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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天地靈氣壓壓地涌來小桃峰。 那些靈氣無休止一樣竄進風胤的體內,在經脈里亂竄。 風胤的修煉資質本就絕頂,再加上山龍之靈的加持,一時之間,他根本控制不了這些數量眾多的靈氣。 “天地初生,乃生萬氣,氣養萬物,無生無滅……” 他心里默念著,慢慢地梳理奔騰的靈氣。 他體內的靈液也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吞噬著新進狂暴的靈氣,兩股靈氣互相較勁兒,金色靈液精純無比,而新進靈氣則數量繁多,源源不絕。 一時雙方僵持不下。 風胤苦苦支撐,也是幸得山龍之靈淬煉了他的身體,他才不至在靈氣暴動爭奪中經脈盡裂。 禍不單行的是,心魔悄然而至。 心魔是天道特意給修真者設置的屏障。 若要問道,先問心魔。 “你這殺千刀的砍腦殼,老娘供你吃供你住,你一大半天都不知道起,是得了癆病還是癱瘓了?還不出去給老娘抗貨賺錢?!?/br> 風胤睜開眼,入目就是床破破爛爛的被子。 他甫一下床,就覺得四肢都沒有力氣,腦中昏沉沉的。 這寒冬臘月的,他卻絲毫不覺得冷。 那婦人看了他一眼:“呀,臉怎么那么紅,是不是得了什么害瘟???”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風胤,既擔心他得了病傳染自己又害怕要是死在家里晦氣,但要說把他趕走,她又舍不得風胤每天抗貨的銀子。 風胤燒得眼睛都看不清楚,腳步虛軟地往外走。 那婦人一下攔住他,捂住鼻子生怕被傳染道:“你想去干什么?” 風胤面無表情,聲音不見喜怒:“陳姨,我病了?!?/br> “老娘可沒有錢給你治?!标愐讨斏鞯?。 風胤點頭,“我知道,所以我要走了?!?/br> 他該還的,也早都還清了。 從此不欠誰。 他念頭這樣一閃,就覺得空中隱隱響了個驚雷。 陳姨本想攔他,可風胤比她高大得多,又天生蠻力,她心里便有些發怵。 轉念一想,反正他也病了,這大冬天的能不能熬過去還是兩說呢,他自己走也省得讓別人說自己閑話。 她當即大聲道:“翅膀硬了,了不得拉。老娘辛辛苦苦把你養大,沒見你奉養過老娘,你要走就走遠點,別把你身上那瘟病傳染給老娘?!?/br> 陳姨罵聲不斷 風胤恍若未聞,腳步不變,從背影看上去昂藏七尺,俊逸挺拔。 可面上早已經燒紅了。 他順著雪道走,肩上雪落了又化,涼意沁透到骨子里。 不知走了多久,他眼前一黑,軟軟地就倒了下去。 “咦?這兒倒了個小乞丐?!币宦晪绍浀呐曧懫?。 風胤艱難地睜眼,就撞進了一雙清亮的桃花眸中,那雙眼睛里春意盎然綠波蕩漾,若有桃花化作春雪,又似寒枝生于皎月。 “你是我的奴才,我救了你,從今以后,你必須聽我的話,要是不聽,我就殺了你?!?/br> ‘葉聞歌’帶著涼薄又好奇的笑意,盯著跪在地上的風胤。 風胤心里涌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在她面前,他既熟悉又喜悅,還帶著微微的不甘。 他聽見自己說:“好?!?/br> ‘葉聞歌’便緩緩露出一個快意而殘忍的微笑: “那好,現在我們便來玩游戲吧?!?/br> ‘葉聞歌’將他帶去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面前。 “這里有群猴子,你看見了嗎?” 風胤點頭,‘葉聞歌’便一下將自己頭上的白玉粉桃簪子抽出來,滿頭青絲立刻披散下來,將那尖尖的小臉襯得越發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他捏著簪子在風胤面前晃了一下,帶著笑意將它拋入鐵籠中。 然后抱著手笑道:“這些食火猴我養了許久了,這幾天我都沒讓人喂食。它們不吃簪子,但是喜歡吃rou,你現在就去,幫我把我的簪子拿回來?!?/br> 食火猴被關在籠子里,雙眼赤紅地扒著鐵籠子。 風胤的心漸漸就涼了下去。 ‘葉聞歌’催促道:“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重新換個人去好了?!?/br> 滿臉不耐煩之色,看風胤的眼神也帶著明顯的厭惡。 風胤心里一慌,反射性道:“我去?!?/br> ‘葉聞歌’這才露出笑意:“開籠!” 風胤低頭,不叫眼里的酸澀露出來,他低聲道:“小姐站遠些?!?/br> 要是傷到她可怎么辦。 ‘葉聞歌’不耐煩道:“關你什么事?還不快進去給我拿簪子?!?/br> 風胤身上被食火猴撓得沒有一塊好rou,他吐出嘴里的血沫,從最大的食火猴爪里搶到了那枝粉嫩瑩白的簪子。 食火猴王發狂地呲牙,吊著最后一口氣瘋狂地去撓風胤。 他身上全是血,衣服被火燒焦,卻小心翼翼地將那簪子放在懷中護著,如待至寶。 “吱呀”一聲,鐵門終于被打開。 幾名家丁從他手里強硬地想扯下那簪子,卻無功而返。 “小姐,他捏得太緊了,根本拿不到?!?/br> ‘葉聞歌’驕縱的聲音響起:“風胤,聽到沒有,把手放開。再不放開我要生氣了?!?/br> 風胤的手緩緩放開。 心里像冰一樣冷。 風胤這次醒來,也是在自己房間。 蓋著床薄薄的被子。 他掙扎著想起來,可是胸膛上長長的幾條傷疤一扯到就會裂開,他沒有辦法,只能又躺回去。 旁邊擺著只空碗,還有只酒壺。 風胤睜著眼想她在做什么,有沒有天天戴著那簪子,心里有沒有……想他。 他想想就覺得自己好笑,她是堂堂的蘇家小姐,金枝玉葉一般,如何會天天戴同一支簪子,又如何會想他呢? 他曾經是她眼里的小乞丐,現在又是她的奴仆。 她怎么會在意他? 風胤心里酸澀不堪,長臂一攬就將那酒壺勾過來,打開壺塞,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烈酒入喉,方能暫緩他心傷。 一陣幽冷的香味傳來,‘葉聞歌’款款而至,帶著溫柔的笑意,奪下他手里的酒壺。 一雙桃花眸似嗔似怨,流離多情地看著他:“都多大一個人了,難道還不知道有傷需得戒酒嗎?” 風胤呆呆地看著她面龐霞映生光,‘葉聞歌’便又嗔怒道: “還在這發呆,半點沒把我放在眼里?!?/br> 涼涼的指尖輕輕點在風胤胸膛,風胤心里一陣顫動。 他耳根微紅,手忙腳亂地將被子拉到胸上,又忙將酒壺放了回去。 這般逗得‘葉聞歌’噗嗤一笑,頭上的白玉粉桃簪熠熠生輝。 “你真傻,只是枚簪子而已,你就不能做做樣子?非要拼死去搶,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