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包好了。

你提著包裹向外走去，道士仍站在門口，無聲地堵住了你的路。

“你想好了？”他說，聲音帶著強自壓抑下的顫抖，“如果……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br>
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拍拍他的肩，繞過他走出門。

“生活上的事，還是不要打擾老師了吧?！蹦氵€沒走幾步，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你。

是舍友。

“松開?！蹦阏f。

舍友在你背后笑笑，“如果你在學習之外過多地參與老師的生活，可能會發現老師和你印象中的老師差距很大哦?！?/br>
你掰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師姓涂，人很好，接到你的求助后沒有多問，很快給你收拾出了一間客房。

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了，身體緊繃到了極點，和涂老師道謝之后一頭倒在床上蒙頭大睡，直到下午才被一陣有力的咀嚼聲吵醒。

你在客衛里洗漱完畢，來到客廳，發現老師不在。

你在老師家里找了找，在大陽臺上看到了一個和你同課題組的師姐。

咀嚼聲也是從那里傳來的。

師姐注意到了你，向你招手，示意你過去。

你來到陽臺，看到了咀嚼聲的來源：一籠兔子住在陽臺上，正捧著師姐塞進籠子的菜啃著，三瓣嘴一動一動的。

“老師出去了嗎？”你問。

師姐說：“他旅游去了，昨天半夜就走了，把我叫來喂兔子?！?/br>
“你……”你欲言又止。

據你所知，老師才三十來歲，單身。難道師姐和老師……

“你想到哪去了？”師姐看破了你的花邊腦補，笑著說，“這些兔子是我女朋友養的，后來她有事不能養了，我住在宿舍又不方便，她就把兔子們寄養到涂老師這里了。涂老師有事的時候我就過來喂喂?！?/br>
你點點頭，為自己的揣測而感到不好意思，為了轉移注意力，你把視線放到了兔子們身上。

一籠兔子里有一只很奇怪，它不吃東西，皮毛仔細看去竟然帶點粉色。發覺你的目光后，它耳朵一豎，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你，前爪不停地撓欄桿。

你試著給它遞了一片葉子。

它一口咬在了你的手上，你疼的“嘶”得一聲，“兔子咬人這么疼！”

兔子朝你急切地“嘰嘰”叫。

“原來兔子的叫聲是這樣的?！蹦泐^一次聽兔子叫，很新奇。

師姐冷冷地看了眼這只兔子，說：“兔子咬人很疼很疼的，尤其這只兔子，喜歡咬喂它的人，我女朋友就是被它咬了才走的?！?/br>
“我要不要去打疫苗？”你憂心忡忡，“不會得病吧？”

師姐噗嗤笑了出來，“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打嘍?！?/br>
她打開籠門，提著這只兔子的耳朵把它拽了出來，兔子四只腳撲棱撲棱地掙扎，但無奈被扼住了命運的長耳朵，一切掙扎都是徒勞。

師姐重新鎖好籠子，提著兔子進了廚房，“你今天有口福了，我做飯很好吃的?！?/br>
“就，做這只兔子？”你一臉懵逼，“不是養了很久嗎？為什么要吃它？”

師姐一手緊抓兔耳，抄起料理臺旁掛著的棍型磨刀石。

這時，你：

1.嘗嘗師姐的手藝。

2.一個箭步上前奪下兇器，“兔兔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兔兔??！”

第15章

選二

你覺得事情很奇怪，一個箭步上前奪下兇器，“兔兔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兔兔??！”

師姐一臉不以為然：“兔兔這么可愛，你認為辜負它們想了這么久養出來的rou嗎？不吃多對不起它們？”

“不不不我們還是先吃點別的吧?！蹦阋贿呎f著一邊把兔子從她手里解救下來，小兔子縮在你懷里瑟瑟發抖，兔耳朵一動一動的。

師姐有點遺憾地看了眼兔子，揮了揮手里的磨刀石，“那就讓它再長長吧，以后再吃?！?/br>
兔子抖地更厲害了。

師姐放棄了麻辣兔rou，改從冰箱里拿出幾樣常見蔬菜料理起來，把你趕出廚房。

你抱著兔子回到自己房間，兔子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你，三瓣嘴開開合合，急切地想和你交流，卻沒有辦法說出話。

你問它：“識字嗎？”

它猛地點頭。

你拿出手機，準備和它打字交流，卻突然看到了屏幕上的時間。

——距離你離開醫院，已經過了兩天了。

——我睡了兩天一夜？

你心中一悸，總感覺有什么很重要很不好的事情在這段時間里發生了。

通話和信息圖標上都有小紅點，你打開通訊錄看了看，道士給你打過好幾次電話。你又點開信息欄，昨晚道士給你發來短信：

“再見了?！?/br>
你一驚，給他回電話，漫長的等待后，最終以無人接聽告終。

一陣恐慌和驚痛攫住了你的心，你心痛地彎下腰去。

兔子被你擠到了地上，撐著小短腿蹦來蹦去。

過了好一會兒，師姐喊你吃飯。

兔子咬著你的褲腳不讓你走，但它的力道太小了，渾渾噩噩中的你根本沒有感受到。

你恍惚著吃完了飯，刷完了碗，天又黑了。

你躺在床上，無法入眠。

道士和你很早就認識了。

你小時候八字不穩，天天生病撞臟東西，愁壞了你的父母。最后他們只好把你送到道觀里去寄養，在清正玄眀的道家氣場里，你終于能睡個好覺。

那時候的道士還只是個來學習的小道童，調皮搗蛋得很，在某一天不小心翻墻掉進你的小院里，見到了體弱多病的幼年時期的你。

在這之前，你沒有朋友。

你們迅速熟悉起來，你把從家里帶來的玩具汽車拿出來給他玩，他仗著體格好翻越高高的外墻跑出去給你買父母不讓你吃的辣條。

你在道觀長成了少年，父母終于把你接回了家。

走的那天，已經成了道士的他，把一串珠子放到了你的手心。

“它與我生息相連，放在你身上，你有什么事情我都能感受得到。雖然我不是什么大法師，但至少平常日能護你平安順心、危急時能保你不被邪魅所擾?！?/br>
少年時代啊……

你躺在床上，橫過手臂遮住眼睛。

窗外月色正好。

你想去客廳的大陽臺上看看月亮，走過師姐房門時，發現她的臥室門半開著，里面亮著微光。

你的直覺讓你放輕聲音，悄悄朝里面看去。

床鋪被設計成全黑，最上方鋪了一塊厚重的及地黑布，四角墜著金色的穗子。黑布上也用金粉繪滿了看不懂的復雜符號和文字，在夜色里散發著微光。

師姐跪坐在黑布中央，身邊飄浮著很多不斷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