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挪到廚房，拖著尾音道：“你又是做飯又是洗碗，我怎么好意思干坐著?！?/br>
“這是給前輩做的飯洗的碗，我樂意的?！奔拘菗P側頭看著他，眼底是掩不住的情意。

林子衿皺皺眉，覺得臉上有些燙，心似乎漏跳了一下。

從廚房出來，林子衿打開電視，他之前買了一個體感游戲，是要兩個人一塊玩才有意思，他把游戲卡拿出來，插到switch又連到了電視上，把一個手柄給季星揚。

兩個人玩了幾輪，林子衿覺得有些累，他把手柄放在一邊，身體陷入沙發里。

林子衿問到了季星揚這兩年是怎么過的，他記得自己給季星揚補課的時候，對方還是個成績堪堪及格的學渣。

季星揚撓了撓頭發，對林子衿說：“我畫畫還可以，讀藝術的話，文化課只要到了分數線就行了?！?/br>
“那也很不容易了，很辛苦吧?！?/br>
“不辛苦……只要想到能夠見到你，我就很開心?！?/br>
季星揚低聲說：“來工作室也是為了能見到你，我聽到有人說你去做這行，就想著來試試?！?/br>
林子衿笑了，“你還說是你的個人愛好，我就納悶了，這什么人啊，個人愛好還真是奇葩?！?/br>
季星揚看著林子衿，眼中的光越來越盛，炙熱的像是要把林子衿戳傷，林子衿撇開眼，聽到季星揚說：“我的個人愛好就是你啊?！?/br>
“你也真夠傻的?！?/br>
“但成功了不是嗎，我還是遇到了你?！????

林子衿沉默，沒有接話，季星揚的告白讓他不適應，這和上次季星揚對他說“我愛你”的反應一模一樣，后背發涼，胃都似乎開始緊縮酸疼起來了。

他用手把自己圈住，輕聲道：“我以前也有一個很喜歡的人，是燕大的一個老師，我為了他還轉了系，只想著看到他，光是就聽他說話，我就很滿足。

我總覺得他對我很不一樣，他會拉著我給我講題，我們偶爾會去學校的咖啡店里討論他新的學術項目，后來漸漸地話題從學術知識變成了他的家庭。

他對我說他過得不開心，妻子不理解他，覺得大學教授是死工資，還不如去家里的工資做事，他朝我吐露了很多，我覺得自己對他越來越了解，后來有一天，他對我說，他離婚了。

他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br>
季星揚怔怔地看著他，他干澀的問：“你答應了嗎？”

林子衿笑了笑，他說：“我當然是答應的，我那么喜歡他，喜歡了他那么久，我和他說，我從很早就喜歡他了，他聽了很開心，拉著我的手，說……說愛我?！?/br>
回憶似乎像是一把利刃，在回溯的時候，刀刃劃開皮膚，鮮血直流，林子衿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季星揚說：“可后來這件事被他妻子知道了，原來他還沒離婚，妻子要讓他凈身出戶，他就害怕了，說是我勾引他，我被拉出來，被所有人唾罵?！?/br>
季星揚的心被分開又合攏，他靠過去，想要抱住林子衿，卻被他躲開，對方自嘲笑道：“你說說看，是不是現在年輕的時候不遇到個錯的人，這青春就不叫青春了？”

季星揚抿唇，他說：“我就沒有，我只喜歡你，你是最好的?！?/br>
“我不好，別喜歡我?！绷肿玉瓢阉氖址鏖_，他定定看著季星揚，那眼神讓人心里一緊。

林子衿說：“我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一輩子的打算，喜歡這種事很麻煩，感情是消耗品，我一想到以后我們可能會吵架會分開，愛情被消磨一光，剩下的就只是兩相厭，那多可怕。

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所以……我寧愿不開始?！?/br>
季星揚睜大眼，他呼吸急促，腦袋里不禁思考，說道：“可你為了我才拍攝那種片子的不是嗎？”

林子衿皺眉，“你怎么知道的？”

“你朋友說的……剛才他打來了電話，我……”

林子衿打斷他的話，“不重要了，我的確是見到了你覺得一時新鮮，想要勾搭你，我也沒想到你會是我以前補過課的學生，可這都不重要了，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會和任何人過一生，連你也不行?！?/br>
“所以……你只是想玩玩？”

“嗯?！?/br>
“你的感情……你對我只是玩玩？”季星揚咬著下唇，他慢慢站起來，垂眸看著林子衿。

他看到對方微微點頭，還是那一聲短促微弱的“嗯”，他徒然笑了，季星揚像是明白了，他對林子衿說：“難道這就是成人的愛情嗎，不敢愛不敢信，什么都不敢？”

林子衿沒有說話，季星揚握緊拳頭，他咬著牙，沉聲道：“從十七歲起，我一直都喜歡你，愛著你，我從未忘記過你，但我沒想到，從始至終，我就沒有被你……放在眼里過?！?/br>
“對不起，是我……打擾到你了，林子衿?！?/br>
這是季星揚說的最后一句話，不再是前輩學長林老師這般的稱呼，而是林子衿，清清冷冷三個字，陰陽頓挫的力度，似乎要把他咬碎撕開。

林子衿打了個哆嗦，抬起頭時，卻只看到季星揚拉開房門，離開的背影。

很可憐，因為不敢愛，而拒絕被愛。

這樣的林子衿，不配得到季星揚的愛。

第10章

這兩天，林子衿猶如一條咸魚，李滿秀來找他，咸魚翻了個身，繼續躺在床上等待風干。

助理打他電話，他也不接，可工作室還有一堆事要他來解決，只好上門，來到他房里，看到林子衿那樣子，他嚇了一跳。

小助理把林老板拉起來，給他喂水，摸著林子衿無rou的肩膀，又見他凹陷的兩頰，助理問：“老大，你怎么了？節食減肥是不可取的行為！”

“誰他媽的節食了，老子是發燒了，起不了身，你快過來，幫我煮點粥去?！?/br>
小助理乖乖去廚房，打開電飯鍋一看，他嚷嚷道：“老大，你家電飯鍋里還有半鍋子粥哎，哇，還有半只雞在鍋里，你都沒吃啊?！?/br>
“幾天前的了，都倒了吧?！绷肿玉频拖骂^，重新趴會了被子里。

小助理把雞湯和米粥都倒了，重新煮了一點粥，他根本沒做過飯，把粥煮成了米湯，林子衿沒脾氣了，喝著熱乎乎的米湯，心里一聲嘆氣。

看著大老板靠在床上喝粥，小助理輕聲問：“老板，那個季星揚……”

他的話還沒說完，林子衿就道：“之前我和季星揚的那個拍攝中斷吧，我這邊出了點事情，應該是拍不成了?！彼D了頓，又說：“還有……讓他回去吧，他一個大學生做什么不好，狗屁的個人愛好?！?/br>
小助理聽了連連點頭，對林子衿說：“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季星揚前天來工作室交了辭職信?！?/br>
林子衿一愣，身體突然直起，又慢慢軟了下去，他把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