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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女兒噢——你怎么就這么可憐——??!”安娜老爹的哭聲殺傷力簡直堪比音波級武器……近在咫尺的青年人頭部像是被什么無形的重器猛擊了一下,身子向后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而后,這位面貌與安娜有五分相似、但要精干修長得多的青年忙不迭地向后狂奔,躲到林木之間才敢停下來。安娜老爹的哭聲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地消下去,青年沖茅草屋那張望了半天,他的老爹才一低頭從里面大踏步走了出來。老爹頭上系了塊頭巾,腳上套上了一雙做工粗陋的皮靴,背上斜跨了個包裹,肩膀上披著一件寬大的斗篷。“走吧麥克!跟我進城,去看看你大姐!”巴蒂城中,雖然天上時不時地飄起小雨,露天的廣場上仍舊站了許多市民,巴巴地沖著市政廳的大門那兒張望。巴蒂城的上層被清掃得十分干凈,市政廳幸存的只有十幾個出身民間的普通文員?,F在,城堡方面還沒有派人過來接管巴蒂城的政務,暫時駐扎在市政廳里的除了雷恩工程隊,就只有一批市警司的市警。一名出身養殖公司、年前的新兵招募時抓緊時機進了新兵營、三個月的訓練后因自身體能不是特別出色沒有進入人民軍的現任市警從市政廳大門里走了出來。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沒有讓這位小伙子產生怯場、退縮等情緒,反倒是十分冷靜,走出來后唰地一聲立正,左手自然下垂,右手橫在胸前握成拳,大拇指對著自己的胸口,沖市民們行了一個這世界常見的軍禮。穿著筆挺市警制服的小伙兒鄭重的行禮讓人群里微微sao|動了一下,又很快安靜下來。在市民們眼里高高在上的“老爺”們沖自己行禮,最開始大家還不習慣,但幾乎所有穿著草綠色制服的人都這么干后,人們也逐漸地接受了這種“親民”方式。市警司的制服抄襲了現代世界某國的警服,除了沒有大蓋帽,同樣來自現代世界的索迪亞王看見了估計會倍覺親切。這名很為自己的制服自豪的年輕市警板著的臉上有一小塊可疑的紅暈,不過今天已經這么干了幾次了,他也習慣了。行禮之后,這位市警走到臺階另一邊、原本立著某位貴族雕像、現在只剩下底座的正方形石塊邊上,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光影石,調整了一下投影的大小,放到底座上,又沖人們行了一次禮,快步退下。安普城都舉行了公開放映,巴蒂城自然也不會落下。剛才已經放映過波瀾壯闊的抗洪場面,現在,要放映的是抗洪勇士們深入災區,救人民于水深火熱的場景。放大數倍的影像投在市政廳大樓平整的墻面上,雖然沒有夜間放映時那樣清晰,但仍舊能讓人們看影像中的人物。一望無際的千里澤國,冒出渾濁水面的只有零零散散的樹木、房屋。一條木筏出現在畫面中,木筏上是十幾名穿著藍布工作服的工程隊隊員……身形魁梧的安娜跳入水中,健壯的身體激起浪花。她揮動著胳膊,游向被雜物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木屋。腰粗的大樹、被沖散的籬笆、亂七八糟的荊棘,在她有力的大手撕扯下很快分散,一腳踢開了被水泡脹后卡在門框里的木門,安娜游進了屋子里。不久后,她背著一位臉色灰敗、神情倉惶、萎靡不振的老婦人,從屋里走了出來……“是我奶奶、他救的人是我奶奶!”人群中,一位女性激動地叫出了聲。畫面一轉,交叉傾倒的幾棵大樹形成了天然的牢籠,將幾個小孩困在了其中。被水泡了一天一夜的孩子們身體發白、嘴唇青黑,有氣無力地扶在卡著他們身體的大樹上,渴求生機的眼睛里閃爍著淚花,凄慘的景象讓觀看影像的市民們揪緊了心臟。阿爾杰游向被困住的孩子們,沉浮在水中的他揚起拳頭,漂亮的斗氣在他拳頭上流轉,合抱粗的大樹如同豆腐一般被他橫腰擊斷。“是職業強者、是職業強者!”有人情不自禁地大叫,激動得語無倫次,“城堡的職業強者……也在救人??!”二階斗士阿爾杰要比席爾年輕了十歲,雖然心境得到突破,但力量的沉淀還不夠,離三階還有些差距。但奇妙的是,經驗的累積、力量的沉淀都不足夠的阿爾杰,在救災之中居然不知不覺突破了力量的桎梏、成為繼席爾之后伯爵兵團里升階的第二人,以他年僅二十七歲的年紀,真不知道要震驚住多少同輩。安普城中,人手大量分流出去的市政廳顯得忙碌不堪。民間對土地政令的反對聲在抗洪影像宣稱出去后弱小了很多,同時,就業管理處的窗口,本就熱絡的工程隊報名處人山人海、徹底淹沒了市政廳。連付友光都不得不跑過去協助就業管理處維持秩序,整個市政廳大樓里貌似閑下來的只有西格一人。嗯,只是貌似。“那幾個行者不滿意現狀?呵呵……真可笑,丹尼爾是她們想親近就親近的嗎?要么當城堡的狗,要么自己滾蛋,別想討價還價?!?/br>西格不耐煩地把文件砸向辦公桌對面的瑪麗,已經練出來了的瑪麗小姐一點兒也沒有硬抗的意思,敏捷地閃過襲擊。“那可是三位二階行者,在不朽之塔也小有名氣……好吧,我錯了,伯爵,請把杯子放下,我會老實地把您的原話轉達給她們的?!爆旣愋〗惴隽朔霰橇荷系膯纹坨R,毫不猶豫地丟掉了節cao和骨氣,“那些山賊……不,那幾個民間武裝團隊回邊境了,我照您的吩咐讓他們帶走了一些‘小玩意’。另外,有件事兒我得問一下您的意見,黛西小姐已經康復了,是否讓她復職呢?”西格把玩著漂亮的玻璃杯子,冷冷地給了瑪麗小姐一個側臉,“怎么,黛西不憎恨弄死她哥哥亨利的我?”——請您有點幕后黑手的自覺好嗎?瑪麗小姐腹誹著,面上還得保持著恭敬:“請您務必要相信莉莉絲夫人的報告,伯爵。即使您沒有動手,當天,察覺到哥哥亨利已經不可挽救的黛西,原本也是打算自己出手的——您以為,黛西女士是怎么受傷的?”西格沉默了一下,轉動脖頸,玩味地給了瑪麗小姐一個冷笑:“瑪麗,你最近越來越囂張了呢。你在質疑我不信任莉莉絲、還是在責怪我心胸不夠寬大?”瑪麗小姐十分鎮定,她可不是第一天面對這個喜怒無常又敏感得讓人頭疼的上司了:“屬下不敢,尊敬的伯爵。您只是想讓黛西女士好好地反省她向光大人推薦了自己不靠譜的哥哥,并非對黛西女士本身有意見?!?/br>“嘖?!蔽鞲褚环籽?,把玻璃杯子隨手往旁邊一丟,身后的丹尼爾神鬼莫測的身影閃現,接住了玻璃廠新出的、工藝精湛得宛若藝術品的漂亮茶杯。“太聰明的女人可不討人喜歡,瑪麗?!辈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