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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會用劍?!?/br> 葉孤城淡淡道。 吳裙持劍的手未動,那纖細的雪腕兒上落了些霧氣??粗渝钊趿?。 “城主不是早就知道?!?/br> 她并未否認,只是眨眼笑道。 披著鶴麾的男人面上依舊覆了層寒意,可他卻笑了。 那薄薄的唇角慢慢勾起,像是鋒冷的劍仞一般:“你與西門吹雪是什么關系?” 他已認出了那一劍。 劍客的劍本就是這世上最好辨認的東西。 吳裙輕嘆了口氣:“城主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他既調查過她,心中想必也已有些猜測了。 葉孤城微微瞇了瞇眼:“昆侖假死,姑娘倒是好手段?!?/br> 他語氣淡淡竟聽不出含義來。 雪衣美人眉頭輕蹙:“若非這樣,又怎能體會無情道真意呢?!?/br> 她笑意盈盈,那原本停滯的道境卻是已經突破了。 無情道,自是逆水行舟,斬心斷情啊。 葉孤城目光意味不明,良久卻是慢慢收了劍。 天已暗了下去。 塞北萬梅山莊內: 西門吹雪皺眉拆開手中信封: 玉羅剎欲前往南海。 那信在指尖化作飛灰,白衣劍客目光越發冷了。 第54章 天蒙蒙將亮, 城主府中突然多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不僅和城主一起從海邊回來。 而且還是由城主親自抱的。 葉孤城向來不近女色,連管家都在猜測這姑娘到底是何身份,竟由得城主抱回自己寢院。 吳裙輕嘆了口氣,微微晃動著腳腕上的銀鈴鐺。 她生的冰雪顏色, 自是做什么都動人無比。 可那鶴麾劍客目光依舊淡淡的。 仿佛懷中的溫香軟玉還不如那手中冷鋒。 “城主第一次抱女人?” 那面若芙蓉的美人輕輕笑了笑。 她清軟的下頜抵在那羽衣之上,靠著劍客的肩看著后面的景色。 這城主府她前夜也來過,不過那時是自己來,如今卻是被主人家抱著來。意義自然不一樣。 葉孤城并未答話。 他的手卻很穩。 即使那美人并不安靜。 那雙握劍的手握著那纖細的腰肢, 竟有種香艷之感。 吳裙頗為無趣兒的嘆了口氣:“我手中有四封信, 城主陪我一天, 便多一封信?!?/br> “這世上不知有多少男人夢寐以求, 城主可真不知憐香惜玉?!?/br> 她說了很多。 葉孤城微微皺眉,卻是問:“宮九去哪兒了?” 昨夜不惜主動暴露身份使出那一劍助宮九脫困,如今卻又纏上他, 若是心中沒有圖謀,他必是不信的。 “九哥啊,他去幫我攔了一位老冤家?!?/br> 那雪衣美人輕繞著耳邊碎發,柔聲道: “此番還要多謝城主款待?!?/br> 白衣劍客雍然冷笑:“四日之后, 我會殺了你?!?/br> 他語氣很冷,吳裙卻不怕。 她只是輕輕笑了笑:“可城主這四日之內卻也不得不保護我?!?/br> “要知道啊,殺我的人可是很多呢?!?/br> 她說話間微吐了口氣,軟軟在那劍客肩上輕蹭著。眼中竟有絲笑意。 “啪”的一聲。 卻是路過端著盤子的侍女手間不小心滑了。 她不知是看到了那勾魂攝魄的妖精還是震驚于城主與那女人親密交頸之態。 吳裙微微抬眼看著她, 輕輕笑了笑。 她自是極美的, 這一路走過竟不知有多少人已看癡了去。 可唯獨那鶴麾劍客, 神色越發冷了。 南海: 一艘船靜靜飄在海面上。 那船上有個穿著黑色錦袍的男人。那男人不過三十來歲,周身氣勢卻迫人不已。正是玉羅剎。 他身旁還有一個人,正躺在甲板上喝酒。 “殺人不過頭點地,玉教主何不干脆一點?!?/br> 他雖喝著酒,面色卻淡淡的,細看眼中還有絲殺意。 三日前他與西門吹雪得知玉羅剎蹤跡便立刻趕來。他身在江南,自然要更快些,卻不知那玉羅剎正好在碼頭等他。 他是故意引他們來的。 陸小鳳想到尚未到南海的西門吹雪,目光微冷。 玉羅剎輕笑:“你以為我要殺你?” 他目光沉沉看著海面,嘴角笑意意味不明。 陸小鳳抱著酒壇的手頓了頓:“難不成玉教主還要帶陸某來賞春?!?/br> 玉羅剎嘆了口氣:“你死之前或許還要謝謝我?!?/br> 陸小鳳冷笑著剛要諷刺,卻在聽到他下一句話時驟然停了下來。 “她沒死?!?/br> 玉羅剎淡淡道。 他說的是誰? 陸小鳳手中微僵,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喝酒:“西門吹雪親眼所見阿裙掉入了巖漿之中,難不成玉教主要告訴陸某西門吹雪在說謊?” 玉羅剎也倒了杯酒。 “這世人總是容易被眼睛所欺騙?!?/br> 他喝了口酒,將手中畫卷扔了過去。 陸小鳳半信半疑的接過展開。 上面卻是一個穿著雪色芙蓉衣的美人和一位拿著折扇的貴公子。 兩人姿態煞是親密,那美人竟和阿裙有十成相似。 陸小鳳慢慢抬眼:“這是怎么回事?” 玉羅剎輕笑著望著海面上舒展的鷗鷺:“以陸小鳳的聰明,難道還要自欺欺人?” 那青衣男人頹然癱在甲板上。 “她為何要這么做?” 玉羅剎自然知道十二紅樓之事,可他只是道:“她從一開始便是打著以情入道的主意啊?!?/br> 陸小鳳苦笑著遮住眼,只覺這海灘上的光著實刺眼了些。 以情入道,原是為了成就無情之劍。 拜西門吹雪為師,昆侖身死,他竟不知這何真何假。 ‘阿裙啊阿裙,你究竟騙了我們多少?’ 玉羅剎看著眸光暗沉的男人,冷冷勾了勾唇角。 放縱了這些日子,那金絲雀兒的翅膀也該折下來了,誰讓她那么不聽話呢。 玉羅剎想著那人這些日子的風流韻事,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夜半懸月,卻有人始終未曾安睡。 披著羽麾的劍客獨坐在月下。 他輕輕擦拭著手中的劍,不知在想什么。 他想起了白日里時那雪衣美人的話:“城主心不誠?!?/br> 她說這話時笑得漫不經心,葉孤城眸光微暗。 一個劍客若是心不誠,那劍便會慢。劍道一途,最忌便是如此。 他想起月前因強行突破而引發的心魔來,微微垂眼。 卻見面前多了一杯酒。 那執著酒杯的手很美,白皙纖弱的指節幾乎不像一位劍客。 “城主深夜不寐,想來是有憂事了?!?/br> 那雪衣美人輕笑著坐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