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的瞪大眼睛。小魯，你走到哪裡去？

海的那一邊。魯霄說，很平靜，很安詳。我早已想去了，手續到最近才辦好

的。

胡濤凝視魯霄，咬住牙。小魯，不要開這種玩笑，他低聲說，緊盯著魯霄。

什麼玩笑都可以開，但是，不要開這種玩笑。

你知道我沒開玩笑，是不是？魯霄的眼光澄澈而清朗。我又何必和你開玩笑呢？我告訴你，世界好大，而我是一隻大鳥，海闊天空，任我遨游。我是一隻大鳥

，現在，鳥要飛了。

不....不，胡濤拼命搖頭，心臟一下子收縮成了一團，血液似乎完全凝固了。

你哪兒也不去！小魯，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自從那晚之后，你就沒有快樂過

。你以為我和你逢場作戲，你心裡不開心，你就來這一套！不不，小魯，胡濤急

促起來。我答應你，我會盡快解決我的問題，但是，你不會離開。你要給我一段

時間，給我一個機會....。

濤哥！魯霄蹙起眉頭，打斷了他的話。你在說什麼？你完全誤會了！我對你

從沒有任何要求，不是嗎？我并沒有要你解決什麼問題，我和你之間，一點麻煩也

沒有，一點糾葛也沒有，不是嗎？

胡濤瞪著魯霄，死命的瞪著他。小魯！他啞聲喊：你怎麼了？

我很好！魯霄睜大著一對明亮的眸子。很開心，很快樂，很自由，很新奇....

因為我要到另一個天地裡，去找尋更多的靈感。

胡濤怔怔的望著他。你的意思是說，你將到海外去旅行一段時間？去一個月？還

是兩個月？好，他點點頭：你能不能等？

等？等什麼？魯霄問。

我馬上辦手續，陪你一起去。胡濤急忙的說。

魯霄凝視他，然后，掉轉頭來，望著大海。你不能陪我去，濤哥。

我能的！他急切的說：我可以把畫廊的業務交給江經理，我可以盡快安排好

一切....

可是，魯霄靜靜的說：宋凡不會愿意你陪我去！

宋凡？胡濤大大一震：宋凡是個什麼妖魔鬼怪？

他不是妖魔鬼怪，他是個很好的人，魯霄點然一支煙，深深吐了一口，你忘

了嗎？他是個華僑，當我開畫展的時候，他曾經一口氣買了我六張畫呢！

哦，胡濤的心沉進了地底，他掙扎著說：我記得了，那個爆發戶！

他不是爆發戶，他有思想，有深度，有見解，有眼光，他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最主要的是，他目前還是單身一個人。

是嗎！他盯著魯霄。我不知道，他最近又來過臺灣嗎？

是的，來了兩星期，又回夏威夷去了。魯霄回說。

怪不得！怪不得魯霄他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怪不得他神秘莫測，怪不得他滿面春風

，怪不得！怪不得！....胡濤的雙手緊緊握著拳頭，全身顫抖不已。

這麼說來，胡濤吸進一口冷風。你并不是去旅行？而是要去投奔另一個男人

？他的飯店和金錢，畢竟打動了你，是不是？

你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魯霄抽著煙。我確實是去投奔他，你知道不是為

了金錢，而是為了他的人，我喜歡他！

胡濤狠狠的望著魯霄。你同時間到底能夠喜歡幾個男人？小魯....他大聲問。

濤哥？魯霄的臉色發白了。你要跟我算帳嗎？還是要跟我吵架？我和你交往

以來，并沒有對你保証過什麼，是不是？我既不是你的老婆，也不是你的地下情人

，你要我怎麼樣？只愛你一個嗎？永不變心嗎？假若我是那樣的男人，我當初怎麼

會離開杜老爹？你去問問張宏，你打聽打聽看，我魯霄是怎樣的男人！我們好過一

陣，誰也沒欠誰什麼，現在好聚好散，不是皆大歡喜嗎？

胡濤重重的喘著氣，眼睛發直，面色慘淡。小魯！這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

每句都是真心話？

當然。魯霄揚揚眉毛。

胡濤注視著他，不信任的注視著他，胡濤眼裡充滿了憤怒、懊喪、悲切，和深切的

哀痛。半晌，他只是瞪著魯霄而不說話，然后，他閉了閉眼睛，重重的一甩頭，忽

然抓住了魯霄的手腕，他開始急促的，懇求的，滿懷希望的說：

我知道了，小魯，整個故事都是你編出來的！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這麼久，

我沒有給你一個安排，你心裡生氣，嘴裡又不愿意講，你就編出這麼一個荒謬的故

事來騙我！小魯！你以為我會相信，不、不，我不會信的！小魯，我知道有一個宋

凡，我也知道他會追求你，但是，你不會這麼快就變心。小魯，你不去美國，你要

留下來，我保証，我明天就離婚，明天就離！你真要去美國，我們一起去，我們去

度蜜月，不止去美國，我們還可以去歐洲度假，你畫畫，我來幫你背畫架！

〈四十六〉

天邊云彩片片，不遠處鷗鳥成群，舞著翅膀飛往不知名的去處，海天一色，無邊無

際，浪濤波波聲涌。胡濤的眼睛明亮，閃爍著心靈深處的渴望。好不好？小魯，

我們一起去旅行！他握緊魯霄的手腕，搖撼著他。我們一起去！回來之后，我

幫你再開一個畫展，一個更大的、更成功的畫展！

魯霄迎視著胡濤的目光，風吹著自己的眼睛，他不得不半垂著眼簾，那眼珠就顯得

迷迷鎊鎊起來。我抱歉....他低低的說。

不是你抱歉，胡濤很快的打斷他的話：是我抱歉，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讓你

受了委屈，你那麼要強好勝，你不會講。但是，我知道，你受了好多好多委屈。小

魯，我彌補，我一定彌補，我要用我有生之年，來彌補你為我受的委屈，只求你一件事，不要離開我！小魯，不要離開我！

如果我真受了什麼委屈，魯霄輕聲的說：你這一篇話，已足以說服我，讓我

留下來。但是，很不幸，濤哥，你必須接受一個事實，我這種男人，天生無法安定

，天生不能只屬於一個男人。我太活躍，太不穩定，太好奇，太容易見異思遷，我

是個壞男人。濤哥，我是個壞男人。

不是！小魯，你不是！你不是壞男人！胡濤瘋狂的搖頭。你只是在生我的氣

而已！

魯霄盯著胡濤，驟然間，他冒火了。我一點也沒有生你的氣！魯霄惱怒的大喊

，無法控制的大喊。掙開了他的手。濤哥，你為什麼不肯面對現實？像你這樣的

大男人，怎麼會如此娘娘腔？魯霄的眼眶脹紅了。你一定要我清清楚楚的告訴

你，我不愛你了，是不是？你難道不懂嗎！我另外有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