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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百姓上當受騙?!?/br>穆謠低下頭,揖手道“讓顏大人見笑,下官但求亡羊補牢,未為晚也?!?/br>“說到亡羊補牢,”顏大人迫不及待要切入重點,正色道:“我聽說,這次受害的夫婦竟有十多對?不知道穆大人打算如何處置?”穆謠心下一凜,低眉恭敬道:“下官會依照規定,一一與他們商談,符合條件的便遞書至尚書府,替其請求和離?!?/br>“唔,”顏大人咳了一聲,撇了撇嘴,嘆了一口氣,說道:“穆大人畢竟尚未成親,且聽老夫勸說幾句吧?!?/br>雖早已猜到他要說什么,穆謠垂下頭,作出一副誠心受教的模樣:“下官洗耳恭聽?!?/br>“所謂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這些人好歹是拜過堂圓過房的夫妻,哪有過不下去的道理?!?/br>顏刺史一手枕在茶幾上,一手扶在膝蓋上,輕輕拍打,像是在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小輩:“以后等你成親就明白了,夫妻之間最重要就是一個‘忍’字,兩人生活在一起難免有磕磕碰碰,人無完人嘛,眼一閉就過了……”顏刺史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讓穆謠勸說那些夫婦不要和離,湊合過著才是上策。穆謠一邊左耳進右耳出,一邊悄悄往身側一瞄,卻見旁邊的聶源楓像是入定了一般,雙眼半閉,不用猜,肯定是在神游。他又好氣又好笑,哪有上級專心致志地聽訓話,屬下在發呆的道理。不過,他忍不住又多瞟了幾眼聶源楓的側臉,他五官長得頗深邃,輪廓好看得胡子都遮不住,不笑的時候身上隱隱有一股煞氣,平時會刻意收斂,發怒的時候應該挺可怕吧。他禁不住胡思亂想,開始猜測聶源楓在屬下面前到底會是什么樣子,好想見識見識,或許可以學習一番。待顏刺史說得口渴,不得不停下,穆謠也回過神,溫和答道:“謝謝顏大人指點,下官必定會銘記于心。只是,”他話鋒一轉,堅定而有力地說道:“那些受害的夫婦,是被騙婚的,下官希望能盡己所能,讓他們的生活回到正軌?!?/br>“何謂回到正軌?”顏刺史皺起眉頭,揮了揮手,難掩話中不悅:“難道穆大人以為讓他們和離,再成親,就能一勞永逸了么?不可能的。依老夫看,或者這樣,你先拖著,過幾個月,等他們開枝散葉,肯定就不會想著分開了?!?/br>穆謠一手摁住眼看就要開口反駁的聶源楓,以眼神警示他不準插手,抬頭對顏刺史一笑:“下官明白顏大人的一片苦心,只是,因下官失職,而令十數人為無良冰人所害,下官心中有愧?!?/br>沉默半晌,顏刺史沉聲道:“你也知道假如把這十多件和離請求報到尚書府,會被追究問責,又何必一意孤行?”站起身畢恭畢敬地對顏刺史行了一個大禮,穆謠躬身道:“下官明白,責任定由下官一力承擔,絕不會牽扯到顏大人?!?/br>“一力承擔,如何承擔?”顏刺史一手輕拍茶幾,重新由頭到腳審視穆謠,冷聲道:“你以為你承擔得起?這十數人,即使和離成功,更棘手的是要如何盡快讓他們再次結親。在這期間,失節的婦女應棲身何處,如何謀生?你可曾考慮過?”未等穆謠回答,顏刺史也立起身,語重心長道:“騙婚罪大惡極,老夫怎會不明白?我顏府名聲清白,差點就被方逸寒那豎子給毀去,老夫對騙婚也是深惡痛絕?!?/br>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可是啊,有時也是身不由己?!彼牧伺哪轮{的肩,又看了一言不發的“袁秀才”一眼,無奈道:“你們再考慮清楚?!?/br>兩人出了府衙,不約而同長嘆了一聲,卻在聽見彼此的聲音時雙雙失笑。“你嘆什么氣?”穆謠扯了扯聶源楓的山羊胡子,裝作嗔怒道:“你又沒被罵,你中途都走神了,別以為我沒看見?!?/br>“哦,大人這么在意屬下?”聶源楓一手摟住他的腰,點了點他的鼻子,挑眉道:“肯定是沒有用心聽顏大人說教?!?/br>“誰說的!”穆謠不服氣般打下他的手,想起顏大人的話,難免有些沮喪,低聲說道:“你說,我應該不至于被革職吧?”聽見這話,聶源楓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牽著穆謠要往等候的轎子那去,卻被他一把扯住袖子,聽他輕聲在耳邊說:“先不回去?!?/br>聶源楓一愣,讓轎夫等在一旁,低頭問道:“怎么了?你不用多想,就算我不出手,這事也遠沒嚴重到讓你丟掉烏紗帽的地步?!?/br>穆謠確實是很擔心,本來是想和他去別的地方逛逛,想想應如何解決顏刺史指出的問題,聽見他的話雖說也沒安心多少,倒也提起精神,不再擺出一副苦瓜臉。兩人還沒動身,又聽見身后傳來呼喊聲:“穆大人!穆大人!”回過頭,兩人馬上認出,追過來那人是方才站在顏刺史身邊的師爺,顏刺史似乎提過他姓趙,因對方一直沒有說話,兩人也就沒怎么注意他。穆謠拱手道:“趙師爺有禮,顏大人是否還有別的事?”不料趙師爺搖了搖頭,氣喘喘呼呼開口道:“在下是替顏大公子傳話,不知明天是否方便到府上拜訪穆大人?”“當然可以,”穆謠笑著一口應下,又試探般問道:“未知顏公子所為何事?”“是關于安置那些夫婦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穆謠的錯覺,趙師爺的神色有些復雜,只說道:“顏公子請在下轉告大人,不必擔心,他有良策,明日細細商議?!?/br>兩人聽后均是大感意外,穆謠頷首道:“那在下明日便在府中等候顏公子大駕光臨,還請趙師爺轉告?!?/br>待趙師爺走后,穆謠拉了拉聶源楓的衣袖:“你說他說的良策是什么?”“我更想知道、他為什么要跟他爹對著干?!甭櫾礂饕皇謸Ьo穆謠,饒有興致地望著趙師爺遠去的背影。兩人回到穆府已是黃昏,穆謠望見兩人在地上的影子,忽而笑道:“說起來,我剛才想到,每次你用王爺的身份見我時,老是戴著面具,都沒見過你摘下?!?/br>“還說認真聽顏大人說話,露餡了吧?!甭櫾礂髯旖且还?,捏了捏穆謠的手,說道:“你想看么,就今晚怎么樣?”“嗯?”穆謠正疑惑,卻被聶源楓帶到馬槽前,便見那人牽出一匹馬,說道:“走吧,給你看看未來夫君威風的樣子?!?/br>抿嘴笑了笑,心里暗暗吐槽這人實在是臭美,穆謠被他扶上馬,又見他一個翻身穩穩騎到自己身后,穆謠便被那人整個擁進懷中,聽見他低聲在耳邊說:“抓好了?!?/br>這是穆謠第一次騎馬,兩人在山間小路上飛馳,聶源楓的騎術很好,穆謠只差張開雙手感受著清涼的夜風迎面撲來,愜意極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