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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也就是,我把無論如何也要相信它是欲望這一不合道理的欲望,錯認為是本來的欲望;我把我這一強烈的不可能的欲望,錯認為是世人的性欲,它發自他人還是它自己時的欲望。那時,有個雖話不投機,卻能親密相處的朋友。一個叫額田的輕浮的同學,好象是為詢問初學德語的種種問題,而將我作為容易接近和交往的對象而選中的。不論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鐘熱情的我,在初學的德語方面,被認為是學得很好的學生,被冠以優等生一樣(這倒有點神學學生的味道)的高帽子的我,內心是何等厭惡優等生的頭銜(話雖這么說,也的確找不到除此頭銜以外能保障我安全的有用的頭銜),何等渴望著“惡名”??!這些或許額田已憑直覺看破了也未可知。在他的友情里,有sao動我弱點的東西,因為,額田是個因太愛嫉妒而被硬派小生們所敵視的人,從他那里似有似無地傳來女人世界的消息,就像靈媒進行的冥界信息傳遞一樣。作為最初的來自女人世界的靈媒,是近江。但是,那時的我更屬于我自己,所以,只把作為靈媒的近江的特點,寫成他的美之一,由此而滿足。但是,額田的靈媒的作用,構成了我好奇心的超自然的框架。其一也許就是因為額田一點也不漂亮。所謂“一個嘴唇”,就是去他家玩時出現的他jiejie的嘴唇。這個24歲的美人,很簡單地把我當孩子待??粗鴩哪腥藗?,我明白過來,自己完全不具備吸引女人的特征,那就是我絕成不了近江,相反,又使我承認了想成為近江的我那愿望實際上是我對近江的愛。于是,我確信自己愛上了額田的jiejie。我想方設法像個與我同齡的純真的高中生,徘徊在她家周圍;久久地粘在她家附近的書店里,等待著捕捉她從店前走過的機會;抱著靠墊,空想懷抱女人時的感覺;多次試著畫她的嘴唇;自暴自棄地進行自問自答。這都是什么??!這些人為的努力,給心靈以某種異常的麻木般的疲憊。從那不斷對自己說愛她的不自然中,我發現了心中真正的部分,并以惡意的疲憊來抵抗。不禁認為這精神疲憊中有劇毒。在心靈人為努力的間歇,時有令人畏縮的雪白襲擾我,為逃脫這雪白,我又厚著臉皮走向別的空想。于是,很快我就精神振奮,恢復了自我,朝著異常的心象而熾熱地燃燒。而且,烈焰被抽象化留于心中,宛如這熱情是為了她一樣,從后面加上牽強附會的注釋?!谑?,我又一次欺騙了我自己。如果有人指責我前面的敘述過于概念化,失之抽象,那么我只能回答說,因為我無意羅羅嗦嗦地去描寫正常的人們思春期的肖像及旁觀者看來別無兩樣的表象。如將我心靈中見不得人的地方除外,以上是與正常人的那一時期和以至心靈內部都極為相象的,我在此完全與他們一樣。仔細想想,好奇心也與常人一樣,對人生的欲望也與常人相同,也許只是由于過于貪圖反省的緣故,這只要想象一下一說什么就面紅耳赤,而且對自己的容貌也無自信,認為它不會受到女人青睞而只是一個勁地啃書本成績大體還可以的20歲以前的學生就行了。也可以想象一下那學生是怎樣地渴望女人,怎樣地心急如焚,怎樣地徒勞煩悶。也許再沒有比這更容易,而且毫無魅力的想象了。我省去對這種想象的無聊描寫也是理所當然的。那內向學生的極不生動的一個時期,我完全與之相同,我發誓絕對忠于導演。在這期間,我將只是注意年長青年的想法,一點點地也移向了比我年少的少年。這自然是因為連比我年少的少年都長到了那個近江的年齡。然而,這愛的推移,也與愛的性質有關。雖然依舊是隱藏在心中的想法,但我在那野蠻的愛中,加入了嫻雅的愛。保護者的愛、類似于愛少年的東西,由于我的自然成長,而顯露出征兆。希爾休弗爾德將倒錯者分類,將只迷戀成年同性的一類叫作androphils,將迷戀少年及少年與青年之間年齡的一類叫作ephebophils。我正在理解ephebophils。Ephebe是指古希臘的青年,意味著18歲至20歲的壯丁,其詞源是來自宙斯與赫拉的女兒,不死的赫拉克勒斯的妻子海貝。女神海貝是為奧林匹斯諸神斟酒的酒司,是青春的象征。有個剛入高中,才18歲的美少年,他是個有著白皙、柔美嘴唇和平平眉毛的少年。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八云。我的心欣然接受了他的容貌。但是,我在對他一無所知時,就從他那里得到了一個快樂的禮品。一周一輪換的由最高年級各班班長喊晨禮口令,無論是早cao時還是下午鍛煉。(高中時有這樣的事,即首先進行30分鐘左右的海軍cao,然后扛著鐵鍬去挖防空壕或是去鋤草。)隔了四周,輪到我喊一周口令,夏天一到,這個繁文縟節的學校,不知是不是受當時潮流所迫,也規定學生們半裸體著做體cao。班長從臺子上發出晨禮的口令,待晨禮結束后,發出“脫上衣”的口令。大家脫完,班長走下臺子,對交替走上臺子的體cao教師發出“敬禮”的口令,然后跑到最后一排,自己也脫成半裸體做體cao;由于做完cao后是教師喊口令,所以班長的任務就算完成了。程序就是這樣。我怕喊口令,以至一喊幾乎就渾身發冷。不過像上面那樣軍隊式的刻板方法,有時對我來說卻正合我的理想,所以我暗暗地等待我值日的那一周。因為托這種方法的福,我可以就在眼前看到八云的身姿,而且既不用擔心被人看見我那貧瘠的裸體,又能看見八云半裸著的身體。八云大都排在口令臺正前方的第一排或是第二排。這張臉很容易發紅;看他跑來做晨禮時那氣喘噓噓的臉,我感到是一種愉快。他常常是一邊氣喘噓噓,一邊一粗魯的動作解開上衣的口子,然后將襯衫的下擺,從褲子里拽出來。這樣,我在口令臺上,想不看也不可能不看那若無其事裸露出白皙光滑上身的他。因此,當朋友漫不經心地對我說:“你喊口令時總是低著眼睛嗎???你就那么膽兒小??!”這時,我就渾身打冷顫。但是,這次我也沒有得到接近他薔薇色半裸體身體的機會。高中部學生曾利用夏季的一周,全都到M市的海軍機關學校去參觀。那天,在游泳時間大家都跳進了游泳池。不會游泳的我,以肚子不適為借口,只想旁觀??梢粋€海軍大尉主張日光浴是萬病之藥,所以,我們病人也都被搞得身體半裸。一看,病人組里有八云。他抱著白皙緊繃的手臂,微風吹拂著那被陽光曬黑的胸脯,像是用潔白的前齒玩弄下唇一樣,緊咬著它。參觀中自稱生病的人們,由于都選擇了游泳池周圍的樹陰而集中起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