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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廢物?喂,喂……”張翎本想斥責他幾句,卻見小沙早就跑遠了,留了他在原地皺眉。這小兵丁該好好管教管教了,一點兒王法都沒有,張翎心道。將手里的紙張揣在懷里,這才向夏老將軍處去了。江臨淵自己在屋子里待得無趣兒,便想著到街上去轉悠轉悠。宛州城因為是開城迎了夏和瑜進來,所以城內并沒有經歷戰亂,百姓的生活依然是井井有條的。這里比不上京城的繁華,甚至于都不如青州城熱鬧,但也因為如此添了幾分清凈安寧。江臨淵本來沒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時間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不必再去擔心什么,也不用再去謀劃什么。路旁古拙的建筑,街角巷尾偶爾傳來的叫賣聲,嬰孩的嬉鬧聲,都讓他覺得頗為新鮮,這可比楊沛府中嗚哇嗚哇的器樂聲、歌舞聲好聽得多,宛如美玉對碎石。前方的路角處有一個魚肆,賣魚的小販帶著一頂大大的斗笠,懷里抱著一條亂扭的活魚正和來客商論著價錢,那魚足有一條小臂那樣長,魚鱗在陽光下閃爍著。小販實在抱不住那條擰來擰去的活魚了,“噗通”一聲將它扔到了魚桶里,水花濺到桶外,噴得到處都是,還噴了那位來客一臉。惹得江臨淵停住腳步向著這番情景暗笑。“江公子?!?/br>正駐足間,江臨淵聽見背后有人在叫他,聲音半分生疏半分熟悉。轉頭去看才想起,這是夏和瑜的管家,郭鴻。郭鴻拎著一個魚簍,里面還有水滴答滴答地淌下來。夏和瑜出來時帶的家仆本就不多,所以大事小情都是郭鴻在打理,他今兒見夏和瑜和夏老將軍總算都在了,便想著弄些魚rou回去,晚上叫廚下弄些好吃的出來。“郭管家,許久未見?!苯R淵笑道。郭鴻提了提手上的魚簍,也笑道:“江公子客氣了。我家將軍還是多虧你照顧?!?/br>江臨淵眨著眼愣在原地,心想這話是從何而來的?想著想著卻想起青州那日,好像只有郭鴻知道他和夏和瑜一起待了整整一個晚上,江臨淵心里覺得郭鴻真是誤會了,可他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再一轉眼,郭鴻已經蹲在魚肆前面挑魚去了,而進了他魚簍的正是那條剛剛在小販懷里的大魚。江臨淵自嘲般笑了笑,見天色也不早了,便轉身回了住處。只是他沒想到,這天晚上,那條魚竟然被郭鴻送到了江臨淵的屋子里。“夏將軍讓我送來的?!惫櫟?。第24章第二十四章野貓貪魚“這是……給我的?”江臨淵望著盤子里的魚,頗為疑惑地問道。那條魚因為太長,所以被切成了兩段,滿滿地盛在盤子里,上面澆著湯汁,綴著一點兒蔥花,隱隱可以聞到魚rou的鮮香味。郭鴻點點頭,卻道:“今兒晚上將軍和老將軍不知怎的都沒動這魚,飯后將軍就命我給江公子送過來了?!?/br>江臨淵再仔細一看,果見這魚上的湯汁都有些凝固了,煞時感覺哭笑不得,敢情這是人家兩位吃剩下的,江臨淵本還以為夏和瑜是發了好大善心呢。心里雖然感到既可笑又無奈,江臨淵卻沒在面上表現出來,而是雙手接過郭鴻手里的盤子,道:“那就辛苦你送一趟了,替我謝謝夏將軍和夏老將軍?!?/br>江臨淵雖然愛吃rou,卻是不喜歡吃魚rou的,因為他比較討厭魚身上的那股子腥味兒。于是一盤子肥美的魚就被江臨淵冷落在桌子上。不過江臨淵圍著桌子走了一圈兒,心里也是覺得這魚就這么放著也忒浪費了,便拿起筷子,撥開了上面nongnong的湯汁和蔥花,倒了一碗白水在上面,清了清魚上的鹽分便端著盤子向屋后去了。屋后是一畦長寬僅僅幾步大的野田,田內長滿了雜草。江臨淵將魚盤子放在地上,自己則蹲在一旁靜悄悄地等著,他依稀記得今日傍晚時分聽到了幾聲貓叫,便想著晚上過來碰碰運氣。結果江臨淵蹲在那里腿都快蹲麻了,這才聽見兩步外的雜草間傳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接著從草叢里鉆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腦袋來。江臨淵忙屏住呼吸,生怕嚇到這只貓兒。月色下,貓兒用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盯著江臨淵看了片刻,才試探性地邁出步子,一步一挪,小心地來到了地面上放著的大肥魚跟前,抻長脖子,向著那魚舔了一口,又轉頭望著江臨淵,見他沒有什么反應,便放了膽子張口咬上了。江臨淵眨著眼看著這貓兒,聽著它啃魚時細微的“咕囔”聲,心生憐愛,輕輕挪著腳步蹭過去。貓兒聽見聲音,從魚rou里抬起了臉,望著江臨淵舔了舔嘴巴,又埋下了頭去。江臨淵見它不懼自己,便也大膽了起來,挪到那小貓兒的身邊坐下,薅了一根手邊的草葉子。入秋,草葉已經泛黃了,摸起來有些脆,江臨淵兩指小心地捏著草葉子在貓兒的腦殼上輕輕點了一點。“你說他拿我當什么了?”江臨淵沖著貓兒嘟囔,語氣有些懨懨的,“我本來以為夏和瑜是個不太一樣的人,怎么感覺到現在還是拿我當小貓小狗的?!?/br>貓兒當然聽不懂,只是感覺江臨淵在說話,便抬頭沖他“喵嗚”了一聲,惹得江臨淵默默笑起來,扔掉手里的草葉子,輕輕揉了揉小貓兒絨絨的腦袋。在這之后,這貓兒就會時不時地從江臨淵門口經過一下,也不去擾江臨淵,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就又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江臨淵心疼這貓兒,便總是想辦法弄一些魚兒擺在屋后,有時候會看著它來吃,有時候也就擺在那里不管了。一段時日后,前方探子來報,說朝廷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浩浩蕩蕩的,多是步兵和弓箭手,加起來大約有三萬人。夏和瑜一收到消息就命人嚴把城門了,青、揚、宛三城,不管是城頭還是城尾,都是夏和瑜親自選了人過去把守,生怕放進來什么雜人。三城之間早已挖通了地道,為的是在戰時互相聯系時不必打開城門。依照夏和瑜的意思,是他和張翎、卜承嗣分別據守三座城池。其實夏和瑜對卜承嗣也不是完全信任,但是這人確實對自己父親護得周全,又懂一些帶兵之法,總歸是個能夠派得上用場的人,便也就當他是一半的自己人了。待這一切應有的準備都做好之后,夏和瑜要做的,就是等著朝廷軍隊的到來。這日江臨淵正站在城墻上吹著風,饒有興致地看著城門下的士兵盤問著過往的百姓,江臨淵依稀可以聽到一點兒他們之間的談話聲,卻并不真切,混著風吹過耳邊,有那么一點點的愜意。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