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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其獨也?!仡^把‘慎獨’二字給老夫抄寫五十遍!” 話音剛落,回應他的便是一陣的哀嚎之聲。 瞧見小家伙那張苦瓜臉,文曙輝不禁莞爾。 這日,官船航行至瓜洲。過了這里,航船就要轉入運河河道,自古以來,此地商埠繁榮,貨源充沛,因此,官船打算在這兒停一宿,以補充眾人吃穿用度所需之物。 這晚,臨近二更的時候,水面上遠遠有樂聲飄來。起初,舒眉沒甚在意,以為是從??堪哆叺哪切┊嬼持袀鞒龅?。誰知,到夜半時分,周圍的人聲漸消,那簫聲仍沒有停歇的意思。 被攪了清夢的舒眉,只得披上外衣,到甲板上來尋始作俑者。 循著簫聲傳來的方向,她一路尋去,剛走了半道上,誰知那樂聲驟然停止了。 既然那人識趣,知道見好就收,舒眉也不打算在大半夜里,與人再發生什么沖突。于是,她轉過身去準備打道回府,誰知,耳邊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倆聽過這支曲子?” “奴婢姐妹倆就是以此為生的。這不,聽到有人吹奏,忍不住就出來瞧瞧。沒想公子的簫技如此精湛,把這支曲吹得婉轉低回,竟是從來有過的好聽?!苯又?,有人在答話。那聲音聽上去清脆悅耳,竟是難得的好嗓子。 接著,齊峻的聲音問道:“既然你們專司此曲,可會唱上幾句?” 女子答道:“貴人既然想聽,奴婢們莫不遵從,但愿別污了貴人您的耳朵?!?/br> 齊峻說道:“不妨!既然你們以唱此曲為生,想必功夫不差。你們且先唱來聽聽,說不定在下能指點一二?!?/br> 聽到這兒,舒眉冷哼一聲,暗道:果然爛泥扶不上墻!不過是走馬行舟的空隙,都能讓他找到沾花惹草的機會。在路上都不忘聲色犬馬地享樂一番。 對那人一陣鄙夷過后,舒眉打算以最快速度回到船艙中去。 誰知,她剛把左腳抬起,就停在那兒。 “……三生石上定鴛盟,怎奈風吹雨打萍跡難覓,孤墳迢迢……” 舒眉突然意識到,這曲音如此熟悉,連唱詞也不陌生。 這不是上次在漢陽古琴臺聽到的那支曲子嗎? 對了,此時唱這曲子的女聲,她也有些熟悉,好像是流落到湖廣地界的那對小姐妹,最后還是跟她們一船回的金陵。 怎地又在這兒遇上了。 舒眉在原地思潮翻涌,那頭的歌聲已經停了下來。 “這地方,你們唱錯詞了……對,對,再低一點,要把失去鴛侶的那種悲愴表現出來……” “剛才拐彎的地方再高一點,這樣才能完整地表達出作曲者的原意……” 突然,其中一位姑娘問道:“公子對這支曲子如此熟悉,莫不是認識作曲之人?” 齊峻嘆息了一聲,幽幽地說道:“不瞞兩位姑娘,在下就是作此曲的人?!?/br> “??!原來您就是那位高人!”兩姑娘齊齊叫了起來,“請受奴婢們一拜?!?/br> 聽到這兒,舒眉心里一咯噔,腳上加快速度,飛一般地奔地回艙內。 躺到床上,她花了好半天功夫,讓把那顆險些蹦出胸腔的心,給慢慢壓平了。 靜下來的她,記憶像開了閘的洪水,不管不顧地從閘口傾泄下來。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由于小葡萄愛聽這曲,她就把這對小姐妹帶到了船上。因詞句太過露骨,她責令在小葡萄面前表演時,她們只需彈琴吹笛便可。私底里到自己跟前表演時,她倒沒有太多禁忌。 舒眉記得那時,自己很是癡迷這首曲子。當時她就在想,這作詞作曲之人,定是跟她經歷過同樣的遭遇。不然,她不會聽著聽著,眼淚就無意中落下來了。以至于后來,她不敢在晚上聽,怕勾起心底的傷痛,整夜整晚地睡不著。 當時她就在想,該作者定然是個心思細膩之人,不然也寫不出這樣拔動心弦的曲子。也不知他經過什么創痛,竟能悲慟至斯。 現在謎底揭曉,舒眉突然意識到,這些年來,她只顧自己傷悲,完全沒想過,齊峻也可能曾也為失去她而失聲痛哭過。 固然,一路行來他犯錯不少,可自己也看到了,其實兩人自打重逢以來,他都極力在彌補她娘倆。 想到這兒,七夕那血rou模糊的場景,又浮現在舒眉的眼前。 回想起來,她突然意識到,齊峻當時奮不顧身撲向她的動作,應該是種本能。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兩人都發生了改變。 她變得異常堅硬,而他呢——好像也變了。以前他雖然也是至性之人,可從未表現得如此極端。 什么讓他改變這么大? 是曾經的失去嗎?抑或他本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她被偏見和嫉妒遮住了心智?! 她一邊回憶往事,一邊反思自己。 這天晚上,舒眉不知什么時候入眠的。只是早上起來后,替她收拾床鋪的端硯,發現枕上隱隱有潮意,于是,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 水上的行程,就這樣在舒眉半是沉迷,半是清醒的矛盾心態下一滑而過。就在她下定決心,打算跟齊峻深談一次的時候,航船已經到了通州碼頭。 一回到京里,舒眉就忙開了。除了走親訪友,她大部時間都呆在宮里。 因為泰寧帝到了成婚的年紀,朝臣為了江山社稷著想,極力主張項忻娶后納妃,為大楚皇族開枝散葉。 竟然是一拖四,舒眉暗嘆項忻艷福不淺的同時,忙得跟陀螺一樣。不說與齊峻約時間見面,就是小葡萄想她了,想要看母親一眼,也得進宮排隊。 由于是在勛貴世家以及四品以上的朝臣家中挑選,這些日子以后,舒眉接見了不少京中貴婦。閑聊之余,她也聽了些最近京城市面上流傳的八卦。 諸如,她的前任小姑齊淑嬈,最近風頭正勁,說是宋祺星自從在山東立功后,就被朝廷召回了。雖然他家的聲望回不到從前了,可也架不住他有顆力求上進的心。 于是,東挑西選至今還沒找到下家的齊府五姑奶奶,便成了宋祺星的目標。不是在寧國府門前下跪,就是在香山舉辦詩會,千金懸賞征詩作,大有當年阿嬌長門買賦的勢頭。 更讓京城那些閑婦津津樂道的是,有人還特意作詩諷刺齊宋二人,說他倆不如重圓了,省得還要另外禍害兩家。 據說,當閑言閑語傳到齊府內宅時,被岑氏設巧計借柯姨娘之口,傳到了霽月堂仆婦的耳中。于是,一場婆媳大戰又開鑼了。 鄭氏責備兒媳從沒真正關心過小姑子,而岑氏則話里有話,說自己被人下藥導致小產,至今還在調理身子,準備為寧國府的嫡支開枝散葉,精力分不過來。 誰知此話一出,鄭氏像是找到了借口,肆無忌憚地往齊屹屋里塞人,說是為兒媳分擔責任。 這鬧哄哄的局面,沒有持續多久。東北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高氏在韃靼事敗之后,又流躥到女真部落那兒。 在她的挑唆下,白山黑水起了一股子悍匪,不僅在當地燒殺搶掠,還發展到掠城奪地,因長期沒人管,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