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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都記起來了?” “不算全記得,你且說說看!”舒眉搖了搖腦袋,一副頗為苦惱的樣子。 “后來,咱們把小姐抬回了齊府。誰知那天發生的暴亂,只是開始。接下來京城就全亂了,咱們也走不成了,只得繼續困在寧國府。這樣過了一個來月,街上終于見不到廝殺了,可就在當天晚上,老國公爺重傷被人抬了回來,氣息奄奄的。安排完后事,就撒手西去了?!庇隄櫼幻嬷v述,一邊偷偷打量舒眉的表情。 對方一臉的平靜,讓她仿佛松了口氣。 舒眉心里暗忖,難怪最后成了親,文家主仆想來沒法拒絕,臨終老人最后的遺愿。況且,那小姑娘似乎春心萌動了。 “所以你們姑爺遵遺命,娶的你家小姐?”她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雨潤點了點頭:“是啊,在百日內成的親。老爺還是快馬加鞭,才趕得及來送親的?!?/br> “哦,他也趕來了?竟能同意這樁親事?”對文父的立場,舒眉不是很理解,明知是火坑,還把女兒往里送。古代男子,果然是以家族為重。 在心里她沉重嘆息了一聲,有些替小姑娘悲哀。 “起先是不同意的,昭容娘娘召見老爺后,就將這事定下來了?!备兄叫〗愕那榫w,雨潤連忙解釋道,“娘娘也是個薄命的,誰知沒過兩年,四皇子被人暗害。娘娘因這事,丟了性命……” “怎么了?是誰干下的?”好像控制不了情緒,舒眉聽到堂姐的遭遇,不由激動起來,聲嘶力竭地追問道。 雨潤被她的樣子嚇著了,小聲回答道:“您當時不就在現場嗎?有人借您進宮之機,將那食物親自送到四皇子口中……若不是娘娘以性命相保,都走不出皇宮。此事查探清楚后,您還告訴奴婢,是高氏布下的局,想一石二鳥……” 舒眉聽到這里,身體里頓時被巨大悲傷充斥著,眼淚止都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似乎能感受一股莫名的悲慟,緩緩流過心間。 突然,她腦際里一片澄明,陡然間若有所悟。 定然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害死四皇子后,又以殘害皇嗣的名義,將文家僅存的兩人——她和爹爹一舉拿下。同時失去娘家親人和兒子的堂姐,到時不瘋掉也會生無可戀。 這樣,既在齊府內為她除掉對手。又為她的皇后jiejie掃清政敵。 可不就是一石二鳥?! 沒想到她心腸竟歹毒至此,果然是個高智商的對手,從夢境中得來的蛛絲馬跡,她幾乎可以斷定,齊峻之所以被呂若蘭牽著鼻子走,定然是她在背后cao縱。 “這三年來,咱們都跟哪些人接觸較多?”身處險境,舒眉急需弄清哪些是敵,何人是友。 “剛嫁進來時,小姐不得婆婆歡心。夫人總以為您進府后。才害得老國公爺和老太君早早離世。后來,鄭夫人臥病在床上時,您衣不解帶侍疾。她這才對您和顏悅色起來?!?/br> “那你們姑爺呢?他是什么態度和反應?” “姑爺自老國公爺過世后,就回祖籍守陵去了花都特種兵王。上個月才回來,路上救起呂家那女人,安置在外面。圓房那日,有人送信給姑爺。說她從閣樓上摔了下來,生死不明,他才趕過去的?!?/br> 舒眉不禁愕然:又是這種手段…… 不過,好像從古至今,男人們都愛吃那一套。 想到對手的強勁,連那個性格軟弱。易被人影響的婆婆,如今都臥病在床。三房一家搬離了京城,表姐嫁了人。她們主仆在這府里。果真是孤立無援,難怪會被呂若蘭欺上門來。 想到這里,舒眉頗為無奈。最為頭疼的,當屬她名義上的夫君——齊峻。 這時,院子里傳來一陣喧嘩。 “爺。您回來了?”女子嬌柔的聲音響起。 “聽說你們夫人醒過來了?”青年男子問道。 “是醒來過,不過又睡著了。不知這會兒起來沒?” 她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腳步聲。屋里兩人一起抬頭,只見一位年近及冠的男子,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三年多的時光,當初那個青蔥少年,外形上有了些改變。白皙如玉的膚色,曬得稍微有些深了。 曾經澄澈如泉水的眸子,變得漆黑如幽潭,深處仿佛有暗火在跳躍。額潔臉方,下頜長出剛毅有力的線條,有如巖石般堅硬和冰冷。 舒眉感覺心臟霎時間跳得飛快,仿佛不受她控制的。 見妻子怔怔地望著他,齊峻愣了一下。唇邊浮現一抹譏諷的笑容,眼眸閃過嫌惡的情緒??墒?,沒過一會兒,他就覺察出不對勁來。 許是舒眉目光中,陌生和疏離的感覺提醒了他。齊峻斂起玩世不恭的表情,上前跨近幾步,望著她探究了半天,才嗡聲問道:“你真的失憶了?” 眼睛一眨不眨地跟他對視,舒眉突然覺得好笑。 敢情這位大少爺,聽說她失憶了,趕回來查探的。 “沒錯!請問爺有什么指教?”舒眉輕聲一笑,懶得琢磨該拿捏何種態度對他,夢里感知的一切,足以讓她對此人性情做出判斷。 這種人,你越給他好臉色看,他越會拿喬。 齊峻退后一步,臉上恢復漠然的表情。掃了舒眉一眼,確認她沒撒謊后,說道:“唔,失憶了正好,那我接若蘭進門,想來你不會痛苦了?!?/br> 末了,他輕飄飄來了這樣一句。 舒眉目光驟冷,急匆匆趕回來,原是為了這件事。她唇邊的笑容僵住了。 被她的表情閃了一下神,齊峻沒讓自己有機會猶豫,接著說道:“既然爹爹有遺命,讓我娶你進齊府,這正室的位置,我自不會動你的。別的什么你就不用奢求了!若是不肯接受,可以主動離開?!?/br> 舒眉眼皮一跳,立刻明白過來:原來他的意思,就是為了父親遺命,不會主動休妻。除非是她自行求去……其他的東西,他是不會再給了,諸如感情、子嗣…… 她腦海頓時閃現出,夢里出現過的場景,他沖自己咆哮時,那雙嫌棄的眸子。舒眉幾乎是本能的,回敬了他一句:“跟我說這事作甚,我是你什么人?”“你是我什么人?”齊峻先是一怔,爾后眉峰微挑,薄薄嘴唇邊,噙出一朵譏誚的笑花。 時至冬日,天亮得有些遲,大清早屋內還很昏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