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說清楚之后就兩人關系尷尬，不能再保護他。

康涂又想通了點事，忽然心情更加復雜了，覺得沮喪又心煩。他本來就知道他倆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總是優柔寡斷反復無常，居然被已知的事情再次扎心，才幾天就已經感覺快要崩潰了。

他們已經放了半個多月的假，看圖書館最近安排下來的工作，好像又要開始籌備新的任務了，這件事情還懸而未決，康涂隱隱地覺得不安，帶著這樣的隱患上戰場怎么想不太妥當。

趙政上一次戰場上落下的傷消得差不多了，但是在太陽xue和下巴處留了兩道血痂，他自己不當回事，但天天被康涂墨跡，最后沒辦法還是去找了阿九一趟，讓她開了點藥。

“其實很可怕啊，”康涂看著趙政太陽xue上的疤心有余悸，“再偏一點就進眼睛了?！?/br>
趙政說：“就是沖眼睛去的，我躲了?！?/br>
阿九百無聊賴地遞給他一罐藥，腿耷拉在沙發上扶手上，身體躺在沙發上道：“一開始洗臉的時候應該注意一點的，你可能會落疤哦。而且你來得太晚了，剩下的人都已經來找過藥了，就你沒來?！?/br>
康涂說：“不會感染什么的吧，我聽說有潛伏期之類的?！?/br>
阿九茫然：“不知道，我是中醫啊?！?/br>
她躺在沙發上，長長的頭發落到地上，整個人小小的，康涂視線一掃過去的時候發現她確實是個挺精致的女孩，怪不得燕靈飛會喜歡，像這種可愛掛的連他這樣的后天gay都覺得不錯。

還是異性戀比較好，畢竟燕靈飛告白的時候雖然也被罵了，但是不至于被當成怪胎，康涂之前也沒覺得喜歡男人有什么不好的，但是親身經歷過之后才發現需要在意的事情太多了。

趙政站起身來道：“走吧?！?/br>
阿九囑咐道：“洗臉時要注意哦，不然會發炎的，像這種破了口的地方不小心感染了就算是死人也是有的?！?/br>
趙政忽然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她一眼，阿九奇怪道：“怎么？”

“沒什么，”趙政對康涂道，“走吧?！?/br>
康涂感覺出好像有些不對，緊跟著走了出去，果然剛一出門，趙政就問道：“你沒有跟阿九說過什么吧？”

康涂說：“沒有?！?/br>
趙政道：“去一趟超市?！?/br>
自從換到了新的城市之后康涂就來過兩次超市，這里已經完全變成自助服務，所有的東西放在柜臺，刷工分，自助取貨。

趙政視線在柜臺上一掃而過，終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手指在透明的玻璃上點了點，皺著凌厲的眉頭。

“就是這個，”趙政低聲道，“我一直在想，究竟要怎么下毒，才能不露痕跡的在半個小時之內將銷毀掉所有證據?！?/br>
康涂問道：“是什么？”

“刀片，”趙政指著貨架最上頭的一排，“黑齒常之是唐代人，守舊刻板，循規蹈矩，不肯輕易接受新鮮事物，他定期刮胡子，每逢大事更是不會漏下，用的都是這種最接近唐代人使用的刀片?！?/br>
“這本來不至于讓他死于非命，但是他剛經歷了一場戰爭，身體上滿是傷痕，包括臉上?！?/br>
康涂驀然理解了：“通過傷口滲進了毒劑，然后他會習慣地在掛完胡子之后清洗刀片，他自己，把上面的毒劑洗干凈了?！?/br>
這到底是心思縝密到何等程度，才能想得出這樣的手段？康涂不禁毛骨悚然，如果殺人者真是用這個方法殺了黑齒常之，他相信這個城市中沒有人能從這個人手底下逃脫。

趙政道：“就是這樣，兇手只需要將自助機器中的刀片動一下手腳，就可以干干凈凈地殺掉黑齒常之?！?/br>
“誰能做到這一點？”康涂又問。

趙政沉默了。

他們想象不到，誰能夠躲避開４0４無孔不入的監控，把貨架上的東西換掉。

趙政道：“我去申請調取這里的監控吧?！?/br>
這時候再盲目地去猜測已經沒意義了，他們需要一個確切的目標。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也就越來越危險，趙政第無數次對他道：“不要相信任何人?！?/br>
康涂很想問：“也包括你嗎？”但是沒有說出口，點頭應了。

“或許不只是我們找到了線索，”趙政沒發現他的異樣，思考著說，“阿九可能也知道了，她懂醫術，對這個會更加敏感?！?/br>
如果真是這樣，那阿九可以說很有勇氣了，敢這樣向他們暗示，如果他們中間有兇手，阿九的境地將會非常危險。

“她一向很聰明，”趙政說，“就像是藤蔓能找到墻壁依附一樣，她也總能找到比自己強的人來保護自己?！?/br>
康涂下意識地說：“為什么不找燕靈飛？”

趙政失笑地看著他，似乎在問他的忘性怎么那么大?？低繂∪唬骸八麄z還沒好？”

“今天下午還吵了一架，”趙政說，“燕靈飛哄得不耐煩了?！?/br>
康涂：“……”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和燕靈飛真是同病相憐，都慘慘的。不過往好處想，趙政至少不會罵他，而且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就算以后真出柜了，趙政應該也不會像阿九對燕靈飛那樣對他。

他已經打算好等這件事情結束后和趙政好好聊一聊，不能再這樣不尷不尬地相處下去了，哪怕這可能會把趙政直接推得更遠。

監控的申請需要大概三天，應該能趕在發布新任務之前，康涂越發謹慎起來，此時才真正的嗅到了危險的味道，而事實證明，這股味道并非是他的錯覺。

燕靈飛消沉了幾天又開始閑不住地到處瞎混，這天穿著一身運動服，拿著雙截棍來找他玩，噼里啪啦地耍了一通，問：“帥不帥？”

康涂累得幾乎想要輕生，趴在辦公桌上茍延殘喘說道：“帥?！?/br>
燕靈飛道：“咱們成立一個小分隊如何？就叫抓住神秘殺人者小分隊?！?/br>
“你可真是會取名，”來送文件的華余嘲道，“太好聽了?！?/br>
燕靈飛：“我似乎聽出一些不滿，你在懷疑我的文采?！?/br>
“沒有懷疑，”華余說，“我單純地在諷刺你?！?/br>
燕靈飛：“……”

康涂虛弱地道：“我要辭職了……”

“那你取一個，”燕靈飛收了雙截棍勉強塞進自己的兜里，看熱鬧般道，“我聽聽?！?/br>
華余道：“黑影行動組，怎么樣，抓住黑夜中的影子?！?/br>
“什么玩意兒，”燕靈飛反唇相譏，“幼稚?！?/br>
康涂緩緩地伸出手：“啊，我要死了?！?/br>
華余道：“那黑豹行動組怎么樣?！?/br>
“不好聽，怎么都是黑，咱們是正義的一邊，代表著光明，”燕靈飛道，“叫白焰行動組吧?！?/br>
康涂一直被冷落在一邊，也不想再演了，一眼看出燕靈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