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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這副神情,鄭氏心里七上八下,知道再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遂暫時放下此事。 見母親不再盤問了,齊峻陪她說了幾句閑話,就趕緊逃開了。 齊峻回院子的時候,正巧碰到舒眉跟一仆婦在說話,見著那管事媳婦生眼·他沒有立刻進屋。 恰逢桃葉從院門口進來,見四爺等在外間,不由詫異地望了望他,問道:“爺怎么不進去?夫人一直盼著你回來呢?!?/br> 齊峻揚起頭,問道:“里面的仆婦是誰?爺怎地從來沒見過?” 桃葉忙福了一禮,跟他解釋道:“月娘是前些天從南邊趕來的,夫人娘家的人。后來被派去打理鋪子了,今日回來匯報?!?/br> 齊峻點了點頭,記起這位乃之前妻子跟他提過的陪房。 他抬起腳步,就走了進去。 只見這女子三十出頭的樣子·打份干凈整潔,一副利索能干的樣子,心里頓時好感。見她朝行禮,忙說道:“免禮,聽說如今你在外頭幫夫人,為何不留在府里幫襯?” 月娘一怔,望向自家主子的方向,不知該如何回答。 舒眉忙起身跟齊峻問安:“相公回來了?” 齊峻點點頭,虛扶了她一把,問道:“今天身子還好吧?!” 舒眉忙答道:“勞相公惦記·沒什么大礙?!?/br> “昨晚睡得還安穩?”他又問道。 舒眉點點頭。見姑爺對她家小姐頗為上心,月娘福了一禮就退了 望著月娘離開的背影,齊峻扭頭問道:“這婦人養過孩子沒?” 舒眉望著他·微微頷首。 “把她留在身邊侍候吧!沒幾個月你就要生了?!饼R峻一臉鄭重地提議道。 舒眉一怔,隨即會過意來,點頭應允:“妾身早就這么打算了。前段時間因他們兩口子剛回京,人生地不熟的,就把他們派到鋪子里熟悉熟悉京城,將來也好蘀咱們四房打理產業?!?/br> 原來打算這么遠了,齊峻不禁想起上次,妻子跟他提過的分家之事。 看來·高家得勢讓她倍感壓勢·心緒不寧了。 想到這里,齊峻不知該跟她如何提起·將要離京的打算。他索性坐到了她身旁。 舒眉見他眼神閃爍,以為是鄭氏跟他問了什么·忙趁機打探道:“相公,你是從到母親那兒請安回的?” 齊峻點頭沒有否認。 舒眉又接著問道:“母親精神還好吧?!先前在霽月堂里,大嫂跟賀姨娘險些鬧起來,她老人家心里肯定不痛快?!?/br> 怎么沒聽母親跟他提起?! 齊峻頓時蹙起眉頭,問道:“姨娘跟她一直不是關系不錯嗎?如何鬧起來的?” 見火候到了,舒眉也不隱瞞他,將霽月堂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后來,大嫂跟母親低聲說了些什么,當時妾身離得遠,不知她是如何解釋那晚之事的?!毖援?,她長長嘆了口氣,眼角余光覷向對方,暗中窺探他的反應。 果然,齊峻聽了之后神色不虞,眉頭擰得更緊了。舒眉深感欣慰,看來他也跟她一樣,猜出了集中的貓膩。她心里稍稍放松下來。 “我找機會跟母親澄清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提的要求分家的事,還是等哥的孩子出世后,承了爵位再提吧!不會,母親定不會答應,或許還會對娘子有看法?!闭f到這里,齊峻頓了頓,補充道,“若是能讓丹露苑那女人提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br> 說完,齊峻朝妻子眨了眨眼睛。 “撲噗”一聲,舒眉頓時被他這表情逗樂了,忙跟著打趣道,“那到時咱們就是掃地出門了。那人還要背一個容不下小叔子和妯娌的名聲。 齊峻見她心情好了起來,忙附和道:“這寧國府上上下下誰人不知,她本就容不下你。都下手幾次謀你性命和名?!?/br> 見到他難得為了自己仗義執言,舒眉心里不由輕飚起來,又追問道:“那母親呢?咱們搬出去,她老人家肯定不痛快?!?/br> 齊峻想了想,道:“到時把她一道接走,沒得不跟兒子跟媳婦的?!?/br> 舒眉心里暗嘆了一聲,腹誹道:“到時怕是你娘親不肯離府。堂堂寧國府的太夫人不當,跟去你一白身過活,這半輩子她算是白混了?!?/br> 看來,這位還不太了解自己母親的性子。 不過,現在還未到那一步,暫時不著急,真正分府里再說吧! 反正不是自己容不下高氏,而是對方幾次下殺招。 現在她一個人還可以時時留意,等他們的孩兒出生了,那就防不勝防了。 從上次高氏派海棠暗中下藥,就可以知道,高氏是不容有文氏一族血脈留下來的。 見她臉上郁色漸退,齊峻忙交待她:“為夫最近有些忙,想來朱護衛跟娘子提過,我怕朝里的局勢變得太快,到時真有人借大哥之前在邊關的事,對咱們府里下手。最近我找好了一處莊子,逐步備好人手。萬一到時朝堂容不下齊家,咱們也好及時轍退?!?/br> 舒眉霍然抬頭,定定地望著他:“是在大興嗎?” 見她把具體方位都嚷了出來,齊峻忙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湊到她耳邊囑咐道:“你莫要告訴其他人,那里為夫打算開辟成咱們齊家最后的退路。讓人知道了,怕是難以掩人耳目?!?/br> 舒眉忙用手掌捂住嘴巴,不敢再言語,一雙清澈的杏眼忍不住眨了眨。 久沒見到這副慧黠的表清了,齊峻心里不覺一動,趁她愣神的功夫,在對方的香腮上就是一記。 舒眉跺了跺腳,狠狠瞪了他一眼,臉頰不知不覺泛起了紅云。 偷襲成功,齊峻渀佛很得意似的,好笑地望著妻子,眸子深處閃爍著戲謔的微芒。 這人又恢復風流才子放蕩不羈的本性了,舒眉一時不知該懊惱,還不予理睬。 舒眉陡然間想起,上回到紅螺寺祈福,兩人登上佛塔時,他借贈字調戲她的情景,心里也就坦然了。 憶及彼此性子上的差距,此時她腦海中涌現出不同的看法。 兩人既然注定要捆綁在一起,連孩子都有了,只能互相磨合了。以后少不得自己調整過來,適應他這樣不時sao擾的舉動。 不然,豈不是真成他口中的不解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