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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窩的,而被雀兒銜著入了小樓。 花滿樓正在澆花。 那朵蘭花在他手中緩緩綻放著。雀兒立在肩頭靜靜地等著他。 待那人放下手中水壺才輕輕在手指上啄了兩下。 這實在是一只很有靈性的鳥。 花滿樓笑了笑:“你又來了?!?/br> 他的語氣很溫柔,像是對一個老朋友在說話。 雀兒仰了仰頭,將腿間的信封抖了抖。 那信落在了花滿樓的手中。 “這是給我的?” 他溫聲問。 雀兒又啄了啄手指。 那信很別致。 不知是什么材質做的,聞起來竟有種淡淡的水仙香氣。 可花滿樓卻有些犯愁了,因為他是個瞎子。 即使他表現的再像一個正常人,可眼睛卻還是看不見的。 見他遲遲不動,雀兒便有些著急了。 仰頭吱吱不知在叫什么。 花滿樓手指微動,那信便已經開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字跡竟十分清晰,并且只有兩句話。 開頭第一句便是: “因劍氣復克己身下筆不由外放,望君海涵?!?/br> 那是閨中字體,落紙時卻顯得風骨錚錚。 花滿樓摸著那力透紙背的小字,微微勾了勾唇角。 “公子若是尚未看那前三封信,那現在便可看了?!?/br> 這是最后一句。 花滿樓笑了笑,只覺這實在是一個很有趣的姑娘。 因為他已明白了這其中秘密。 那前三封信上抹了秋蜜,若是貿然打開,必會被馬蜂蜂擁而上。 而這第四封信上的枯水仙才是解藥。 因此只有得了這主人家同意,得了第四封信,才可看前面的。 花滿樓打開信順著棱棱字跡慢慢摸了下去,唇角的笑意卻漸漸淡了。 他的面上有些憂愁。 似乎隨著信中的姑娘一樣。 夜已深了。 花滿樓想了想還是提筆寫了封信交給了雀兒。 深夜里只見一只花雀飛出了那座鮮花滿園的小樓。 第43章 溫柔 那信已經飛走了。 可花滿樓的心卻并沒有安定下來。 因為他知道那個在深夜來信的姑娘內心一定也不平靜。 “若你傾慕自己的師父該怎么辦?” 他嘆了口氣,只覺那雋著劍氣的字跡仿佛就在指尖。 那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少女,可他卻無法幫她做什么。 她的師父是一個用劍很厲害的人,花滿樓已不敢細想了。因為這江湖中用劍厲害的人并不多,若再深思下去,只怕那姑娘身份便已昭然若揭了。 可他并未再想下去,就像這姑娘不知道那雀兒的信最終會飛到百花樓來一樣,他也并不知道她是誰,不是嗎? 無論何時,他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塞外: 這時節天已冷了下來。秋葉蕭瑟搖落,園中也顯得空寂的很。 吳裙那件水紅的裙子上套了件白披風。那披風不知什么質地做的,瞧著雖薄倒也御寒。 她天未亮時便在此地了。 一個劍客總是要比旁人更努力些,更何況是一個有天賦的劍客。 她習劍三月有余,已能使出這一刺了,這幾乎與當年的西門吹雪不相上下。 那是很冷的一劍,寒光凜冽,殺氣如虹。 那一劍劃過時連云霧也似凍結,天地間只余茫茫??蛇@劍氣只持續了一瞬便散了。 一旁的白衣劍客淡淡道:“這世上不止這一柄劍?!?/br> 他自然看的出來她的劍意是在模仿他。 吳裙微微抬起頭來。許是精力耗盡,她臉色白的幾近透明,唇上隱約有血珠滲出,染了抹艷色。 她微微彎了彎眼,似月牙兒般讓人心動。 “我偏要學這柄劍?!?/br> 那白衣劍客依舊神色清冷:“你心中雜事太多,修不了無情道?!?/br> 他臉上似有終年不化的雪山,眉目冷峻無情。 吳裙卻笑了。 她笑起來真是好看,瞬息間那帶著寒芒的一劍便已刺出。 她的劍也很冷,比起西門吹雪來卻到底帶了些女子的凄迷。 那一劍被一把劍柄擋住了。 那劍柄只是隨意向前便已接住了這一劍。 園中越冷了。 寒風寂寂,吹得滿地黃花簌簌逐塵而去。 吳裙嘆了口氣:“難道師父真已做到完全無情?” 她的聲音很輕,在蕭瑟中憑添了幾分惆悵。 西門吹雪不語。 因為他手中有劍,這已代表了一切。 吳裙看向那劍,突然問:“你難道不會寂寞嗎?” 她手指輕撫著劍鋒,慢慢抬眼看向他。 他們離得實在很近。 那水紅的衣衫貼在他的臂上,鴉羽似的發微微掃過指尖。 可她的神色卻很從容。 那是一種很真誠的眼神,她在問他:無情會不會寂寞。 “劍本來就是寂寞的?!?/br> 夜色里,那白衣劍客淡淡道。 天未亮時,一只雀兒飛入了萬梅山莊。 “莊主?!?/br> 管家有些猶豫。 西門吹雪面色未變,淡淡道:“任它去吧?!?/br> 那雀兒直入到梅園深處才停了下來。 在窗柩處輕輕啄了啄。 一截雪白色藕臂緩緩推開錦紗。那雀兒也通人性,翅膀微微抖動間那信便已落在了白玉指間。 吳裙展開信看了眼: ‘我雖無法幫到姑娘,但姑娘若是有什么煩心之事,盡可告訴在下?!?/br> 他在落尾處寫了花滿樓三個字。 “倒是個很溫柔的人吶?!?/br> 她微微笑了笑,看向秋葉搖落的林中: “我真好奇當他看到那封信時的表情~” 第44章 傾慕 吳裙既習得無情劍,便必須要殺人。 一柄劍只有染了血,才能走的更遠些。這也是陸小鳳刻意避開的原因。他總不愿見像她這樣的姑娘走上這條路的。 天已暗了下來。 兩匹駿馬在官道上疾馳著。一白一紅兩道影子宛如鬼魅一般倏忽而過。 吳裙要去殺一個人。 這個人住在塞北的小鎮上,也是西門吹雪標定的該殺人之一。 他們走了很久,終于看見了亮光。 吳裙將馬遞給小二,慢慢走入客棧中。 這時候正是熱鬧時分,可當她進去卻突然靜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 因為他們的眼睛已經挪不開了,燭火搖曳下那紅裙恍若晚霞一般動人心魄。 連眼睛也動不了,又怎么顧得到說話呢。 他們只能看著她自秋風中款款而來。 “誰叫沙老三?” 那道清冷的女聲問。 她的聲音很冷,卻像一把勾子一樣牢牢地勾在男人心頭。這客棧里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