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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一邊拿著濕布巾給恒言擦著臉,一邊笑道:“阿言睡了幾日,阿寶都可以當家了?!?/br> 小阿寶一本正經地托著腮道:“怎么哪里都能遇到這般討厭的人,這次慕俞哥哥定要給阿姐討個公道,狠狠地教訓那個丹國郡主!” 姬二娘撫著她的雙丫髻,笑道:“還是我們寶兒最疼阿姐!” 外頭小阿瓜忽地狂吠起來,一個女使過來匆匆稟道:“啟稟姨娘,丹國的人帶著耶律阿沂前來請罪,將軍出門尚未回來,您看?” 現下姬茹掌管內宅,將軍交待了,不準打擾嘉熙堂的老夫人和老太爺,是以府里遇了事都來向姬二娘討主意。 小阿寶一聽,立即站了起來,喚阿瓜道:“阿瓜,走,我們去給阿姐報仇!” 姬二娘忙拽住小阿寶,“小祖宗哎,你阿姐還躺在床上呢,你可別平白又惹事端!” 又吩咐來傳話的女使道:“就說將軍不在,不方便接客!” 女使依言退下。 阿寶見二娘皺眉晃神的空兒,抱著阿瓜悄悄地溜了出去,哼,欺負我阿姐,定當讓你嘗嘗厲害。 門外女使將姬二娘的話稟了耶律蒙德,正準備回身關門,便見府里頭忽然竄出來一只小狗,猛地撲向了耶律蒙德身旁的耶律阿沂,對著耶律阿沂的腿便開始撕咬,耶律阿沂立即尖叫起來,身上的鞭子又被阿耶收了去,越踢那狗好像巴著越緊。 一早就埋伏在府門口的小胖墩,立即拉起彈弓,對著耶律阿沂的腿開始彈起來,他的彈頭是石子,一個彈到身上,也十分的疼。 耶律蒙德正要抓走那只小灰狗,便見府里頭跑出來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姑娘,猛然向阿沂撞去,眼看阿沂往后頭臺階下栽去,耶律蒙德一把撈住了她。 阿寶抱起小灰狗,對著耶律蒙德啐了一口:“呸,蛇鼠一窩,欺負我阿姐,都不是好東西!” 說著,就往府里跑,杜府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耶律阿沂指著杜府緊閉的大門罵道:“阿耶您看,都是一群混賬東西,您還帶我來賠罪,不過是庶民,竟敢對本郡主不敬,阿耶,您一定要向趙國皇帝說,狠狠地懲治她們?!?/br> 耶律阿沂望著自己裙子上沾著的小狗口水,也不知道腿上有沒有蹭破皮,心下惶惶的。 耶律蒙德看了一眼身邊的養女,冷不丁地道:“阿沂,這些年,我是不是將你慣的忘了你的出身?” 耶律阿沂面上一白,頓時僵立在那兒。 耶律蒙德卻是看見了小黑娃的臉,一張和杜恒言,杜秋容都有些相似的臉,這孩子約莫八九歲,她喊杜恒言“阿姐”,那她是誰 第65第 都亭驛里頭, 耶律蒙德聽完溫赫的稟告,問道:“這么說,那個孩子只是恒言臨時起意救的?” 溫赫答道:“是的, 王爺, 那孩子原來一直住在小茶巷子里頭,住了八年, 似乎一出生便住在那里,卑職還在城西的山上找到了一座墳塋, 說是今年正月才去的世?!?/br> 耶律蒙德失望地揮手道:“行了, 你下去吧!”他原以為, 是杜呈硯將秋容藏了起來,只要秋容還活著,便是她真的做了杜呈硯的妾, 他也不會恨她,他只希望她還活著,好好兒地活著。 溫赫見主上面色不虞,滾在喉嚨里的話兒, 還是輕輕地倒了出來:“主上,郡主那邊一直在鬧著,屋子里的瓷器玉器都砸了, 昨個回來到今個也沒吃飯?!?/br> 耶律蒙德冷聲道:“砸碎的東西也不必給她添了,她不吃,你們也不用勸她?!?/br> 他想到今個救恒言上來的時候,一張慘白的臉, 心里頭便一陣后怕,如果,如果恒言今個真的出了事,他會怎么做? 耶律蒙德沒有往下深想,當年念著拓拓一直隨他出生入死,留下了這么一個女孩兒,心中不忍,才將她抱回了王府中,可是,如今阿沂竟然要置恒言于死地! 溫赫見主子神色果決,也不再多問,心下頓時明了郡主這回是觸了逆鱗。 溫赫退出,一邊揣度著主上的心思,一邊踱步到了郡主的房外,遠遠地便聽到里頭的吵鬧聲,走近,便見里頭伺候的女使都急急慌慌地退了出來,跪在了門外,請求郡主息怒。 溫赫不覺皺了眉,以往郡主鬧脾氣,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因著郡主的身世,王府上下都愿意寵著她,沒想卻養成了這般性子。 站在門口咳了一聲,道:“郡主,這又是為何?” 卻見里頭的郡主著了一身利落的紅色左衽圓領窄袖團衫,月白色的套褲褲腳扎在了皮靴里,手上環著九節玲瓏軟鞭,眉目凌冽。 耶律阿沂見是父王身邊最得力的溫叔,忙委屈地道:“溫叔,我要出去,她們都不讓我出去!今個杜家竟然敢放狗咬我,我是丹國的郡主,怎能受這般屈辱!” “郡主,如果您不是郡主,杜家這一趟,您還敢去嗎?”溫赫醇厚的嗓音里隱隱帶著一點警告。即便是拓拓的女兒,可是在主上的女兒面前,也是卑下,即便阿沂現在不知道杜恒言的身世,可是她在趙國明面上的身份也是杜呈硯的女兒,未來太子妃的jiejie。 他們這一趟出使丹國,一心想維持兩國的和平,現在阿沂自以為冠了耶律姓氏,封了郡主,便敢為所欲為,一再惹事,實在莽撞。 耶律阿沂被溫赫晦暗的眼神看的心口一縮,抿了抿唇,竭力壓住心頭的忐忑道:“溫叔,我是可汗親自封的郡主!”怎么可能會不是! 溫赫微微側了身子,不看耶律阿沂,淡道:“郡主,您是可汗親自封的郡主,主上捧了多年的掌上明珠,可是您要記得自己的身份,老臣念叨一句,所有的榮寵,都是主上和可汗的恩賜?!?/br> 話已至此,溫赫也不再多言,他能提醒的也只有這么多,轉身離開。 留下紅著眼的耶律阿沂站在原地,溫叔讓她記著自個的身份,她的身份她也原先是庶民的身份? 丹國自來講究尊卑,庶民在王室眼里,命如草芥,她不懂,她不過是按王室慣有的方式行事,怎么阿耶和溫叔好像都不能明白一樣? 到底,她身上流淌著的不是耶律家的血,所以,她這個可汗親封的郡主,也比旁的郡主要矮上一截嗎? 昨日她見到奮不顧身跳下水的陳鶴,顯然是對杜恒言有情,杜恒言還假惜惜的寫信給她告知陳鶴的住址,又不肯帶她去見陳鶴,讓她自個上門去自取其辱。 門口跪著的一排婢女見溫大人就這樣走了,一時心又跳到了嗓子眼,正驚驚怕怕地顫抖著,忽地便聽九節玲瓏軟鞭呼嘯而來,頓時門口響起一片低低的抽氣聲,鞭子落在了她們背上。 中間的一個女使不知怎的,鞭子剛碰到身上便暈了過去,趴在了地上。 周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