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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為心理學專家參會,會上提出了許多關于審訊、溝通家屬的新思路,我覺得很不錯,會后就跟她多說了幾句,想讓她來市局做一次報告?!蔽壕植[著眼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她說這個課題是她的學生做的,自己只是代替發言,就把他學生的聯系方式給了我。我打過去電話,才知道原來徐凱林說的學生就是陸玦?!?/br>沈琮聽完,眉頭不僅沒有松散,反而皺的更深。“魏局,你沒覺得奇怪嗎?陸玦這么久就跟我在同一個城市,同一所大學,可我就是找不到他也遇不到他,甚至都沒有聽說過他,甚至連您的關系都找不到他??伤桶舶采卦谛靹P林手下讀了研讀了博?她徐凱林有什么通天的手段?”沈琮的雙眼因為連天的熬夜布著血絲,又因為關系著他惦念多年的人,此刻半撐在魏局桌上,直勾勾地盯著魏局,竟把魏局看的都有些發毛。“還有,魏局,我看了昨天我來市局之前你和老秦審高海鑫的監控視頻。高海鑫說,您還是一如既往地護短……這個既往,指什么?”魏局一口菊花茶差點沒嗆到氣管里,茶杯狠狠一撂指著沈琮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沈琮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要被自己氣昏過去。“沒良心的小兔崽子,你自己數數你犯的事兒,我給你兜著的還少嗎?你現在問我這既往是什么?”沈琮不吃他這一套,他覺得,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么冷靜過。“能讓高海鑫在那種情況下說出來的既往,至少應該和這次的情況相似吧?這些年我什么都查不到,是不是也有你的份?”魏局迎向沈琮的目光,眼神中不僅有難以言喻的悲傷,還隱隱帶著對沈琮的贊賞和期許。他忽然有種,現在的時代,已經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的感覺。魏局對著沈琮露出一個微笑,一個卸下了多年的重擔的釋然輕松的笑容。“是?!?/br>可魏局說了這句話之后,無論沈琮怎么軟磨硬泡,便再也不愿意透露任何一丁點的消息。“老師!”魏局將凳子轉過去,背對著沈琮。“你每次叫我老師,要么就是闖了禍,要么就是有問題來撒嬌。沈琮,有些事,不要知道的這么清楚,對你自己也好?!?/br>第25章明天無論我瞞著你什么、善意地騙了你什么,都是為了你好啊,所以你一定要原諒我啊。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自以為是地看著別人的喜怒哀樂,伸出自以為高貴的手替別人做了面前的選擇題。沈琮想對著魏局狠狠地罵兩句,質問他: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可是轉瞬又覺得,經驗真的是不可忽視的東西,尤其是他們做警察的。這么一個老刑警在多年前就想瞞著的東西,或許真的只是不想自己走彎路。沈琮將臉埋在手心里,想用手將腦子里的一團亂麻理出個所以然來。許久,他終于在其間抓到了一個小小的線頭。他像一個戴著老花鏡穿針的老頭子,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掐住那點線頭,控制著合適的力道,將它一點點的抽離出來。終于看到了,那根線頭后面牽扯的一張卡片。那張卡片上寫著——可我還是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因為他是陸玦。背過身去的魏局,心里也跌宕起伏著,他并不確定沈琮此時是怎樣的心情——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三言兩語就能哄騙過去的大學生,甚至有一刻他都絕不懷疑,一旦有一個彎沈琮拐不過來,都會破罐破摔地跟自己同歸于盡。兩個人就這么面對背,坐了快一個小時。期間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五次,魏局都是胳膊朝后接起來,給對方做出回應或者指示,就再用同樣的姿勢把電話放回去。第五個電話結束后,沈琮開口了。“老師,我想清楚了。我不清楚過去他為什么不辭而別,不過總有一天我會等他親口告訴我。如果他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我也不會忘記我警察的使命,我會親手把他抓回來,然后等到他刑滿釋放的一天?!鄙蜱穆曇糁匦禄謴土怂回灥睦潇o低沉,在空蕩的辦公室里傳播開,蕩出了兩聲不明顯的回音。魏局轉著凳子重新面對著沈琮,盯著他看了半天,帶著早有預料的無可奈何。“魏局!查出來了!”秦鷹咣咣地砸了兩下門就踩著風火輪飛進了魏局的辦公室里,一進門看到了沈琮對著魏局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心里一驚:“這咋了?沈隊你要走了?這這這刑偵科還靠你撐著……”“查到什么了?”沈琮直接無視秦鷹的短路,步入正題。秦鷹像是卡殼的磁帶,站在原地結巴了半天卻著急地說不出話來。沈琮:“秦鷹同志!稍息!”條件反射真的是人無法拒絕的神經活動,秦鷹立刻一個標準的軍姿,目視前方說:“我們連夜請了省廳的心理學專家來,已經對高海鑫進行了完整的心理測試與檢查,確定他接受過完善的心理學引導。而后,在專家旁聽下對他行了審問,高海鑫招供了給自己治療戀物癖的心理醫生?!鼻佞椪f到這兒,下意識地瞥了眼沈琮,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給高海鑫提供治療的是陸玦?!?/br>“什么?!”魏局和沈琮異口同聲,兩個人連站起來的動作都出奇的一致。“陸玦是徐凱林的學生,按我們的思路不排除徐凱林在背后cao作的可能?!鄙蜱龑η佞椪f,可秦鷹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沈琮舔了舔嘴唇,抱著最后的希望看向魏局:“魏局……”“陸玦涉嫌誘導性故意殺人,秦鷹,馬上帶人去把他給我抓回來?!?/br>沈琮一把抓住領了命就又要踩著風火輪飛走的秦鷹,咬著牙跟魏局說:“魏局!我去?!?/br>“批了?!?/br>沈琮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從抽屜里拿上自己的警官證和手銬走到辦公廳:“二隊,跟我出警,目標是我科前任顧問陸玦?!?/br>沈琮的手一直揣在口袋里,緊緊地握著自己的警官證,粗糙的皮質外套透過指腹一直傳到大腦皮層,時刻提醒著自己的身份。你不僅僅是陸玦的男朋友。你是刑警。這樣反復的念頭伴隨著他從踏出刑偵科的時候一直到他看到陸玦。陸玦就站在市局的門口,還未出大門,沈琮便看到了他。他穿著一身白衣,扣子和領子整理的一絲不茍,內里藍色襯衣的領子讓沈琮有些莫名的熟悉。二隊的成員迅速將陸玦圍在了中間,四面八方的槍口對準了中心的男人。沈琮比二隊慢了一些,維持著原有的速度,步伐不急不緩地朝著陸玦走去,就像是踏在婚禮紅毯上,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愛人。陸玦見他走進警察圍成的圈內,面色清冷地看著自己,嘴角一扯,朝著沈琮露出一個自己對著鏡子練習了無數次的無懈可擊的微笑:“沈隊,我來自首?!?/br>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