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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入乙/醚引起哮喘并導致死亡只是概率事件,并非必然結果?!?/br> “去年冬天你追那個詐騙嫌疑人的時候,抄近路從四樓跳下去摔死自己也是概率事件,你怎么沒跳呢?!”景澄就著最后一口果汁吞下兩粒消炎藥,將杯口朝景良辰一甩,鮮紅的石榴汁唰啦在對方雪白的衛衣上染出一溜紅點兒,“你跟倪澈有仇嗎,干嘛總是針對她!” 景良辰跳腳,捏著胸前的衣服嘖嘖惋惜,“NBA限量版,景澄你!賠都沒地方賠去知道嗎?” “連公安系統聯賽首發都沒上過的冷板凳,你在我面前還裝什么鐵桿球迷?!?/br> 景良辰直接將衣服脫下來噴上漂白劑泡到盆里,打開柜門去找景澄的衣服替換,“我跟你說,你必須給我洗干凈,不然跟你沒完! 就你現在這種戀愛腦寵妻狂魔護短綜合癥晚期患者,要不是我在這里矯枉必須過正地給你醒醒腦子,恐怕就算你親眼看見倪澈提著刀子捅人,都會堅信那是她突發了精神障礙,有只看不見的鬼握著她的手逼迫她去殺人的?!?/br> “石榴還有嗎?” “怎么了?我沒都榨?!?/br> “那就好,等會兒我就都榨了汁給你染得均勻點兒!” “……” “可能真的有只看不見的鬼……”景澄站起身,眼前黑翳瞳瞳,便抬手在眉心狠狠揉了揉,“現場有沒有可以避開監控進入別墅的什么路線,或者錄像被人動過手腳?我們去現場看看?!?/br> 景良辰見他站起身臉色明顯發白,抬手在他額上試了下,“又發燒了!你禁足呢懂嗎,還去什么現場,老老實實在家給我等著醫生過來!” 他推搡著將景澄按回臥室的床上躺下,“現場我會再去的,你就別cao心了?!?/br> 景澄的嘴里被塞了一支體溫計,說話有些含混,“她如果遭遇了那第三個人,又寧愿自己被懷疑卻什么都不肯說,只可能是因為……她想保護那個人?” “你說什么?”景良辰轉頭走了一半又頓住腳步,“保護哪個人……除了你,還有什么人是值得她這樣保護的?難道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她犧牲自我就為了向那位志同道合的朋友表示感謝?” 急促的來電提示打斷了景良辰的思考,他走到客廳接起電話,低聲談了幾句又轉回了臥室,“倪焰的電腦有發現,里面有大量cao作圣堡后臺系統的痕跡?!?/br> 景澄聞言,唰地將逼近40度的水銀柱一把甩回了35度以里,“電腦拿過來,圣堡的事情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我得看一下,我去局里看也行……” “你先躺,躺下!”景良辰不看溫度計也知道他燒得不輕,皺眉道,“我想辦法給你弄回來看,你先把身體養好。用我幫你去看看倪澈嗎?” 景澄不耐煩地沖他擺擺手,不帶絲毫信任的成分。 若不是景良辰已經趁著換衣服的工夫將景澄家里各處犄角旮旯看了個遍,他真要懷疑倪澈是被景澄直接藏在家里了。不然好幾個人輪班盯了他二十四小時,居然沒發現倪澈的蹤跡,這樣藏了她又不聞不問的,究竟哪里比看守所好呢。 *** 柔滑兔毛絨球背包掛飾,背面刻著學號的鯨理工附中校牌,一盒跨越她冗長年齡段的各種版本證件照,維也納愛樂管弦樂團巡回演出的門票票根,鯨醫大新生錄取通知書…… 這間高仿版臥室仿佛一個巨大的寶藏,到處都藏著令人瞠目結舌的收藏品,倪澈穿著景澄寬大的白襯衫和一條褲腳挽了好幾疊的系帶運動褲盤腿靠坐在床邊沉溺于驚心動魄的尋寶游戲。 她想不出這些連她自己都已經遺忘了的物件是怎么被景澄一件件淘弄回來收藏在這里的,在那些她離開的日子里,他會時不時就來到這兒一個人小坐一會兒或者把每一篇回憶都打開來重溫一遍嗎? 這種剝皮剔骨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所以那七年里倪澈強迫自己從來不去回憶,她擅長拼命尋找各種新任務填滿自己,甚至去生死由命的黑市跟人家賽車,一旦景澄出現在腦海里,她便會立即對自己說,我恨他,如果讓我再見到他,我會讓他加倍償還。 現在他已經還了的吧?倪澈問自己,他加諸于他自己身上的折磨和痛苦半點都不比她想要的少,甚至多到讓她心疼不已的程度。 而且,他根本就沒有錯啊—— 倪澈靜靜走到房間正中,在地板上平躺下來,閉上眼睛,雙手交疊在小腹上。如果她現在死了,那這里將是她最最奢華的墳墓,最最適合的歸宿,她在這世間擁有的全部愛意都在這里了,此生再無遺憾。 半晌,倪澈倏然睜開雙眼,緩緩坐起身來。 距離倪焰死亡已經過了三十幾個小時,她的心情由最初經歷核爆一般的沖擊,到如今恍如出世躲在這無風無浪之地,可她能在這里躲一輩子嗎?那些本該沖刷她的風浪又是誰在幫她頂著? 景澄此刻的局面一定不是他說的那么輕松,藏匿殺人案嫌疑人,這可不是踢球砸壞鄰居玻璃,被他爸揍一頓以示警告便能了事的。 倪澈清楚,想說服景澄這種執念如此之深的人同意放她出去到警局等候發落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想走出這間屋子只有自己想辦法。 倪澈跑到窗邊,將耳朵緊緊貼在本該是窗口的位置閉上眼睛努力聆聽,外界一絲一毫的聲音都傳不進來。窗緣的縫隙被彩繪背板的不銹鋼畫框緊緊封死,她從廚房找來幾樣尖銳的工具試了多次都不能撼動半分。 唯一可能通向室外的那扇門單是目測就極其堅固,門上是一部電子鎖,12鍵那種,理論上密碼設置有超過百萬億種可能。 之前倪澤在外面的那處高級公寓用的就是這種門鎖,雖然從室內也可以通過鍵入密碼開鎖,但只有最多三次的鍵入機會,一旦三次全部輸錯,主人的手機上便會立即收到一條報警信息。 也就是說,她如果想出去,就算將景澄敲暈了偷鑰匙也是沒什么卵用的,要么搞到房門的密碼,要么就得讓景澄心甘情愿地把她帶出去,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景澄什么時間會來她完全不清楚,但既然決定了就要馬上著手準備,她不但不想躲在這里連累景澄,更有一些事情要親自當面去問清楚。 只要做到這兩件事,即便自己的下半生注定要在監牢里度過,或者一顆子彈為倪焰償命,她也不會覺得那有多么難以接受。 *** 晚上十點一刻,安靜的房間里終于傳來開門聲。 倪澈光著腳飛速跑進衛生間,胡亂在臉上和頸上淋了一些水,鏡子里映出她因為一整天沒吃飯血糖偏低而略顯蒼白憔悴的臉色。 “小澈?”房間里響起腳步聲,漸次朝衛生間清晰過來。 倪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