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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深豐先告訴她,這周準備再回國一趟,陪她過結婚紀念日,趁康以馨高興,又繞到了他想聊的話題上,他問康以馨:“老婆,你還記不記得你生孔傯那時候的事?”“記得啊,”康以馨隨意道,“躺了九個月,還痛了那么久?!?/br>“那你記得破水之后剛入院,跟你一個病房的產婦嗎?”“你問這個干什么?”康以馨狐疑道。孔深豐頓了頓,沒騙康以馨,但也沒說具體的:“我要查事,等確認了會告訴你?!?/br>康以馨和孔深豐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便不再追問,想了想,道:“我只記得一個沒有家屬的單身女孩,比我小很多?!?/br>“單身?”“嗯,”康以馨陷入了回憶,“你忘了么,像個小孩兒一樣,比我小七八歲,也沒人陪,什么都不懂,一次都沒見她孩子爸爸來過,倒是問了我不少我們家的事,現在想想也挺怪的?!?/br>孔深豐沉默了一會兒,問康以馨:“她叫什么你還記得嗎?”“這怎么還能記得,”康以馨說完,突然頓了頓,又緩緩地說,“哦,對,她名字里好像有個夢,美夢的夢?!?/br>孔深豐掛了電話,看著軸上那名嬰兒的備注:母親,舒夢。而半小時后,他的朋友給他發來了信息:那名舒夢五年前因病去世了,她沒有親人,并無遺物。這是寧亦惟大學四年過得最混的一個禮拜。他和梁崇聯系得不勤,怕梁崇有事在忙,不敢過多打攪,至多是扣著梁崇那兒的飯點問問梁崇吃沒吃飯睡沒睡覺。但梁崇不回來,寧亦惟的心便靜不下來。周五下午的量子場論課,寧亦惟連書都忘帶了,和周子睿坐在第一排,兩人共看一本書,頭湊在一起,如在竊竊私語。量子場論的周教授非常嚴格,發現寧亦惟不但沒帶書,還時不時盯著黑板眼神飄忽,便點了好幾次寧亦惟的名字,叫他答題。寧亦惟走神歸走神,題是會答的,且答得飛快。周教授卻不知怎么回事,反而更不高興了。好不容易等下午的課結束,寧亦惟拎著書包要去吃飯,接到了孔深豐的電話。孔深豐讓寧亦惟去研究中心他辦公室一趟。寧亦惟問周子睿:“孔教授不是上周剛走么,怎么又回來了?”周子睿搖頭,評價道:“神,神出鬼沒?!?/br>寧亦惟一頭霧水地去了研究中心,在孔深豐辦公室外敲了敲門,孔深豐在里頭道:“請進?!?/br>“孔教授?!睂幰辔┩崎T進去,對孔深豐點點頭。“坐,”孔深豐指指他辦公桌對面擺著的椅子,對寧亦惟道,待寧亦惟坐下,他發現了寧亦惟嘴上的傷,隨口問,“亦惟,你嘴上怎么了?”“碰傷了,”寧亦惟含糊其辭,“弄傷有幾天了,我的凝血功能不太好,所以才沒完全好?!?/br>孔深豐聽完他的解釋,停頓了一下,告訴寧亦惟:“我父親也有這個毛病?!?/br>寧亦惟不知孔深豐為何要扯那么遠,不過還是溫順點點頭:“我的問題不嚴重,不太會影響生活?!?/br>孔深豐點點頭,又問:“你量子場論課上怎么了?剛才老周在我們群里告狀?!?/br>“我忘帶書了,”寧亦惟以為孔深豐就是為了這事找他,有點不好意思,便解釋,“不是故意的?!?/br>但解釋完了,孔深豐也沒讓他走,兩人坐著相對無言了一會兒,孔深豐問寧亦惟:“亦惟,你是不是有心事?”其實孔深豐完全不是善于陪人聊心事的類型,這個問題看上去也是硬著頭皮問出來的,寧亦惟本來想隨便應付過去,卻聽孔深豐好似是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說?!?/br>孔深豐的年紀比寧亦惟爸媽還小一些,身高和寧亦惟差不多,比寧亦惟高一點。上次回來大概抽空去理過頭發了,看起來便精神了不少。和往常一樣,孔深豐穿了一條半新不舊棉布格子襯衫,領口的扣子扣得規規矩矩。像一個不修邊幅的科學工作者,外加一個不太明白怎么做父親的父親。寧亦惟和他對視了幾秒,不知自己是被什么動搖了,也猶猶豫豫地說:“說出來您可能也要罵我?!?/br>孔深豐對寧亦惟微笑了笑:“你說說看?!?/br>“我想請假去趟澳洲,”寧亦惟說,“去找個人,不過這幾天都有課,不知道該不該請假?!?/br>孔深豐又笑了,揶揄道:“女朋友?”寧亦惟趕緊否認:“不是?!?/br>“那去做什么?”孔深豐不解地問。“他家人在澳洲治病,我想去陪他,”寧亦惟說,他細細觀察著孔深豐的面色,又說了一句很多余的話,“是我喜歡的人?!?/br>“哦,年輕人是得有點兒沖勁,”孔深豐重新露出了笑容,說,“你要去多久?”“說不準,想陪他到他爸爸手術做完?!睂幰辔┱f。“什么手術?需要我幫忙嗎?”寧亦惟搖搖頭,說:“心臟移植?!?/br>“心臟移植怎么到澳洲做?”孔深豐皺著眉頭,似乎隱隱覺得不對,又不知從哪里開始猜測。“他爸爸在澳洲療養,”寧亦惟說,“突然病發了。他已經找了醫生,在過去的路上,預定明天手術。他很難過,所以我想陪著他?!?/br>孔深豐大約是終于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變了,他愣愣地看著寧亦惟,說不出話來。寧亦惟想孔深豐應該是猜出來了,畢竟自己給了那么多信息,而孔深豐那么聰明。寧亦惟說不清楚他告訴孔深豐是出于哪種心態,可能只是由于對孔深豐的沒來由的盲目信賴,與孔深豐所說的年輕人的沖勁。反正喜歡梁崇不可恥也不必掩飾,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知道。孔深豐看著寧亦惟,由震驚漸漸恢復了平靜,他很慢地開口,問:“我認識他嗎?”“認識?!睂幰辔┏姓J了。“你有簽證嗎?”孔深豐問。寧亦惟點點頭。孔深豐無意識地抓住了放在桌上的鋼筆,拇指重復著磨擦鋼筆筆帽頂端的動作,一言不發地陷入沉思。過了許久,孔深豐好像確定做了什么決定,將緊張的姿勢松懈下來,低聲對寧亦惟說:“你喜歡就去吧?!?/br>“我替你請假,”他又道,“機票錢夠嗎?!?/br>“夠的?!睂幰辔┱f。“去吧?!?/br>第27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梁起潮還算幸運,他發病當天就有了合適的心臟供體。對方是一名因車禍腦死亡的曽簽署遺體捐贈協議的中年男子,靠呼吸機維持著生命,只待醫生抵澳便可進行移植手術。但另一方面,梁起潮的運氣也不算太好。他已經做過兩次開胸手術,且身體狀況極差,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