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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你的?!?/br>系統在他腦海里說:“……您騙人,您回到原來世界,記憶就會被清空,記不住這里的任何人?!?/br>徐禾嫌它聒噪:“閉嘴!”系統是個實誠的AI,小聲反駁:“騙人是不對的?!?/br>徐禾被這個人工小智障氣笑了:“如果不是你們,我用得著做這些?”系統沒話說了。不知的目光通透疏遠,落在徐禾的臉上,良久,輕笑了一下。他突兀的笑,讓徐禾暗舒口氣,以為不知被說服了,繼續道:“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我娘了。她從小到大萬千寵愛,我卻要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她一定會非常難過。她信宿命因果,倒時請你幫我多安慰一下,謝謝?!?/br>不知聲音很輕,說:“憑什么?”徐禾這才記起這摳門的和尚無利不起早,頓了頓,挑眉:“你要多少錢?”名聲地位不知都有了,徐禾能給的,也就金錢了。不知沒說話,垂眸看著指間把玩的舍利子,唇角笑意輕諷。系統抖了抖身上的光,瑟瑟道:“宿主,你的朋友并不缺錢。你說的話,讓他非常生氣?!?/br>徐禾:“廢話,我當然知道?!?/br>不知再如何也是空門中人,他還能給他送女人不成?系統說:“……您的朋友心情很亂很復雜,他在壓抑,而且壓抑得很深很苦?!?/br>徐禾疑惑:“他還有什么壓抑的?壓抑著坑人的本性么?”系統也苦惱,“……我不清楚,這種情感很危險暴躁……而且,他壓抑的情感是對你的?!?/br>徐禾:“……”僵了。臥槽,不知別不是想掐死他吧,畢竟他一天到晚上門跟討債似的。不知閉了下眼,克制所有猶如山洪崩泄的欲望。炙熱的紅蓮綻放掌心,念諸法佛偈,得般若禪心,明鏡無塵。小時候見徐禾的第一眼,他只覺得,這小孩穿著打扮那么富貴,是個可以坑的冤大頭。沒想到,兜兜轉轉,坑的是自己。大昭寺的誤打誤撞的相識,從此紅塵苦難明明滅滅、起起伏伏,不得終結。不知恢復神情,從袖子里拿出來個小銅板,圓形方孔。攤開手心,道:“先別說這些,你不是叫我卜一卦嗎?就用它吧,正為吉,反為兇?!?/br>徐禾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不知已經動作很干脆很快地將銅板往上拋,然后左手翻蓋,將它壓在玉桌上。輕微的聲響。不知問:“猜猜是什么?”徐禾:“……拋銅板不是神棍用來忽悠人的么?你們圣僧也興這套?!?/br>不知說:“你管我?!?/br>徐禾:“……我猜反?!?/br>他是要去殺燕王,能平平安安回來個鬼。不知翻開,銅板正面朝上,正正方方的字,仿佛帶著無聲的嘲諷。徐禾一愣:“吉?”不知把銅板收起,笑起來:“你看你說那么多干什么,杞人憂天了吧。燕地一行,一切都會順利的?!?/br>徐禾不信,但是被不知那么一堵,他也不好意思安排后事了,笑了一下:“好吧,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br>不知喊了一聲:“徐禾?!?/br>徐禾沒事了,就打算離開,起身被叫名字,稍愣轉過頭,“嗯?”不知向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說:“一千兩?!?/br>徐禾微愣。不知微笑,疏朗如月色清明:“按尋常人,我一言便是千金。但是我佛門講究因果,你對我,混沌鋪知交是恩,大昭寺相救是恩。取名之恩,教誨之恩,我如今的一切名利,一半歸功于你。所以,我給你打個折扣?!?/br>“兇吉天測,我也看不清算不準。你說的我都先應了吧,長公主我會留心的。至于你說要給我多少——就算一千兩吧?!?/br>相識七年,恩怨因果,一千兩。不知看著徐禾。幼年迎春花旁笑得燦爛的小花神,如今靜靜望來的一眼,攝人心魂。這一回不止掌心紅蓮guntang。他的血液都在翻涌。心如明鏡明鏡裂。……其實也不只是你的解脫。徐禾怔怔的,心情很復雜,恍惚間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說:“好?!?/br>*從占星殿走出的路上,系統還在嘰嘰喳喳,它心里畏懼徐禾不敢和他多交流,但又很怕寂寞,于是盡說些無關緊要的。像是個小話嘮。“……那個銅板兩面都是正的啊,他為什么要騙你,還說一切都會順順利利呢?!?/br>徐禾道:“這是他的祝福吧,他希望我回來?!?/br>系統又很費解:“那他最后那段話又是什么意思?!?/br>徐禾猶豫很久,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是覺得……不知和我的牽扯過于深了。小時候以為他是個神棍所以不甚在意,但慢慢的,我覺得他或許是有真本事。握蓮而生,天生佛心,他在紅塵外,七情六欲本就不該存在?!?/br>“哪怕是朋友,也不必要。我要是死了,解脫的可能不只是我,還有他,他無父無母、無牽無掛,若是就因為小時候被我忽悠,栽在我頭上,也太冤了?!?/br>徐禾說到這,若有所思:“可能他說那話,為的就是和我算盡前塵吧。你說……不知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么?他甚至沒有問我為什么一定要去燕地。他是不是料到我不會回來了?”系統想了想這個世界的設定,選擇沉默,閉上嘴。徐禾問系統:“真的有能看破命運的人么?”系統沉默好久,說:“應該是有的?!?/br>徐禾嗤笑:“你們AI也迷信這些?”系統嚴肅地說:“宿主,這不是迷信,世界有無限可能?!?/br>它還想多說一點,又怕徐禾追問,干脆閉嘴。徐禾出占星殿,有幾分悵然若失的感覺。小和尚即便是在最狼狽的時候,笑容都沒有陰霾。當初從狗洞里爬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還能讓他在幾日后翻閱詩書時,看到日色冷青松就想到他。對應不出場景,卻能對應出人。而下山那一回,他也看到了。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裝模作樣的白衣和尚,拿著魔方,跟他說:“貧僧法號不知?!?/br>徐禾琢磨了下當初那種氣吐血的感覺,樂得不行:“如果不是我娘在,我那個時候絕對要打他一頓的?!?/br>系統:“……”它在徐禾腦海里,也能讀取一些記憶,默默說:“宿主,其實……”徐禾:“其實什么?”其實您的朋友說最后那段話的時候,非常難過。其實他對你的情感,比你所認為的要復雜很多。但是他是個合格的AI,這種事情,說出來,只會給宿主帶來煩惱。于是選擇沉默。徐禾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