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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直接推著燕綏走進堆滿集裝箱的甲板:“讓他們出來?!?/br> 他的聲音就在燕綏耳邊,不帶任何情緒的冰涼嗓音透著一股耐心告罄的殺意。 他緩慢地用大拇指頂開保險,槍口從燕綏的脖頸移到她的太陽xue,輕輕一送。 冰涼的槍口讓她渾身涌起一股顫意,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余光緊張地盯住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沒有這個必要,他們也是人質,就讓他們待在那里,贖金我不會少給的?!?/br> 里弗冷笑了一聲:“來不及了,他打死了我一個手下,已經不在我們的交易里了?!?/br> 他壓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下沉,聲音越發輕:“給你十秒鐘,你好好想想,是為了這個船員不惜搭上全部人的性命還是為了下面二十條生命送我個人情?!?/br> 燕綏真的,真的非常討厭別人威脅她。 她閉上眼,垂在大腿兩側的雙手握拳,直用力到指骨青白,指根發軟,她才睜開眼,眼里難掩的怒意被藏起,她直視眼前被集裝箱遮擋了光而顯得黑黝黝的走道,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我也說最后一遍,現在回船長室,我還愿意支付贖金?!?/br> 里弗笑了聲,槍口又往前一送,頂得燕綏偏了偏頭。 路黃昏在她身后緊張得都快窒息,奈何自己也被槍指著,只能暗自蓄力,以期能找到機會給里弗來個出其不意。 “五”里弗開始倒數。 燕綏咬緊后槽牙,沒出聲。 “四?!?/br> 耳邊風聲再起,桅桿上的國旗揚起,在燕綏眼前鋪成完全立體的旗幟。 里弗勢在必得的眼神在她不動如山的鎮定中漸漸瓦解,他加重了語氣,幾乎是在她耳邊吼著:“三?!?/br> 燕綏大腦一片空白,有一瞬間她都記不起自己為什么會在這,濕咸的海風吹得她嘴唇干燥,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珠。 那點濕潤,很快又被風帶走。 里弗渾濁的雙目死死地盯著燕綏,扣著她肩膀的手也用力,幾乎想透過她的皮rou抓到她的骨頭:“二?!?/br> 路黃昏腳尖微錯,雙目緊盯住里弗扣著扳機的手指。 “一?!?/br> 幾乎是同時,兩集集裝箱之間的走道上出現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男人,拖著腳,目光幽亮,氣息雖不穩吐字卻有力:“我在這?!?/br> 抵著燕綏額角的槍口忽然移開,燕綏瞳孔驟縮,就在里弗把槍口對準船員的那一刻,她抬手,雙手抓握住里弗的手腕用力往旁邊一撞。 手槍的后座力震得燕綏虎口一麻,一息不察,反應過來的里弗立刻單手鎖住她纖細的脖頸推著她用力往集裝箱上一撞。 撞擊的疼痛讓她有短暫的發懵,驟然被奪走呼吸,她眼前發黑,視野模糊。朦朧間只聽到路黃昏的怒喝,隨即便是貼身的打斗聲,整個甲板亂成一團。 不知道是誰先開了一槍,一梭的子彈聲沿著樓梯口一路崩向集裝箱。 里弗沒料到路黃昏能掙脫兩個人的鉗制,也顧不上先尋仇,咒罵了一聲,松開燕綏,近乎蠻力地拎扣住她的肩膀往回拖拽。 不料,剛才在他手里還只能垂死掙扎的女人此時像一尾入水的魚,一個巧勁掙開他的掌控,往集裝箱后跑去。 里弗怒罵了一聲,殺意頓起,抬槍指住燕綏。 槍聲一響,路黃昏雙眸大睜,魂飛魄散。 燕綏耳邊有風聲“咻”的一下涌來,恍若雷霆之勢。她心下一咯噔,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腰間一緊,一只手攬住她的腰,撲面而來的海水的濕意把她重重撲倒在地。 不疼…… 一點也不疼! 她被緊緊箍在男人的懷里,鼻尖抵著他的頸窩。他渾身濕漉,漫著暮色來臨時的潮冷寒意。 燕綏整顆心瞬間塌下去一角,軟得像是化在水里的棉花,燙得她眼眶發熱。 傅征怕摔著她,即使落地時他整個手肘撞地根本沒讓她挨著地面。但此刻,燕綏縮在他懷里,臉色煞白,顫著睫毛的脆弱模樣仍舊讓他有種碰疼她的錯覺。 他攬在燕綏腰上的手臂帶著她坐起,耳邊混亂的槍響里,他低頭向她確認:“沒事?” 燕綏搖頭,說不出話,那雙在將暗未暗天色下反而更加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專心得像是要把他五官的每一處棱角都記進心里。 直到此時她才遲鈍的發現,傅征整個人像是剛從海里撈起來的,從發梢到腳底,濕淋淋得一直在滴水。 他站起來,伸手拉她。 燕綏這時才回過神,清了清嗓子,條理清晰道:“二十名人質在船機艙里,有十名海盜看守,都有槍。甲板上有作戰能力的大概有五名海盜……” 話還沒說完,燕綏被他的眼神盯得莫名,問:“怎么了?” 傅征在想今天凌晨的那通電話,她也是第一時間條理清晰地描述周圍環境。打電話時他看不見,也不知道她上一秒經歷了什么樣的遭遇。 但這次,他親手把她從里弗的槍下救下,明明前一秒她還脆弱得像是海上的泡沫,海浪隨意一個撲騰就會立刻粉碎。下一秒卻能很快鎮定…… 這女人,應該天生就缺失害怕這種情緒吧? “沒事?!备嫡鞯皖^,避開她的視線,抽出別在腰后的槍:“胡橋和東關去船機艙了,你不用擔心?!?/br> 他檢視了一遍槍支,交代:“徹底安全前,你先躲在這?!?/br> 燕綏下意識的有些抗拒他的安排。 “那你呢?”她問。 “我去支援?!?/br> 路黃昏手里沒有槍,單靠近身戰會吃虧。 “里弗很危險?!毖嘟椝南麓蛄苛搜?,總覺得太陽沉下去后,海風吹得甲板蕭瑟又陰涼:“我跟著你好不好?我可以做你的視野,幫你看著你看不到的地方……” 其實燕綏是害怕。 里弗怒極鎖住她脖頸想掐死她那次,是真的動了殺心。 到了這個地步,他肯定反應過來她不是真的來交贖金的。 等船機艙被控制,里弗失去了最大的籌碼,他不會坐以待斃,按照他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瘋狂反撲,拽上一個是一個。 她一個人,不敢待在這。 只不過燕綏表達害怕的方式,別具特色。 也不知道傅征是不是聽懂了,他盯著燕綏看了一眼:“你的槍呢?” 燕綏:“……”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撇嘴,氣弱道:“我怕搜身給搜走,藏船長室了?!?/br> 傅征沉默了幾秒,終是妥協:“自己機靈點?!?/br> 話落,還是有些不放心,擰眉嚴肅地和她對視了一眼:“跟緊我,要一步不落?!?/br> 作者有話要說: 就問你,傅!長!官!帥!不!帥! 今天送給傅長官打call的小仙女200個紅包~ ☆、他與愛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