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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叼著吸管享用探病訪客送來的新西蘭進口原初乳,另一只手還欠兒巴登地在果籃里扒拉,不是嫌棄這個徒有其表太難吃,就是挑剔那個表皮打蠟不健康。 滕青安靜地坐在景澄床邊,把喂水、擦手、掖被角一些列瑣碎做完之后,就用濕紙巾和棉簽一點一點地將他手機上干涸的血跡擦去,連最細小的縫隙也不放過,一只手機被她擦得光亮如新。 景澄閉著眼,眉心皺出幾縷細紋,雖然生命監測儀上的數據都在正常范圍之內,他的表情卻略顯緊繃,臉色蒼白得駭人,額角、下眼瞼和側頸的淡青血管隱約可見。 滕青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異樣,探身在他面前,“是不是傷口很疼?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br> 滕青前腳剛一出門,氧氣面罩便被景澄提著一口氣扯了下來,他一偏頭瞥見支楞著兩條長腿在沙發上盹過去的景良辰,喂了他兩聲全無反應。 景澄抬手摸過那只被丟在床頭柜上不受待見的楊桃照著他后仰的臉上扔過去,傷口拉扯的疼痛令他悶哼了一聲,卻并未影響手上的準頭。 景良辰口鼻中招,四爪朝天地驚夢彈起,跟景澄來了個四目相對,“你干嘛?!恩將仇報??!這要是個木瓜我就醒不過來了知道不!” “手機拿來——” 景良辰從滕青剛剛坐過的椅子旁邊找到手機遞給他,“現在還不忘跟人談情說愛,你不怕自己說出來的甜言蜜語聽起來很像臨終遺言嗎?” “有嗎?”景澄虛弱的問了一句,還是撥通了倪澈的號碼,他將聲音壓低端平,好像工作時間開小差偷偷煲電話,“……昨晚的面吃了嗎?……下鍋前配菜要煸炒一下,等我回去再煮給你……是走得有點急,電腦我讓阿辰去取……” 倪澈正開車往崇安家里去,藍牙耳機泛著些微白噪音,但她隱約聽出來景澄的聲音除了低沉之外還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是加班太累了嗎?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差不多一周吧,如果還趕得上國慶假期的尾巴我帶你去塘城看海?!倍潭處拙湓捯呀浾f得他氣力不濟,額角冷汗涔涔,還被景良辰用夸張的嘴型諷刺地重復了“看、?!眱蓚€字,一個大白眼兒翻上了天。 “我能發信息給你嗎,景澄……你……沒有再去臥底吧?” “當然沒有,”她是擔心自己又跑去匪窩子里使美男計誘拐小姑娘嗎,如果不是再說下去就有露餡的危險,景澄真想一直跟她聊下去,也就是倪澈,能吃出來腦洞奇大的閑醋來。 “信息你隨便發,我有空就回,照顧好自己,我去忙了——” 滕青引著醫生進門的一瞬,景澄掛斷電話將手機丟到景良辰懷里,躺成一個乖乖聽話的病人。 “情況挺好的,術后疼痛也是正?,F象,”醫生盯著病患蒼白臉上“疼”出來的冷汗,“我去開個止痛針,注意多休息,年輕人身體好,恢復起來也很快?!?/br> “您最好再給他來一針鎮定劑,他不睡也不讓別人睡!” 景良辰抱怨著將景澄手邊夠得到的殺/傷/性/武/器都清空,重新窩回沙發里,朝自己臉上蒙了張紙巾。沒一會兒,紙巾的一角便被他均勻深沉的呼吸吹得有規律一起一落。 *** 整個中秋假期,倪澈過得有些渾噩。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秋高氣爽天氣好,這幾天連手術病患都少了許多,麻醉科辦公室里滿是被小長假養得紅光滿面并憧憬著國慶大長假的笑臉,倪澈頂著一張木然面孔顯得有些孤冷。 昨晚景良辰來找她取走了景澄的電腦,說是有增援的同事要出差順路給他帶過去,還煞有介事地海侃了一番人民警察為人民的高尚職業道德觀。 臨了,景良辰非要將景澄的防彈版留給她開,“我哥讓我轉告你,他雖然為了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奮斗在前方,但他的愛車可以替代他在大后方陪伴你,這樣你一開車就會想起他,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倪澈的表情的確足夠精彩意外,“你哥究竟是出差了還是被人奪舍了?”要不是每天都還能親耳聽到景澄的聲音,跟他匆匆聊上幾句,她真懷疑景澄被人魂穿了。 朱暉推著小鏡子滑到倪澈面前,鏡面中映出她清頹落寞的臉,“有什么難言之隱嗎,內分泌失調?” 倪澈抬手扣翻了鏡子,盯著朱暉,“幫我個忙,不答應的話買鞋的錢就不還你了!” “說!不過是刀山火海的事兒,斗小三還是甩小開?” 倪澈如此這般囑托一遍,在朱暉的手機上輸入了景澄的號碼,撥出。 朱暉接過手機靠在耳畔,“歪哎?請問您是景澄嗎?” 倪澈啪嗒一本子拍到桌面上,將朱暉那拐成山路十八彎的嗲音直接給拍直了,殘暴的眼神警告她,請好好說人話,不要妄圖勾引我男人。 “咳咳,是這樣的,我是您樓上的住戶,有個您家的快遞錯投到我家來了?!敝鞎熯咃j臺詞兒,邊躬身趴在辦公桌上擺手示意倪澈過來旁聽,“要是您家里有人的話,我今晚就給您送下去?!?/br> 兩個女人頭對頭地趴在桌面上搭出一座橋,各自的耳朵極力湊近聽筒,對面卻傳來一個女聲的答復,“那給您添麻煩了,家里最近幾天沒人在,麻煩您幫忙先收著,我們回去了再聯系您拿?!?/br> 倪澈落座回椅子上,跟朱暉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后者用無聲的口型重點強調了一下,“女的?” 女的,而且是瞿美景的聲音,倪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原本她打這通電話過去,是想求證一下景澄是不是真的離開了鯨市,因為瞿美景曾經跟她提過,說景澄自打七年前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沒有去過鯨市機場一次,即便是出差需要他也盡量選擇高鐵,實在必須要飛的,寧愿驅車到鄰市的機場。 可那一晚景良辰卻說他們出差是從鯨市機場走的,難道景澄對這處他退避三舍的禁地也像他的暈血癥一樣,在見到倪澈之后便神奇自愈了?那他連電腦都來不及帶上又該如何解釋? “喂?不會是真的吧?”朱暉看著倪澈茫然陷在椅子里沉思,大致認定了自己的猜測,“他那種男人長那么好看的一張臉一看就是面帶桃花,又苗條又強悍,光是外表就有好多小姑娘惦記了吧,還是個有錢的官二代,嘖嘖,小澈你真是不該招惹這種人,除非焊個鐵籠子把他關在家里,不然怎么看得???! 你也別太難過,要說踏實呢,還是我們小銅錢兒最靠譜!如果你想找個人氣死他的話,我看上次來找你的那個混血帥哥就是不錯的選擇,肯定能慪得他吐血三升! 誒你說,剛才我怎么就沒想起來順口替你罵那個小賤人一頓呢,要不我再打回去……” 倪澈抽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