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我！并

不是我不同情你和魯叔叔，我一上來就說了，我同情！問題是，你和mama兩個生下

了我，你不可能希望我愛魯叔叔勝過愛mama！爸爸，魯叔叔是一個堅強灑脫的男人

，失去你，他還是會活得很好！mama，卻只是一個寄生在你身上的可憐蟲呵！如果

你真做不到不愛魯叔叔，你最起碼請別拋棄mama！以魯叔叔的個性，他應該不會在

乎名分與地位！

胡濤看了胡軍一眼，他眼底是一片深刻的悲哀。是嗎？胡濤低聲問。你真了

解魯霄嗎？即使他不在乎，我這樣對他是公平的嗎？

離婚，對mama是公平的嗎？胡軍也低聲問。

你母親不懂得愛情，她一生根本沒有愛情！

或者，她不懂得愛情，胡軍點頭輕嘆。她卻懂得....要你！

要我的什麼？軀殼？姓氏？地位？金錢？

可能吧。反正，你是mama生命中的唯一！

可笑！胡濤大吼。

爸，人生往往是很可笑的！許多人就在這種可笑中活了一輩子，不是嗎？爸，媽

不止可笑，而且可憐、可嘆，我求求你，不要你愛她，你就可憐可憐她吧！

說完，胡軍覺得再也無話可說了，站起身來，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信紙，遞到父親

的面前。胡蕓要我把這個交給你，她說，她要說的話都在這張紙中。爸爸，

胡軍眼裡漾起了淚光。你一直是個好爸爸，你太寵我們了，以至於我們敢在你面

前如此放肆，爸，胡軍低語：你寵壞了我們！轉過身子，他走出了房間。

胡濤呆坐在那兒，他沉思了好久好久，一動也不動。然后，他打開了那張信紙，發

現上面是胡蕓的親筆函：

爸爸：

世間有情人多有山盟海誓愿，卻少能有天長地久緣，沒有愛情，只有傷害的夫妻，

勉強相守，只是一種彼此間的毀滅，對家庭，對孩子，全然無益。

倘若，離婚是一次新生的機會，也許你們應當試試，不是嗎？對你，也許就從此海

闊天空，任君遨游；可是，對mama呢？她將跌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我不知道爸爸你對愛情的看法?何？但，它是那樣空虛飄渺的東西，在不知覺中來

，在不知覺中去。當它發生時，任何阻礙都不成理由；當它消失時，任何挽留都不

起作用?！柏熑巍敝皇抢硐胫械臇|西，有時，也帶著殘忍的本質。

爸爸，當你依然堅持決定要跟mama離婚，那女兒我只有祝福你，但是，我會守在媽

媽的身旁，終身不嫁....

女兒胡蕓親筆

胡濤閉上眼睛，只覺得五臟翻攪，然后就額汗涔涔了。他頹然的撲伏在書桌上，像

經過一場大戰，說不出來有多疲倦。半晌，他才喃喃的自語了一句：胡濤啊胡濤

，你的兒女，實在都太聰明了。對你，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四十一〉

秦風坐在他的小屋裡，猛抽著香煙，桌上堆滿了稿紙，煙灰缸裡堆滿了煙蒂，他臉

上也堆滿了憤怨。小蕓，我根本反對你的行為，我覺得你的做法狹窄、自私、而

且愚不可及！你怎麼可以拿我們的將來，跟你爸爸對賭呢？你明知道你爸....

秦風，你不理智。胡蕓靠在桌子旁邊，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苦惱。你反對我

，不是我爸爸對魯叔叔用情至深，只因為你恨我mama！你巴不得我爸爸和mama離婚

，你就免得受我mama的氣了，是不是？別說我狹窄自私，我看是你才狹窄自私！

算了！秦風嗤之以鼻。我愛的是你，我看她的臉色干什麼？將來我娶的也是

你，只要你不給我臉色看，我管她給不給我臉色看！我之所以反對你，是因為我客

觀，而你不客觀！說實話，你媽配不上你爸爸，一對錯配的婚姻，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離婚！何必呢？兩個人拖下去，你媽只擁有你爸爸的軀殼，你爸爸呢？他連

你媽的軀殼都不想要，他只擁有一片空虛和寂寞！小蕓，你愛mama，就不愛爸爸了

？

mama會轉變，mama會去迎合爸爸....

哈！秦風冷笑了一聲：除非....除非你mama接受魯叔叔，否則，你爸爸是不

可能會回頭的。那個女人....頑石....」

秦風！....你....胡蕓生氣的叫：你不要侮辱我mama，無論如何，她還是你

的長輩。

盡管她是我的長輩！秦風固執的說：她仍然是一塊石頭，她就是當了我的祖

宗，她還是一塊石頭！

秦風！胡蕓喊：你再這樣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秦風把她一把拉進自己的懷裡，用手臂緊緊的圈住了她。他的嘴唇湊著她的耳朵，

輕聲的、肯定的說：你會理我！因為，你心裡也清楚得很，你mama只是一塊石頭

！而且還是塊又硬又粗的石頭，連雕刻都不可能！而那個魯霄呢，卻是顆鉆石！

我看，胡蕓沒好氣的說：你....你不會也喜歡上魯叔叔了吧！

哼！秦風冷哼一聲。喜歡上魯霄也沒什麼希奇，他本就是挺富吸引力的男人

！如果，我沒有遇上你，搞不好我會愛上....魯霄。

你....你在說些什麼鬼話呵！胡蕓驚訝的喊。

可是，我已經愛上胡蕓了，這一生跟她跟定了，再沒辦法容納別的人了！他吻

住了她，緊緊的。

半晌，她掙開了他。

好了，秦風，你要陪我去魯叔叔家！

你還要去嗎？秦風注視著胡蕓。我以為我已經說服了你。

我要去！胡蕓一本正經的?？墒?，要我單槍匹馬去，我沒有勇氣，你愛我，

你就該站在我一邊，幫我的忙！秦風，難道你忍心看著我的家庭破碎嗎？

小蕓，秦風的臉色也正經了起來。每個人自己的個性，造成每個人自己的悲

劇。你母親的悲劇，是她自己造成的！你管不了，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或者可以

趕掉一個魯霄，焉知道明天，不會出現第二個魯霄？你母親個性不改，你父親早晚

要變心，你會管不勝管，煩不勝煩，你何苦呢？

你不了解的，秦風。胡蕓誠摯的說：我母親二十幾年來，一直是這副德行。

我父親可能很孤獨，很寂寞，他卻也安心認命的活過了這二十幾年。當然，十年前

曾經發生過一段小插曲，不過，后來也云淡風清，船過水無痕。直到魯叔叔出現了

，父親就整個變了。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第三個魯叔叔，只有惟一的一個！你懂

嗎？就如同....你眼睛裡只有我，哥哥眼睛裡只有施齊，爸爸眼睛裡....卻只有魯叔叔！

秦風深深的看著胡蕓。轉過身子往窗戶走去，望著窗外細雨絲絲，心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