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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兀。 坐在灶口處的女人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刻放下手中的木柴就趕緊走了過來。 手在前方的圍裙上搓了幾下,笑得十分具有江南女子的溫婉,說話也是柔柔的。 “姑娘怎么來了這邊,這里煙塵多,衣服容易臟?!?/br> 姜離笑道,“現在哪兒的煙塵都多,這兒倒還溫暖些?!?/br> 她看向一臉不好意思的葛大娘,問道,“大娘,你們這邊有沒有什么比較好的醫館?” “醫館?” 原本還不好意思的大娘聽到醫館還有點驚訝,稍后想起那位一直咳嗽個不停地先生倒有所悟,才低頭仔細想了下。 說道,“我們這可沒什么西醫,倒是那西邊巷子口有一家中醫館,聽說世代學醫的,祖上還出過御醫呢,我們這縣城里的人生了病都是在哪兒治,抓幾服藥喝個幾天就好了,姑娘有意的話,到可以去問問?!?/br> 姜離聽后這才向大娘道了聲謝,就準備離去。 卻被身后站在門口的人叫住了身。 “姑娘急的話,我就讓我家小子跟你去一趟,熟悉個路程,他家可有點偏僻,不好找?!?/br> 姜離聽到這心里緩了緩,原本還愁著大雪天的不好找人,她對大娘又道了聲謝。 “姑娘,等下,我去跟我家那小子說聲去?!?/br> 姜離笑道,“不急?!?/br> 葛大娘只當這是斯文人的客氣話,也沒放在心上,把圍裙取了掛在門旁的一個架子上,就快步向外走去。 姜離才來的時候就在老遠的冰湖上看見過幾個少年,想來葛大娘是去了那處。 等了一會兒,人就被帶了來,孩子明顯被找回來的很不愿意,可耐著自家老娘的話也不敢胡作非為,姜離瞧著暗地里一笑,對少年做的鬼臉也無視了過去。 這次出門,姜離準備一個人去,去房間了取了斗篷,披在身上,把帽子戴好后,就跟著少年出了門。 畢竟這大冷的天,姜離還真怕蘭州出門逛一圈又咳嗽的更嚴重,沒病都變成了有病,只能尋思著能不能把醫生請上門。 這時的雪停了些,偶爾天上飄下幾片也不礙事,就是沿途的風不小,吹著人的臉皮都仿佛結了冰像要裂開似的,刺骨的疼。 小孩兒似沒感覺樣兒,沖在最前頭,真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猛勁兒。 “小寶?!?/br> 姜離試著叫了聲,前面的身影一頓,繼續走。 她只能再叫了聲,“小寶?!?/br> 少年這時惡狠狠地望了過來,“不許你叫我小寶?!?/br> 姜離可沒準備跟這孩子死拼,這寒風中,冷的很,說句話,體內就像灌進一股冷氣。 “我不叫了?!?/br> “你告訴我還有多久到那中醫館吧?!?/br> 少年臉色不耐,“快了?!?/br> 可轉身看到臉色蒼白的姜離,神情就變的有些別扭帶著不忍,語氣一頓,“再過個彎就到了?!?/br> 姜離只好勉強一笑,跟緊前方的步伐。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天氣也格外的冷。 又走了大約一刻鐘,才到了葛大娘說的那家中醫館。 街上沒什么人,醫館門口的木板半掩著遮著風,前方的寫著醫館的旗子被風吹的呼啦啦的響。 姜離跟著小寶進了醫館,里面有點暗,燈光昏黃,一進門就可以看見一個柜臺,上面趴著一個人在看書,因為燈光太暗,還點了一盞油燈。 “掌柜的?” 姜離走進去的時候還帶進了一陣冷風,柜臺上的人抬起了頭,是一個眼睛上架著金絲眼鏡的小老頭,燈光明明滅滅,竟也看不清面龐。 “是看病,還是抓藥?” 姜離上前走了幾步,到了柜臺前,瞇起眼毫無聲息地打量了對方一眼,才說道,“是看病,我愛人從昨日起就咳嗽不停,今日越發狠了些?!?/br> 老頭抬眼,看了一眼周圍,“看病的人吶?” 姜離嘴唇抿了抿,才道,“我怕他這病見了風咳嗽的更厲害,就沒敢讓他出門,還請掌柜的上門去診斷病理?!?/br> 這話說了后,老頭一聽就開始念叨,“老了老了,走不動了,這天氣冷,老人家可不敢出訪,老骨頭都要不成了?!?/br> 姜離聽了一皺眉,還來不及說話,老頭就對著旁邊的門簾叫了一聲。 “趙欽,出診了!” 姜離向旁邊望去,這才看見一個少年從門簾里走了出來,長相極為俊秀,眉眼斂著,看不清神色,對著老頭道了聲,知道了,向姜離問了下癥狀,就進屋提了醫療箱就向外走。 姜離神色略有猶豫,老頭看了眼才說,“那家伙是我的大兒子,小姐盡可放心,這醫術還是在理上的?!?/br> 這下姜離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對著老頭點了點頭,就跟上前方疾步而走的少年。 小寶好像與少年認識,圍在身側對著人不知道說些什么,嘰嘰咕咕的比對起姜離可算是溫和了不少。 等到了家,已是過去了一個小時,天色微暗,天上掛著懸月,照著地上的雪發著熒光。 民居的門開著,前方站著兩個人,光是身材,姜離就認出了是誰。 這晚上夜深露重,在門口站一會兒,頭發都變的濕潤潤的,姜離看見了人,趕緊走了上去。 “怎么不在屋里呆著,外頭多冷?!?/br> 蘭州身上披了件大棉襖,應該是葛大娘給的,花花綠綠的,看著極為喜慶。 他笑了聲,“不礙事,這晚上賞夜雪看月光,也是一番美景?!?/br> 姜離卻是沒理,把人拽進了屋子中,在燈光下,蘭州蒼白的臉色才露了出來,嘴唇干枯的都有了裂紋。 姜離旁若無人地把額頭在蘭州的臉上蹭了下,皺起眉,“你在外面站了多久?臉上冰涼涼的?!?/br> 蘭州卻是被姜離的動作搞的一愣,面露無奈,“音徽,這并不礙事,你為了我冒著寒風,走了那么遠的路,而我能做的便是等待你了?!?/br> 說完話卻是又忍不住咳嗽起來,眉間都蹙了起來,姜離看著都極為痛苦。 第22章 霸王別姬(十二) 蘭州坐在椅子上,手臂上的棉襖袖子脫了一邊,卷起了里面的白袖,趙欽坐在他的對面,手指搭在蘭州白皙的手腕處。 蘭州的手腕極其好看,肌rou彎曲的弧度恰好,有著白瓷勺的光澤和弧度,就像是藝術家手下親自雕刻的藝術品。 這位少年醫生的醫術倒并不像他那張稚嫩的臉,他收回搭在蘭州手腕上的手指。 看了看蘭州伸出的舌苔,才問道,“身體可覺得熱?” 蘭州看了眼有著稚嫩臉龐的少年,猶豫地點了點頭,“就是喉嚨瘙癢,止不住咳嗽?!?/br> 少年醫生抬眼,“有痰嗎?” 蘭州點了點頭,“嗯,少量?!?/br> “帶血絲嗎?” 蘭州看了眼姜離,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