起待在內院自己的房里,林瑜更愛一個人待在外書房。早先這是林父的地方,如今歸了林瑜了,他也沒大改。長桌高凳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有些不適宜,他便窩在榻上,冬日擁被,自在得很。 如今有人來了,林瑜也不下來,懶懶地喚人進來,指了椅子讓他坐,才問道:“你現在回來,可是有結果了?” 張忠見林瑜一副擁被懶散的模樣,行禮之后不敢多看地垂目束手道:“屬下一路悄悄打聽過去,直走到金陵,才找到了那穩婆一家的下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