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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又說惦記了她七年,自相矛盾至斯,實在難以消化。她接受起來有很大的難度。 其實,休息站的那場烏龍,他竭盡全力保護她維護她,已讓她原諒不久前的強吻事件。她調整好了心態,把他的身份從前男友這一項中剔除,重新定義成“一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老朋友”。 萬萬沒想到,之后的事讓她始料未及。 素來高冷的厲騰搖身一變,成了她的狂熱追求者。老實說,阮念初有種自己在做噩夢的感覺。 厲騰的追求手段,沒新意,也不高明。甚至還很強勢和霸道。除了每天固定接送她上下班以外,便是給她送花。那些花她拒絕過幾次。每次拒絕,他都是那句話:“花是給你的。不喜歡隨你扔哪兒?!?/br> 她心疼那些花,幾次之后只好收下了。 如今,數天過去,風干的稻花已擺滿她整個窗臺。阮母打掃房間時瞧見那些花,便會欣慰不已地對阮念初說:“女兒啊,厲騰這孩子真是好。為人正派,體貼細心,還懂浪漫。你這就叫前世修來的福氣?!?/br> 每當這時阮念初就只是干笑,笑得臉皮發僵。 好在不幸中也有萬幸。 分團長在開會時說,邊城那邊有好幾個部隊駐地,七場演出,大家很辛苦。團長便往上頭寫了申請,讓大家在結束演出后,有三天的自由行時間,還有一定補貼。 邊城雖不發達,但風景秀麗,周邊有許多自然風景區。大家伙很開心,瞬間備受鼓舞士氣高漲。 阮念初的心情也總算跟著晴朗幾分。 演出的演職人員有將近七十人,出發前一周,由綜合辦在網上統一訂好機票。九月二號早上的航班。 一號晚上,阮念初收拾好行李之后,糾結足足一小時,還是給厲騰發過去一條微信。癟著嘴寫道:我明天要出發去邊城。 很快對方的回復就來了:我知道。 “……”她皺眉,頓了半天才敲字道:……你上次說有壞人要害我,你的任務是保護我安全,到底是真是假? 像她貪生怕死成這樣,這種性命攸關的事,寧可信其有,可不敢兒戲。 厲騰回:真的。 阮念初遲疑:那我去了邊城,豈不是有危險? 厲騰:想我陪你去? 阮念初:……如果那樣的話,你能消停消停,不要再追求我了么? 對話框里只彈出來兩個字:不能。 “……”阮念初默,扔了手機倒頭就睡。 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不好講道理,一種是女人,一種是厲騰。前者能氣得你發瘋,后者能氣得你吐血,她還是睡死算了。 演出團規定的集合時間是上午九點,提前十五分鐘到。第二天一大早,阮念初便提上行李下樓。 走出小區大門,厲騰的黑色吉普停在路邊。 她愣了。 隨后厲騰下了車,徑直朝她走過來。他垂眸,目光掃過她拉在手里的行李箱,沒什么語氣地說:“只有這一個箱子?” “……嗯?!比钅畛觞c頭,點完之后才意識到不對,皺眉道:“你怎么又來了?我叫了網約車,不用你專程送我去機場?!?/br> 厲騰打開后備箱,單手把箱子拎高放進去,“砰”一聲關緊。沒看她,淡道:“正好,我也要去機場。順路一起?!?/br> 阮念初眸光微閃,疑惑道:“你也去機場?去機場做什么?” 他動作一頓,視線懶懶轉向她,挑眉,“去機場不搭飛機,難道喝茶?” “……你也要出遠門?” “嗯?!?/br> “去哪里?” “邊城?!?/br> 阮念初:“……” 一個半小時后,阮念初和厲騰搭上了同一架云城飛邊城的航班,甚至,連座位都挨在一起。 演出團的其它人坐在飛機前部。 為了躲開同事們閃爍著八卦之光的眼神,阮念初只好坐到飛機中部。和演出團大部隊隔開三排機座。 高挑靚麗的乘務員過來給他們送上飲料。 阮念初要了一杯果汁,厲騰要了一杯白水。 沉默持續了足足二十分鐘。她抿了口果汁,終于忍不住開口,壓低聲音質問身旁那人:“你什么時候訂的機票?” 厲騰面無表情地喝水,淡聲:“一個禮拜前?!?/br> 一個禮拜之前,剛好就是他們演出團統一訂票的時間。阮念初感到很驚訝,“你早就準備跟我一起去邊城,為什么昨晚不說?逗我好玩兒是不是?” 厲騰轉頭盯著她,一點也不隱瞞:“是?!?/br> “……”阮念初簡直要抓狂,深呼吸,用盡全力克制住罵人的沖動:“你到底想干什么?” “保護你?!?/br> “還有耍我?” “還有什么你不知道么?!彼麅A身往她靠近些許,聲音很沉,緊貼在她耳垂邊上,“阮念初,一個男人惦記一個女人這么多年,你覺得還想干什么?!?/br> 聞言,她心跳莫名快了幾拍,臉微紅,往旁邊挪了挪。礙于其它乘客不敢聲張,只能低聲斥:“人多,你不要亂來?!?/br> 他也配合她低聲:“人少就能?” “……” 厲騰垂眸,手指輕輕刮了下她的手背,語氣很淡:“你放心,這么多雙眼睛看著,我就是想亂來也分場合?!?/br> 阮念初察覺,被燙著似的縮回了手,咬咬唇,不再理他。 這是惹上了什么假正經真流氓的神經病。她積攢了這么些年的心如止水處變不驚,被毀得渣都不剩。 簡直日了狗了。 * 去駐地慰問,其實也只是換了個地方吊嗓子。阮念初進入演出團的四年來,也去過其它城市搞慰問晚會,但邊城,她還是頭一回來。 這里和繁華的云城截然不同。 這個城市離邊境已經不遠,四面環山,經濟很落后,不算太發達的旅游業是唯一的支柱產業。 不過,這些不影響阮念初對這里的好感。 這兒的天空一碧如洗,湛藍得不可思議,陽光也格外透徹。 阮念初下了飛機仰頭看天,笑起來。她上一次看到這么美的天,還是七年前在柬埔寨,她獲救的那天。 軍分區包了兩個大巴,把演出團一行接到了指定的接待酒店。 第二天就是第一場正式慰問演出。地點在陸軍某集團軍某炮團的部隊駐地,舞臺就只是搭在訓練場上的一個方形平臺,音響在兩側,彩燈架在支架頂端,配上簡單的氣球裝飾,就是整個晚會的舞美。 下午時,一群演員在團長和部隊領導的帶領下,進行了簡單的彩排。 不知不覺,夜幕便降臨。 炮團的戰士們結束了一天的訓練,集合整隊,在訓練場上席地而坐,準備觀看表演。 由于條件受限,部隊把靠近舞臺的幾間雜物室收拾出來,給演出團做化妝間和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