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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瞇眼。 一個人若是覺得有人要殺他,那這個人便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太多的人,總是活不長的。 宮南燕自然也知道。 于是她走了。 這江湖中每天都在死人,酒館里也總是匆忙的。 二樓雅間里。 一個帶著斗笠的白衣男人輕抿了口茶。 樓下正講到無相之死。 各種怪誕之說便也出來了。 說書人竟斷言是楚留香鬼魂殺人。 無花目光淡淡看不出神色來。 他的旁邊坐著一個云紗錦衣的女子。那女子面上覆了層薄紗,一雙秋水剪瞳盈盈的望著窗外,似已完全被外間車水馬龍引起了興致。 無花也看了眼窗外,不過是些尋常市井氣象。 吳裙的目光一直定在樓下那捏泥人的匠人身上。 他手指很粗糙,卻很快,不一會兒便捏出了個栩栩如生的美人兒。 “咦?!?/br> 吳裙輕呼一聲眨了眨眼睛似有些驚奇。 “怎么了,阿裙?” 無花放下茶杯問。 吳裙搖了搖頭:“那匠人竟是個目盲的?!?/br> 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他捏的泥人太過逼真了些,若不是親眼見過,又如何能將美人□□刻畫出來呢。 無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見是個目盲的匠人。 他的攤位前已聚集了很多人,嘈雜的很。 那匠人卻并不理會,只專心捏著手中的泥人。 那泥人衣著倒像是西域番國公主。 叮當的配飾墜在額頭。 吳裙饒有興致的看著,時不時點評一番。 “那公主該是有個面紗,這樣才符合身份?!?/br> 她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面紗,回頭看向白衣僧人。 那目光真是可憐可愛,歪頭的樣子像只嬌氣的小孔雀,無花似也看到了她身后輕輕搖晃的翎羽。 不禁失笑。 “咚咚?!?/br> 忽然有人敲門。 “進來?!?/br> 這次出聲的確是吳裙。 她應了聲便不答話了,專心致志的看著窗外。 送菜的是位老板娘。 許是到了中年,身材有些臃腫。 慢吞吞的將菜擺放在了桌上。 她的目光時不時掃過桌邊戴著斗笠的男人,又微微低下頭去。 無花始終閉目不語。 待那老板娘準備出去時突然道:“將那樓下的泥人匠人請上來吧?!?/br> 老板娘還有些愣神,手中便已多了粒金豆子。 她張口咬了咬那金子,臉上立馬掛上了笑意。 “客官稍等嘞,我馬上去?!?/br> “那匠人可是方圓百里手藝最好的,保管能讓夫人滿意?!?/br> 她說著瞧了眼那窗邊身姿妙曼的美人,恭維道。 吳裙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那白衣僧人又閉上了眼。 老板娘行動倒是迅速。 不一會兒那泥人匠便已經上來了。 他背后背著一個竹簍,里面裝的便是原料。 吳裙有些好奇的盯著他看了會兒。 “先生捏的泥人可都曾見過?” 她突然輕聲問。 那聲音真是好聽極了。 像蓮子漾波,簇出朵朵芙蕖來,既清又甜。 有這樣聲音的女子必定是個美人。 可那匠人手卻顫抖了起來。 他的眼睛依舊混濁空洞,面上卻浮現出恐懼之色來。 似那絕色美人于他便是洪水猛獸。 吳裙倒第一次見這樣的人,不由有些疑惑。 “他早年時曾替人畫像,不料卻被那人戳瞎了雙眼,自此便是這樣了?!?/br> 無花緩緩睜開眼道。 吳裙又瞧了那泥匠一眼,嘆了口氣:“那一定是個絕色美人了?!?/br> “哦?” 無花問。 那窗邊美人笑了笑道:“若非絕色又怎會讓這位先生動筆呢?!?/br> 那攤上泥人不多,如若是真人,便也都是當世一等一的美色。 無花卻笑了:“那人當年確實很美,不過孫秀才卻并不走巧?!?/br> “只因他畫時那美人已經毀容了?!?/br> 孫學圃聽得此話,面上浮現出一抹似喜似悲的神色來: “難怪……” 最終卻又黯淡了下去。 吳裙幽幽嘆了口氣:“這世上又有哪個女人會愿意被人看見容貌丑陋的樣子呢?!?/br> 孫學圃沉默不語。 吳裙拿起那簍中泥人把玩了會兒,突然道:“先生捏一個泥人大約要多長時間?” “一個時辰?!?/br> 孫學圃頓了頓道。 吳裙看了旁邊靜坐的僧人一眼,笑道:“你替我捏個和尚吧?!?/br> “一個穿著白衣,眉目俊美的和尚?!?/br> 無花慢指尖頓了頓,慢慢睜開眼來,卻見那美人笑望著他。 她今日倒是比往日活潑些,眼波似月兒一般,微微漾著秋水。 無花恍然想起初見她那日,自夢魘中緩緩而生的朝露欲燃。 暮色微落。 狗rou鎮的美人巷子里依舊繁華。 狗頭八已經快活了很久了。 就在剛才他便已打發出去了一個絕色美人。 那雖世間少有的絕色美人,卻也是許多男人不敢招惹的毒婦。 因為死在她手上的女人數不勝數,而被她毀掉的男人也很多。 那些男人若見了她,便要變成這蜘蛛的盤中餐,被一口一口的吞食掉。 可狗頭八卻是那盤絲網上的跳蚤,依舊能蹦噠幾下。 這向來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 因為他知道的很多,卻也活的很長。 石觀音得到答案后便走了。 狗頭八本應松上口氣,可卻突然頓住了。 因為他的房間里坐了一個美人。 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人。 就像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進來的一般,她的美也是神秘的。 這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那燭火跳在她的眉眼上,黛色輕蹙便似要生出清煙來。 她的唇也很好看,像春日里極盛的薔薇,搖搖瀲滟。 只是一個如雪的側顏,便可讓男人神魂顛倒。 這女人竟比石觀音還要美上百倍! 狗頭八平生只怕自己的聲音不能再溫柔些:“春夜露寒,姑娘不妨多添件薄衫?!?/br> “你見了我,便只想說這個?” 美人輕聲問。 她的聲音也很美,往日那些絲竹笙歌與這清泉霧雨之聲比起來,便也入不得耳了。 男人搖了搖頭:“這世上贊美你的人定然很多,我卻只想你更自在些?!?/br> 他總是真心憐惜女子的。 那云雁細錦衣若薄紗一般,在他看來美則美矣卻太過單薄。 吳裙輕輕笑了笑:“你不必擔心,我武功很高的?!?/br> 她歪著頭瞧著他,唇邊的梨渦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