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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卻已然搶先道:“王爺不會見你的。你要是實相現在就走吧,何必弄的彼此難堪?” 她的話頓時讓我羞愧難耐。是啊,慕容暮明天就要娶別人了,又明知我性命危在旦夕卻不出現,我還要去找他嗎?一切都已有了回答。這就是他給我的回答。 我從未像此刻這般心寒,也從未像此刻這般清醒。三月的寒風吹得我毛孔擴張,頭皮發麻。三月的寒風也吹得我心中冷冽,頭腦清明。他時而溫柔時而冷靜,時而淡然又時而多情,我一直覺得看不清他,今日經過此變才知,原來這才是慕容暮。 他可以將給我的承諾隨便丟棄,甚至不給我一個解釋。 原來我一直愛著的,是自己想象中的他。 余杭見我不發聲,也不管別的,上來就拉我往院外走。秋鴻煉影在后面哭出聲,異口同聲喊我。我怔怔停下腳步,卻不敢回身。秋鴻哭著對余杭道:“余杭,你要保護好姑娘。若是姑娘性命有閃失,你便再也不要回來見我!” 我才忍不住轉身,聲淚俱下的替秋鴻擦了眼淚:“傻丫頭,怎么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就算我有什么閃失,你也不能不見余杭。你倆以后要成親的。答應我?!?/br> 煉影哭著喊道:“姑娘,奴婢會一直在這里等您回來。您一定要回來?!?/br> 我不忍心看她們,只能狠心回頭,話也不說,經過任沁的時候也不去看她,她這般看輕我,我也看不起她??伤谷幌露疽λ牢摇愤^她身邊的時候我頭未動身微偏,對著她伸手比了個中指,然后三兩步跨出了院子。秋鴻煉影在身后哭得聲嘶力竭。 余杭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帶我同乘一匹馬奔出王府。一路上他不停的叮囑我叫我小心。我心里還記掛著赫北堂,問他道:“赫大哥究竟因何事被關進大牢?” 余杭道:“五日前城內做綢緞生意的許有財的大兒子許盛娶小妾,赫公子被請去喝喜酒,誰料小妾那晚竟然暴斃死在洞房內。他們從赫公子身上搜到了下毒的毒.藥。許有財是右相那邊的手下,他們自然不會放過赫公子?!?/br> “即使有物證也可能是別人栽贓嫁禍,怎能如此斷言?!?/br> “有人證?!?/br> “誰???” “許府的一個丫鬟,還有……柳家三小姐,柳卿?!?/br> “你說什么?”我大驚失色,差點從馬上摔下去“你說柳卿??” 余杭一臉沉重:“最毒婦人心?!?/br> 柳卿竟然出賣赫北堂?我惻然??蓱z赫大哥對她一片癡情。 “那現在怎么辦?赫大哥那邊可有救???” 余杭無可奈何道:“蘇姑娘,你可知你現在身中劇毒,一個時辰內不解毒就要毒發的,到時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可還知,現在城外等著我們的都是高手!饒是我也要忌憚三分。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嗎?” 我這才有些慌張,但是嘴上依舊吐槽抱怨道:“你也不多帶些人手出來?!?/br> 他解釋道:“有暗衛緊隨其后,但是依舊大意不得?!?/br> 余杭帶著我才奔出城門沒多久,果然四周就有人騎著馬追了上來。余杭手下猛抽馬鞭,□□的馬兒的速度一陣快過一陣,很快便把那些人甩了半程。我正感嘆這馬的速度之快,只聽余杭驕傲道:“哼,爺的傲雪,豈是一般的馬能追得上的?!甭牭绞悄饺菽旱鸟R,我一怔,心里糾結,嘴上已經開了口:“余杭,王爺他真的……” 余杭身子一僵,仿佛沒聽到我說話,手下的鞭子又向傲雪抽去。 身后的人追不上,便拿了弓.弩朝我們放箭。我在余杭身后簡直成了移動的活靶子。余杭邊回頭看邊掌握著方向,我真恨不得給馬耳朵上裝倆反光鏡。只聽余杭大聲對我喊道:“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彼捯粑绰?,只聽“嗖”的一聲,一支帶羽的箭從我耳邊掠過,我心中一驚,緊接著就感覺右腿小腿上“噔”的一下,我中箭了。 余杭未察覺我中箭,我也不想他分心,只覺小腿肚子越來越疼,越來越重,稍低頭看了一眼,那支箭插的不淺,血已經透了褲角。我掙扎著又緊了緊抱著余杭腰身的手,顛簸的感覺讓我想吐,努力忍了下去,我問道:“還要多久?” 因為顛簸我的聲音帶著顫抖。余杭以為我是怕了,焦急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安慰:“就快到了,姑娘,堅持?!?/br> 我沒有著披風,快馬的寒風中我凍得鼻涕都下來了。不知道我們又跑了多久,只聽后面傳來了打斗的聲音。余杭笑道:“暗衛到了?!?/br> 有了暗衛的牽制,追我們的人少了一些,箭也少了。又過了一會兒馬蹄聲又嘈雜了起來,我回頭,見追我們的人并不見少并且呈著離我們越來越近的趨勢,我大驚:“怎么人反而多了?”余杭不說話,只是面色凝重的又緊了緊韁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想到許是暗衛被殺的差不多了,對方又增加的人手。 “任沁每隔一段路程就加些人手埋伏在旁,她真是‘煞費苦心’?!?/br> “任沁不是宮廷女官嗎?她哪來的這些手下?” “任沁的叔叔是當朝南司的統領。要不是因為這層關系,爺也不會……”余杭話沒說下去。 慕容暮是因為這個才娶任沁的?可為何一向中立的他要在朝堂上選立場了?任沁的叔叔又是站在哪一邊的?或者是自成一派? 任沁,為了取我的性命如此大費周章,我該感到榮幸嗎? 腦中胡亂想著,一支箭擦著我的腰身射過,腰部又是一陣疼。這一箭被余杭看到,他不敢怠慢,對我急道:“你拉著韁繩,保持這個方向不要變,馬上就要到了。前面有個驛站,在那等我?!闭f著就要起身,我連忙按住他大喊道:“我不會騎馬!”他瞥了我一眼,道:“你只要拉緊韁繩,身體盡量放松,記得保持方向就好了。傲雪很通人性,不需要多高的馭馬技巧?!闭f完也不再管我,拔了掛在馬鞍上的劍就飛身超后面飛了過去。 我嚇得一把抓住韁繩,嘴里不住安撫道:“傲雪!你幫幫我,我不會駕馬,不要把我顛下馬背啊?!辈恢遣皇切睦碜饔?,傲雪似乎聽懂了我的話,輕輕嘶吼一聲,馬蹄達達速度更快,卻也更穩了。我不敢回頭,只感覺射來的箭變少了,身后追趕的聲音也小了。 又跑了一會兒,只覺自己腿上的血都要凝固了,身上也不冷了,反而有些發熱。終于瞅見前面似乎有個小茅草屋一樣房子,也不管是不是驛站,只知再這樣跑下去我的五臟六腑全身的血液都要顛出來了。學著電視里看到的那樣,我連忙勒了韁繩,大喊道:“吁??!傲雪,停下!” 傲雪帶著我在茅草屋前停下,我掙扎的下馬,仔細一看原來是個涼亭似的歇腳處。依舊不敢回頭看,我一瘸一拐抱著我的小金庫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