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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邊轉了幾圈,看等準備的差不多了,就上了車。 開車的師傅是本地人,姜離的原身并不會講日語,所以她只是默默地坐在后面,看著外面的雪景。 “小兩口來這里玩?” 司機轉著方向盤,看著副駕駛上坐著的紀瑾瑜,聊著天。 紀瑾瑜頓了一頓,通過后視鏡看了眼坐在后面默默地看著窗外一臉無知的姜離,點了點頭。 “那可好,是來度蜜月的吧?!?/br> 紀瑾瑜這下估計是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耳朵尖都紅了,悶悶聲聲地嗯了句,就看向窗外,不再說話了。 只是姜離從外面的雪景中收回視線,坐在紀瑾瑜的后面,看著前方人紅紅的耳朵尖,心里不由好笑。 真是容易害羞。 盡管心中再怎么樣,姜離面上仍是一派自然,下車的時候,看見對方紅著的耳尖,還隨便關心了一番,順勢摸了摸對方的額頭和耳尖,“瑾瑜,你是不是很冷?耳朵都凍紅了?!?/br> 紀瑾瑜,“……” 他看了眼還對著他們揮手的司機師傅,不敢再怎么說話,只是嗯了聲,就拉著姜離往雪場里面走。 姜離走在后面,嘴角微勾,臉上帶著笑意,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孩兒,心里感嘆,仿佛就還在昨日,那也是在雪地里,少年就這么義無反顧地拉著自己的手向前走去。 人生總是有無數個瞬間,總覺得某事似曾做過,某人似曾相識。 兩人都不是什么高級的滑雪愛好者,只是初學者,要說幾次,紀瑾瑜的滑雪還是姜離在每年有時間的時候帶他去一起學的,至于少年有沒有私底下再聯系過,她就不可而知了。 因為,在很久之前,她就發現男孩是一個勝負欲很強的人。 他們兩個到的時候,滑雪場地上已經有了很多人,紅紅綠綠的零零星星,在一片雪地上,異常顯眼。 紀瑾瑜蹲在地上幫姜離檢查著滑雪板上的固定器,姜離撐著雪杖,杵著下巴看著下方的男孩兒。 “等下小心點,別太快?!?/br> 姜離點了點頭,透過滑雪鏡看著眼前的男孩兒。 她身體微微下沉、雙腿彎曲,膝蓋并攏,腳呈“八”字形,下滑的時候身體要和雪道成平行關系,頭要前傾并抬起,身體重心慢慢下移。 滑下雪道的時候,寒風從臉頰兩旁刮過,姜離把雪仗向后面一推,速度再次加快。 這種運動真是解壓的好辦法,姜離感受著空中凜冽的風,臉頰都被刮得微微疼了起來,她不再加速。 她腳跟向外推,使兩腳成內八字型板尾分開,兩板的內刃刻住雪,停了下來。 喘了口氣后,才看向身后,紀瑾瑜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見她停了也停了下來。 “怎么?” 紀瑾瑜走上前來,神色疑問。 姜離搓了搓手,看向對方,挑起眉梢,“滑得不錯,又學了的?” “嗯?!?/br> 姜離也不出意料之外,畢竟當初也是男孩先說要來這里滑雪的。 她給臉上又拍了些水,卻還是感覺臉頰兩旁邊有點疼。 “臉疼?” 姜離點了點頭,心里也不由有點無奈,這幾年估計真的是養尊處優,連這點風都刮得臉疼了。 紀瑾瑜上前看了看姜離的臉,果然已經微微紅了,他脫了手套,想伸出手去摸摸,但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還是又收回了手。 “你先去滑吧,我在這里玩玩就行,慢點就行?!?/br> 紀瑾瑜看了姜離幾眼后,緩緩地點了點頭,撐著雪仗向遠處滑去。 姜離站在后方看著各種花式技巧炫酷的紀瑾瑜,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還微疼的臉蛋。 卻是暗暗地笑了起來,最后眼睛微彎,都像是盛滿了笑意。 她想起昨晚接到的電話,望著前方在滑道上飛馳的紀瑾瑜,眼神微微深沉。 紀氏集團是家族集團,企業里面已經有了許多弊端,它是紀老一生的心血,姜離并不想要她就這樣毀在自己手上,可要改革一個家族企業也絕非易事。 她現在正在做的就是一場豪賭。 等紀瑾瑜在滑道上回來時,她收回思緒,瞇起眼睛,笑道,“花了不少功夫的吧?!?/br> 紀瑾瑜摘掉帽子,頭發微微凌亂,有了一層細汗。 嗯了聲,拿起雪具,把姜離的雪具也抱在懷里。 男生的臉上由于出汗顯得紅潤多了,姜離看見了。 “怎么出了這么多汗?” 她伸出手,用自己的圍巾給紀瑾瑜擦了擦汗水。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是紀瑾瑜許久就未見過的。 已經有很久了,也許是因為他長大了的關系,姜離不再像以前那樣會摸他的頭,對他就像疏離了許多,而現在的這種親昵和親近無疑讓他感覺的驚訝,隨之而來的更是喜悅。 第55章 君生我未生(十四) 紀瑾瑜是在準備晚餐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的。 萬恒集團以17億美元收購紀氏集團53%的股權,業界喜憂參半。 這個消息是國內的好友通過電話告訴他的, 紀氏集團正式換了主人, 股東的大換血讓紀氏股票大幅度波動, 讓許久平靜的股市也動蕩了起來。 國內的商界已經沸騰了起來, 想不到才換了位主人的紀氏在兩年的時間內又快速地董事變動,這種頻繁的變動讓手持紀氏集團股票的股民也難安起來,紛紛拋售手中股票。 而就在這么沸騰的時刻, 身為紀氏的原主人姜離卻悠閑地陪著他在北海道滑雪度假。 面上一片淡然,整天握著一杯茶, 拿著一本書窩在窗前看書, 日子過得跟國內沒什么區別,絲毫沒有掌握著一個偌大集團生存權利的叱咤風云感。 他面上動容,想到了在提出這個旅游邀請時對方臉上神情的微微停頓,在經過剎那思考后還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就不禁心里起了圈圈漣漪。 說實話,盡管在外面無數人都因著他是紀家公子而巴結他而討好他,他仍是沒有一種身為一個大型企業的繼承人的感覺,而姜離變賣手中股權的這一行為也未讓他產生任何想法, 也許,他從心里就沒覺得自己是紀家的子孫。 他想起當初,就連紀瑾瑜這個名字, 也是姜離告訴他的。 “你叫紀瑾瑜, 有著美好品格的紀瑾瑜?!?/br> 過了這么長時間, 他仍記得姜離蹲在他眼前說這句話的情形。 臉上帶著溫和笑意地神情足以令一個身陷囹圄的男孩兒動容, 門外射進來的碎光打在對方的面上,白皙中透著暖黃色的光暈。 而他再凝固的警戒墻也在那時出現了裂縫,只能說,那時姜離臉上的神情太溫和,話語太具誘惑力,無法讓一個食不果腹,整日遭受暴力的孩子抵抗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