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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素不相識, 葉聞歌天生野獸的警覺也并不愿意真心相付。 白貂向他走近幾步。 葉聞歌謹慎地退后, 半伸出鋒利的爪子,身上的毛根根豎起, 滿是威脅之意。 白貂歪了歪頭, 站在原地不動。 它眼里釋放出善意,月華照在它身上, 葉聞歌便感覺氣流波動越來越大。 他如今毫無自保之力,見此異象不敢冒險,當下往后退去,鮮血混在雪毛上,顯得狼狽又孤傲。 那白貂周身被光暈裹著,逐漸變作人形,黑發披在后背,整個人未著寸縷。 看著清俊沉穩, 赫然是白玉塵。 一個乾坤袋自光暈中出現,白玉塵從中拿出一件衣袍,搭在自己身上。 他衣衫系得規規矩矩, 白衣帶風,確然就是太和宗首席弟子的風采。 白玉塵抬步向葉聞歌走去,目光中透著單純的疑惑:“真奇怪,觀你種種行為,難道你真的只是一只狐貍?可我明明見你不愿被栓在樹上?!?/br> 他本見著白狐頗有靈性,以為也是一個倒霉修士,才冒著危險將它救了出來。 可是這白狐之后表現出來的警覺,以及所做的動作,無一不像一只真正存活于山野的妖獸。 白玉塵雖也面無表情,看著卻溫和無害,整個人散發著善意。 他所做之事,也的確配得上他一身的干凈純粹之氣。 葉聞歌便停下了后退的腳步。 這位白師兄實力強大,也多次對他施以援手,他如今毫無自保之力,若是能同白師兄相認也有個照應。 只是,天狐垂眸,他被風胤綁在樹上,現下又如此狼狽,這樣種種丟臉之事,若是被別人知道了…… 葉聞歌向來死要面子,前世風胤將他擄去,捧在手心里呵護備至,他尚且不愿將此事透露給別人半分,何況如今被虐待成這個模樣。 他想了想,便乖巧地坐在地上,狐尾搭在雪白的爪子上,雖然灰撲撲的,精神有些不濟,白玉塵看著卻仍覺得可愛靈動。 白玉塵蹲下身來,摸摸狐貍的毛,只覺順滑柔軟。 葉聞歌強自忍耐一下,仍是忍不下去,他一下躲開白玉塵的手,卻睜著濕漉漉的眸子看著白玉塵。 一邊明顯地表示被撫摸的嫌棄,一邊又不著痕跡地展示自己的美貌。 葉聞歌頭一次出賣色相,心中有些別扭,卻不斷安慰自己現在只是一只普通狐貍,旁人都不會知曉此事。 狐貍身上越來越燙,傷口漸漸凝固不再滲血,他眼里很好地掩藏起來種種冷漠,浮起了一汪柔軟朦朧的水意。 白玉塵不似風胤般鐵石心腸,他否決了面前的狐貍是人的想法,眼里仍帶上憐惜之色:“可憐的小狐貍,被我那太師叔打得一身是傷?!?/br> 他見這狐貍坐著身上都在抖,便干脆一把抱了起來,根本沒理會狐貍淡淡的掙扎。葉聞歌見誘惑成功,心里的壓力驟然落下,身上的疼痛和灼燒也就傳來。 他四肢無力,暈沉沉地被白玉塵抱在臂彎。 白玉塵則抱著它往林子另一邊走去,他多次出門歷練,生存經驗極為豐富,很快就找到了退燒的草藥。 葉聞歌聞到淡淡藥香,耳朵動了動,艱難地睜開眼睛從白玉塵懷中探出腦袋。 白玉塵感覺到動靜:“小狐醒了?” 他正想將草藥搗碎,葉聞歌就顫巍巍地伸爪,從他手中將草藥撈過去,抱在懷里慢條斯理一片片吃著草藥。 白玉塵低頭看著翠綠的草藥慢慢消失在狐貍口中,他從未養過靈寵,只覺新奇又可愛,本來還想著去摸摸它,卻記起了適才這狐貍的嫌棄。 師尊曾告誡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白玉塵想了想,仍是放下了手。 葉聞歌吃了草藥,只覺眼皮越來越沉,他打了個噴嚏,在白玉塵懷中沉沉睡去。 白玉塵也并不急切,他席地而坐,于識海里默練劍招,身上則撐起一個結界,防止外來妖獸的侵擾。 想起今日風胤展現出來的劍術,白玉塵有些興奮。 師尊曾說他是罕見的劍術天才,而風師叔則是天生的劍修。 白玉塵一劍未嘗敗績,卻在今日風胤的劍意里感覺到了壓迫,那是棋逢對手的感覺。 他一招招揮著長劍,不知山中歲月,葉聞歌卻在天亮時驚醒。 他身上高燒已退,渾身又充滿了輕盈之感,當即將爪子伸出來又縮回去,只覺自己又充滿了力量。 白玉塵立即從識海中出來,溫和穩重地看著它:“小狐早?!?/br> 葉聞歌眼里劃過一絲羞惱,卻不好發火,只一下自白玉塵身上跳到地下。 白玉塵頗為縱容地看著它,倒也不覺得這狐貍狼心狗肺。 葉聞歌垂頭左顧右盼,就是不想看白玉塵,一看他就會令自己想起昨夜的諂媚,他眼神飄忽,變成狐貍之后,感官更是靈敏,一下就又感覺到了詭異的氣流變化,正好和白貂變成白玉塵時截然相反。 他箭一樣射出,朝著變化之地趕去。 白玉塵緊隨其后,他所思所想極為簡單,他一直缺一只靈寵,這只狐貍既然已跟了他,他還治好了它的傷,照理來說,就應當是他的靈寵了。 師尊所說因果便是如此,他種了善因,自然也該結出善果。 那股氣流變化極快,自開始到結束不過半柱香時間,待葉聞歌趕到時,地上只留下了一尾灰羽。 狐貍湊上前去,細細聞著這根羽毛,這羽毛應當是某位修士化形后留下的,葉聞歌卻在上面聞到了一股極其精純的妖氣。 那股妖氣純凈無比,雖然似有若無,葉聞歌卻絕不會聞錯。 這樣純凈的妖氣極是少見,此處出現在此,定然和修士無端化作妖獸有聯系。 他抬爪按著尾羽,一臉沉思,白玉塵心里大覺可愛,問了句:“小狐是喜歡這根羽毛嗎?” 葉聞歌羞恥于這稱呼,白玉塵卻以為它默認了,當下輕輕將羽毛抽出來,放入乾坤袋中。 “你若是喜歡,我便先幫你收著,你想玩了便告訴我?!?/br> 他面上一片正經:“對了,你不會說話,若你想玩了便可以蹭蹭我的腿,或者親親我,我就給你了?!?/br> 見狐貍表情不善,甚至氣惱地炸了尾巴,白玉塵方才住嘴。 一人一狐整裝出發,卻顯得有些漫無目的。 白玉塵的佩劍在上一次戰斗中碎去,劍鞘之中空蕩蕩的,他卻仍舍不得扔下那劍鞘,一直掛在自己腰間。 葉聞歌走在他身邊,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兒。 白師兄當真是他見過最奇怪的劍修,風胤嗜劍如命,同太阿形影不離,而白師兄,明明劍意純粹,失了佩劍卻仍然不慌不忙。 的確有天才劍修能做到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如風胤便是如此。 但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