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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外是無聲無息間控制了車隊的索馬里武裝人員,兩人一組分管一輛車的左右。 雖是包圍之勢,但顯然前車的雇傭兵手里也有籌碼,此時還沒有人敢強行登車。 持木倉的武裝頭子正端著步木倉直指前車駕駛車輛的雇傭兵頭子,許是讓他下車被拒絕,他托著木倉管抬起木倉口隨意指了個地方開了一木倉威脅,子彈穿過路邊的鋼板,發出的音波隔著車窗也刺得人耳膜發疼。 緊接著,燕綏這側的車門被對方毫無善意地用木倉托重重敲了兩下。沉悶的敲擊聲,就像是擊碎玻璃的重錘,你看著它落下,心漸漸沉進無聲的谷底。 氣氛像是忽然間凝固了一般,壓抑得只能聽見胸腔內緩慢又沉重的心跳聲。 終于,前車的雇傭兵頭子妥協,推開車門,雙手舉在兩側慢慢下車。 這種示弱的姿態看得人心里無端一沉,漸漸不安起來。 不知是為了安撫燕綏還是穩定軍心,陸嘯舔了舔唇,用一種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的語氣,開口道:“這隊雇傭兵常年行走在索馬里,承接過不少大訂單,不會有事的?!?/br> 燕綏一想,覺得也是,她在安保公司花了高價,預付了高額的定金,還有尾款沒有支付……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有流光從她腦中一掠而過,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么她也未知的東西正被她忽略。 她皺眉,轉眼看向車外格外瘦削的索馬里人。 前方的探照燈明亮,正好讓她看得清楚。 他皮膚黝黑,那雙眼睛也渾濁,隔著黑沉的車窗,只有在他轉換視線時能看見他眼里的光,昏昏發暗。 身上是松垮不合身的軍綠色制服,袖口太寬大,被他粗略地挽到手彎。端著步木倉,他卷起衣袖的小臂就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燕綏的眼前。 手臂上,是個不知道是圖案還是文字的紋身。 隱約的,有東西在她眼前漸漸變得清晰。 她記得,從機場出發在小路上和安保車輛匯合,即將上公路前,領路的雇傭兵曾從半降的車窗里伸出手臂打了手勢。 當時燕綏沒怎么留意,現在回想起來,雇傭兵小臂相同的位置也有著類似的紋身。 一個有經驗的雇傭兵團隊,怎么會在突發險情時這么容易受人控制?尤其對方是看上去毫無“軍紀”的臨時隊伍。 甚至,連反抗也沒有,相當配合。 她花了高價雇傭的安保,司機卻褪不去索馬里當地的風氣,在她索要木倉支防身時提出交易。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里逐漸成型。 她整顆心都沉了下去,被冰水浸得冰涼。 良久,燕綏才收回目光,在司機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里微微一笑,啞聲道:“把錢給他?!?/br> 沒給辛芽說話的機會,她又慢悠悠,仿佛談論天氣一般語氣散漫道:“給艦長打個電話,就說我們遇到麻煩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的更新時間改成下午兩點~ 上一章的開坑紅包正在派送~這一章評論區依舊隨機掉落500個紅包。 ☆、他與愛同罪3 第三章 辛芽忽然打了個冷顫。 那是一種打從心底冒出的寒意,像毒蛇吐信,嘶嘶作響。 她一時怔住,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夜風把分隔難民區的鐵網吹得呼啦作響,車里靜了靜,燕綏催促:“照做?!?/br> 辛芽從進公司起就待在燕綏身邊,做的又是最貼身的助理工作,無論是燕綏的做事風格還是行為習慣,她都無比熟悉。 甚至,辛芽能弄混自己的生理期都不會錯記燕綏的。 此時見燕綏唇角還未收起的笑容,像一根被牽住頭尾的線擺出恰到好處的弧度時,辛芽渾身一凜。 盡管仍舊害怕得牙齒打顫,也強自鎮定下來。 沒有再猶豫,她從隨身攜帶的雙肩包里翻出皮夾,抽出一張一百面值的美鈔遞給燕綏。 “一百不夠?!毖嘟楉搜郾恍裂烤o緊攥在手里的美元,干脆接過皮夾,點了兩張夾在指尖。 “衛星電話在夾層里?!彼齻饶坑U她,不咸不淡地又低語了一句:“機靈點,今年的獎金就是你半年的工資?!?/br> 辛芽哆嗦著抬眼,正好和燕綏的目光對上,她眼里蘊著笑,眼尾微微上挑,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靜和堅毅。 她靜了幾秒,反應過來。 頓時領悟了什么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她現在何止手不抖牙不顫,甚至連干翻外面強盜的勇氣都有了! 定了定心,辛芽透過車窗側目打量車外持木倉威懾的索馬里人,又回頭看了眼全副心神都在燕綏手上紙幣的司機。 沒有人注意到她。 辛芽躬身,盡量避在椅背后,摸索到背包的夾層,取出衛星電話。一手虛攏著,擋住屏幕上的亮光,一手撥出電話。 —— 同一時間,燕綏傾身,往前坐了坐,不偏不倚擋住車內后視鏡的可視范圍。夾在指尖的紙幣遞出,在司機微笑著伸手來接時,她手腕一抬,避了開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br> 她的目光落在木倉上,笑容透著謹慎和含蓄,不用陸嘯翻譯,司機也意會。 許是覺得她的小心太小家子氣,司機聳了聳肩,調轉木倉管,提著木倉口把木倉遞給她。 燕綏沒接,視線在車內溜達了一圈,這次等司機手指挨著了紙幣,她才抬手,又把紙幣抽了回來。 兩次被耍,司機惱羞成怒,臉上難以抑制的有了怒容,正欲發作,只見燕綏又從皮夾里抽出一張一百美元的美鈔,盡數壓在中央扶手上。 “告訴他,”燕綏的笑容收起,聲音也漸漸變得陰郁:“我不止要木倉,還要全部的子彈?!?/br> 她雖然沒有看著陸嘯,但這話卻是對他說的。 整輛車上,唯一能和司機交流的,只有陸嘯。 —— 陸嘯替她翻譯,太過緊張,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交談了數秒,司機才明白燕綏的意思,目光在三百美元的紙幣上停留了一瞬。顯然滿意燕綏的爽快,接過錢,從儲物柜的夾層里又摸出三顆子彈兜在手心里,和木倉一并遞給她:“木倉里滿膛,一共九發?!?/br> 燕綏接過,就著車外探照燈的燈光打量了幾眼木倉身。 不算新,木倉托和木倉口都有被蹭掉的痕跡。子彈滿膛,說明這把木倉是司機留著防身用的。 車外是層層包圍車隊的武裝分子,前車的雇傭兵已經失去戰斗力,眼看著毫無反抗余地。他卻愿意用木倉換取三百美元,不是嫌自己命太大就是知道車外的索馬里人絲毫構不成威脅。 索馬里是什么地方? 全世界最危險的國家。 這里的老人,婦女,孩子都可以隨時拿起木倉來,常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