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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悄然在她身邊坐下來。 “浮生?” 君莫的聲音讓浮生一震,道:“閣主?!?/br> 君莫可以看出浮生在驚訝之外情緒不高,“為何苦惱?” 浮生也說不清楚,索性不說,搖頭道,“沒什么,不過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br> “什么事?” 浮生猶豫了一下,也沒能說得上來,便隨便說了一句,“我在想,這葬頭河水究竟是往哪流?而那忘川水是否真的能讓人將前世的記憶忘得一干二凈?” 君莫一時沉默,靜靜地看著出神的浮生。 “我想知道,何為因?何為果?何為因果自食?”良久之后浮生還是開口道。 君莫摘下河岸的一株往生花,放在手掌心,張手,花就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之中。 “此為因?!彼?。 浮生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只見方才被摘下的往生花已經逐漸化為虛無,直至完全消失。 “此為果?!彼?。 “因果自食呢?” ☆、第16章 鴛夢斷 3 他將手收攏,復又攤開。 浮生看到君莫的手,手上一條黑色的脈絡在皮膚下面清晰地搏動著,蔓延著,在手腕處就像是深色的樹根一樣,密密得交叉著。 她驚訝地看著他,“你的手……” 正在那些黑色的東西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蔓延著的時候,直到他的脖子上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便戛然而止,他的皮膚又恢復正常。 浮生不敢相信地觸摸著方才那黑色交織的手腕,直直地看著君莫,道:“它怎么突然沒了?” 君莫把衣袖放下來,浮生的手也從衣袖下面伸出來,仍舊不太敢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 “你是妖?”君莫不回答,浮生的猜測脫口而出。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往生花會對陰間的人會有如此效果。他只知道,對于人,往生花可以喚起前世的記憶。而對于妖,往生花可能會有一些排斥的反應。 “不是?!本粗∩?。 “那你方才會那樣子?” “我不過是對往生花天生地排斥,方才接觸地太過直接,排斥反應更為激烈了罷了?!彼彩遣幌M∩行﹣y七八糟的猜測了,無奈解釋道。 “可是我們往生閣都是往生花,而你還是閣主,怎么會你會排斥?”浮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君莫搖頭,“這我便不知了?!?/br> 總之浮生還是覺得很神奇,注意力早就轉移了,把因果之事拋之腦后。 “怎么,還想看?” “不是?!?/br> “那你還在看什么?” “我……在看,算了,我不看了?!彼栈啬抗?,又想起來一件事,道:“閣主你怎么會在這邊?” “我來找巒重?!?/br> 浮生上次就聽說了巒重,正好奇著巒重是誰呢,就聽得一聲貓叫,聲音十分凄厲,如墜地嬰兒啼哭,又像是半夜從枯井里傳來的聲音,通體漆黑,只有兩個眼珠子還發著一藍一綠的光。 “巒重?!本谒磉吔辛艘宦?。 只見那只貓又凄厲地叫了一聲,便朝著浮生的方向撲過來。她雙手掩頭,眼睛緊閉,準備迎接貓的疼痛一擊。后耳旁有微風拂過,再睜眼時貓已經在了君莫的懷里。 貓冷冷淡淡地靠在君莫的懷里,浮生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直到君莫抬頭和她介紹道:“他就是巒重?!?/br> 浮生訝異,竟然是一只貓!君莫為了一只貓的玩物專程去幫林城破案,又為了一只貓,特地出來尋找……想不到,閣主竟還是一位愛貓人士? 君莫起身,道:“我先帶著他回去了?!?/br> “好,閣主?!备∩鷳?。 君莫轉身,便去了往生閣方向,浮生自己又坐了一會,便也回去了。 —————————————— 在冥界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兩個月之中浮生又陪著林城大大小小地解決了不少怨魂。 忙里偷閑,浮生不自覺地竟對人間有了向往之情。她看到林城依舊忙碌著,便一個人溜去了人間。 兩個月過去,本來的人間的初春,已經轉至暮春,山頭上桃花開的爛漫,粉色連天,浮生也不自覺地停留。 聽到有人來,她不自覺地找了棵桃樹躲起來??吹揭荒ㄆG紅的身形推著一個白衣公子的時候,她陡然間睜大了眼。 是那日在青樓中看到的女子,而那位白衣公子,便是在青樓中彈奏的那一位。 女子纖長的手指握著輪椅的后把手,一點一點地推動木質的輪椅向前,輪子在緋紅的落英之上滾過,風一吹,粉紅色的花瓣簌簌而下。 “冷了嗎?”那女子輕輕開口,也沒等到對方的回答,就握上他蒼白的手,也不言說,拿來一件衣服替他蓋在膝蓋上。 一切抖做完后,她又回到男子的身后,推著他慢慢前行。 輪子滾動的那一刻,男子的臉上兩行清淚滑下。 ☆、第17章 鴛夢斷·青月 初遇蘇乙庭,一位頹喪的樂師的模樣,多半是懷才不遇,又窮困潦倒,才會讓他這樣的人到她們那樣的地方來尋找出路。 自打這位素衫公子一進來的那一刻,胭脂就一直看著他。那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里,不只她是的,還有這里眾多的女子的。 那些女子以手帕捂著嘴鼻,手帕后面的紅唇喋喋不休,有在討論那位公子長相的,也有在討論那位公子穿著的。 青月也是對這兩樣饒有興致,看著男子的衣著,洗得泛黃的素衣,背卻挺挺的,背影也是修長好看。而他的容貌,當真算的上出眾,所有的器官在他的臉上都仿佛精雕細琢一般,不能多一分,不能少一分,就是要那樣,剛剛好的才是完美。 “你怎么想?”旁邊一個女子磕著瓜子上來問青月道。 青月轉頭,見那個女子一直就盯著那位公子的方向看。她也沒回答,轉身踱回自己的房間里去。 那晚上,青月從姑娘的口中知道,他叫蘇乙庭,已經被留下來了,是這里的樂師,而且將會是最好的樂師。 “你怎么知道?” 聽到姑娘們斬釘截鐵額地這么討論,青月還是沒忍住張口問道。 “你可知否在京師有名的樂師憶聽?”那女子只點播了這么一句,青月便已了然。 乙庭和憶聽…… 竟是同一個人。關于憶聽,她早有所聞,在京師本事在宮廷之中演奏的樂師,平日里也通詩書,所以十分受皇帝的賞識。朝中大臣,但凡是聽過他彈奏的人都贊不絕口,逐漸的他的名聲也傳開了。 但是朝中之事,誰又能說的準,昨日還是京師第一樂師,今日便已淪為在這小青樓做一個樂師。 青月不自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