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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認出了那人。 “白玉魔!” 他低聲道。 姬六的臉色終于變了:“這人便是白玉魔?” 楚留香點了點頭,他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他想到了阿裙,想到她竟然在如此惡魔手里呆了三日。 姬六見他如此,安慰道:“香帥不必自責,那位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已是被人救走了?!?/br> 楚留香苦笑不語。 無論是誰,能在殺了白玉魔后迅速將她帶離海島,這手段都不可小覷。 落在他手中,阿裙…… 他心中似乎已經認定,這世間所有的男人都對這絕色美人懷著惡意。 只有他才能保護她。 這已實在不像是楚留香了。 姬六低嘆了口氣。 他們走后,從宮殿的地下慢慢走出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個氣質溫華的世家公子,那是一種很奇妙的底蘊,你看著他卻無法想象他落魄時的樣子。 只因他永遠都是勝券在握的。 沒有人知道那溫和的眉眼下是什么。 他的后面跟著一個穿著灰衣的精壯男子。 正是丁峰。 丁峰看了那已遠去的船帆一眼,又低下了頭。 “你很好奇?!?/br> 原隨云突然問。 ‘他既想以美人為武器,又為何要在無花來之前殺了白玉魔徒惹懷疑?’ 丁峰心里想著,卻始終沒有問出來。 只是低聲道:“少主自有考量?!?/br> ‘自有考量~’ 原隨云低喃了一句,卻突然笑了。 那船已望不見身影了。 原隨云負手立著,錦衣被海風吹的獵獵作響。 “世人都說美色誤人,如今看來卻是真的?!?/br> 不知是誰嘆了口氣。 無爭山莊乃百年江湖世家,它尚輝煌時,無人敢觸其鋒芒。 這樣的家族里自然會有些秘密。 比如原隨云的盲眼,又比如那十二冊美人卷。 那是無爭山莊埋在灰里的秘密,一個月前卻隨著一條燒掉的裙子重現江湖。 紅樓十二冊美人卷,最后一卷便是云雁細錦衣。 原隨云本是不信這種狐鬼傳說的,可當那畫中絕色果真出現在江湖時,他便不得不信了。 那日的愿望啊…… 也快要實現了。 夜已深了。 一艘烏蓬船悠悠的在海上蕩著。 白衣僧人在船頭坐著。 他的懷里抱著一個女人,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掌船人是個二十出頭的漢子,平日里多在這一片水域拉客。 未想到今日竟遇見了一個和尚。 他看了眼那僧人懷中只露半張面容的女人,心頭微微熱了熱。 不知過了多久。 船已將行至岸邊。 白衣僧人突然開口:“你要去哪?” 船夫持槳的手頓了頓:“船出了點問題,恐行不了那么遠的路?!?/br> “我在岸邊停下,讓別的船載師父一程?!?/br> 無花點了點頭:“勞煩了?!?/br> 船夫剛松了口氣,卻突然頓住了。 睜大眼睛跌入了海里。 胸口被碎銀穿透的胸口將海面染的一片血紅。 無花嘆了口氣:“我不喜歡別人看她?!?/br> “你可要記得了?!?/br> 船夫已經無法說話了。 第11章 觀音 吳裙醒來時是在一家客棧里。 只著里衣躺在錦塌上。 她神情有些懵懂,似是忘了昨天的事,垂下的眉眼春意散然。 “阿裙?!?/br>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吳裙回過頭去,便看見一個白衣僧人坐在塌邊。 這世上穿僧衣的人很多,吳裙亦見過一些,可卻沒有人穿的比他更好看。 白衣清照,光風霽月。 “無花大師?!?/br> 吳裙笑道。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似月牙兒般蘊著水色,讓人見了心便已經軟了。 無花面色不變:“先喝口水吧?!?/br> 吳裙接過杯子時,指尖微碰到了一處溫涼的肌膚。細嫩的指節不由輕輕蜷縮起來,低下頭時如玉的頸間已暈了一層霞色。 那水還是熱的,顯然已握在手中溫了很久。 她不敢抬頭,只是微微輕抿了口,那柔軟的唇上已染了瀲滟的光澤。她伸出舌尖來輕輕舔了舔,又貓兒似的縮了回去。 纖長如羽的眼睫輕輕顫動著。 白衣僧人的眼神已經暗了下去。 “阿裙,我還俗可好?” 他突然問。 那端著茶杯的玉色微微頓了頓。 吳裙并未說話,可那頸兒間的霞光卻已經暈開了,連面上都染了一絲薄紅。 卻是芙蓉生兩頰,凝珠春帶雨。 無花眼中已帶了絲笑意。 天光大亮,船也已到岸了。 這是一個竹林。 幽深清曲,山葉蔽日。 這樣的景色總會讓人舒心些,尤其是對于楚留香來說。 他已經好幾日沒睡了,那雙永遠神采奕奕的眼睛顯得有些疲憊??伤砩峡偸怯蟹N吸引人的東西。 如同海浪上的泡沫一般令人溫暖舒適。 此刻,他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很美的女人。 這種美和阿裙不同,她那樣坐著,便顯示出一種風情來。 這是成熟女人的美。 這江湖中排的上名號的美人本就不多的,如她這般絕色更是少見。 楚留香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名字來。 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名字。 那女人嘆了口氣:“香帥怎么不走了?” 她嘆氣時也帶著勾人的意味。 楚留香苦笑:“這天下男人若見了夫人便很少有走的動的?!?/br> 誠然楚留香現在便不動了。 那女人又笑了:“你不想再看看我嗎?” 楚留香搖了搖頭:“像你這樣漂亮的女人,必定不缺愛慕者,我是萬不敢看的?!?/br> “哦?” 女人問。 “在下武功不好,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這身輕功,可它此刻卻不想用在這兒?!?/br> 楚留香道。 他說的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石觀音臉上的笑意已經淡了下去:“江湖人都說你識趣兒,如今看來確是謬傳了?!?/br> 她微微坐起了身子,連這林中的風也靜了下來。 楚留香面色未變:“如夫人這般美人,又何必為難在下呢?!?/br> 他故意加重了“夫人”二字。 石觀音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香帥如何喚我夫人呢?” “難道妾身已老的不堪入目了?” 她話語柔柔的,卻讓人心間一寒。 楚留香嘆了口氣:“這聲夫人是在提醒我別對美人有非分之想?!?/br> “香帥本就是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