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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臉上驚駭的表情被恒定,算得上漂亮的頭顱帶著一小截脖子飛上半空。沖天而起的血漿飛濺,灑了莉迪亞一臉,在女隊中算是瘦弱的年輕女孩瞬間失色,身子微不可查地一晃。“跟上!”樓梯上方傳來的怒喝聲讓莉迪亞打了個激靈,如同條件反射般地大聲回應:“是!”大街上廝殺聲隱隱約約地傳來,再遲鈍的人家也不可能繼續安睡。這個所謂的“威爾克斯特子爵”家里大半的少爺小姐、夫人侍妾這會兒都集中在最大的主屋里,一邊膽戰心驚于外間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一邊煩躁地呵斥著仆從發泄緊張的情緒。沖上二樓的安娜等人很快遭遇大量的下人、女仆,各自出手砍殺,裝修華美、掛滿名貴陳設屋的二樓大廳很快變成血海。安娜腳步不停,快速地往主人們的寢室沖刺,“嘭”地一聲,兩名管家模樣的人被砍掉后,一扇雙排大門被安娜大腳踢開。“呀啊——??!”混亂的尖叫聲吵得人耳膜發疼,被集中到威爾克斯特子爵大夫人房間里的少爺小姐們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幾時見過這種粗魯、野蠻、渾身被鮮血浸染、恐怖得猶如地獄惡魔般的殺神們?“全體都有——殺!”安娜發出吼聲,當先踩著華美的地毯猛虎下山般撲進裝飾得美輪美奐的寬大房間里,她心中或有不忍、憐憫,但她絕不會抗命,她不夠聰明靈活,追隨者課程里的東西很多她都聽不懂,但有一點是最起碼的東西她是知道的——這些被底層平民供養著的貴族,不論擁有什么樣美麗高貴的外表,其本質都是靠吸血維生的骯臟蟲子。獵人出身的安娜信奉獵人守則:“狩獵是為了生存?!弊冯S者課程中,先行者們告訴她,人類之間同樣有獵人與獵物的關系,但不同的是,大多數人類狩獵并不是為了求存,而是享樂。為了更多、更好的享受,作為高位者的狩獵者們,不介意將供養他們的平民當成鞋底的泥來踐踏。祖祖輩輩勤勤懇懇于山間狩獵、大部分的收入都用來繳納各種名目繁多的稅務的安娜,第一天上追隨者課程、第一次明白原來她和她的祖輩都是人類社會中的被狩獵者,她和她的家人的人生意義就是為了上位者的過度享用而存在時,這位粗獷的女漢子當場嚎啕大哭。安娜使用的兵器是長柄的大馬刀,這種馬刀只有兩米以上的大塊頭才玩得轉。健壯的手臂揮舞著比一般人身高還要長的馬刀,刀鋒橫斬,不幸擋在安娜去路上、留著保養精致的長發、皮膚細膩如同牛奶的貴族小姐被攔腰斬斷,噴濺的血液在華美的淺色地毯上繪制出艷麗的大朵紅花,一秒之前猶然哭得梨花帶雨的貴族小姐上半身在空中飛舞,復又如凋謝的樹葉一般落到地毯上,美麗的臉孔被亂飛的頭發掩蓋,腹腔中的腸子流得到處都是。與血液同飛的淚珠讓安娜腦海中閃現一瞬間的不忍,但那小小的憐憫很快就被更大的憤怒燃盡。踩著這位貴族小姐的血,安娜猶如武神般向前沖刺,一往無前的馬刀輕松砍斷驚慌失措地拔出武器反抗的貴族少爺手中那只有外形能看的裝飾劍,余下的沖勢將這位貴族少爺整個左肩帶胳膊斬開。安娜心中的小小憐憫哪兒抵得過她靈魂深處那累積、發酵多年的憤怒!人類,又怎么會甘心永遠當別人腳底的泥??!威爾克斯特子爵府邸最后一個活口、逃到地道中的威爾克斯特子爵被人找出來砍掉腦袋時,女隊的人已經清除掉了十來戶人家的后院。作為巴蒂城最大糧商的威爾克斯特子爵甚至沒有死在職業強者手上,他是被后續清場的工程隊普通員工找到的。動員工作做得很好的工程隊,沒有人會同情一個昔日里耀武揚威的貴族。凌晨六點,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艾爾索普城東城區的清洗已經到了掃尾的時刻。收獲頗豐的戴維斯收回亡靈大軍,從半空中落到地面。各方面來說都有點透支的他落地后迅速地翻出一瓶藥劑飲下,消化了一陣后才略帶倦容地走向等待多時的付友光。收割了不少人命的戴維斯全身一塵不染,連頭發絲都沒亂,與他相比,打了幾場rou|搏戰的光哥倒是狼狽一些,頭發稍亂、一頭一臉的灰,衣服上還沾了點兒血跡。經歷一晚上的廝殺,兩人都沒了說話的興致。整個東城區已在城堡方面掌握之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是戰局穩定后進鎮協助清點的佩吉農場員工,戴維斯消化掉那些尸體固然省了不少事,但后續的工作也不少。付友光與戴維斯走到東城區唯一大街的街口處,警司長萊安·巴特利特男爵與鎮長格納老先生已經帶著不少人等在那兒。“光大人,戴維斯先生,一夜辛苦?!比R安簡短地進行問候,而后稍微介紹了格納老先生帶來的人。格納老先生被兩個兒子扶著,身子骨在寒風中有些發抖,但神情十分鎮定。他身后站著密密麻麻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多數是四十歲以上的年長者——別懷疑,這世界普通平民的平均壽命只有三十五、六歲,能活到四十以上的,都不算是平庸之輩。在格納先生的帶領下,這些作為本鎮長者身份的男男女女們向半神大人和施法者先生行禮??吹贸鲞@些人的神情里充滿了畏懼和驚惶——作為見證者的他們已經知道這一晚上的時間里發生了什么事,光大人與這位施法者先生居然滅掉了本鎮的所有貴族!老天爺!這是多么可怕的事兒!付友光看清楚這些作為見證的年長者們后倒是徹底地放心了——這個寒冷得過頭的冬天里,別說農夫挨餓受凍,城鎮里的居民也不好過。格納找來的這些人都算是在鎮里說得上話的人物——還是前面的那個意思,這世界活到四十算長壽,到了四十歲還身體康健、活蹦亂跳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一般的平民——這些人里,基本就沒有稍微豐滿點兒的人士,臉頰瘦削不算個事,胳膊上有點rou的都是衣服比較講究的。“我不申辯我們的行為是對是錯,不過,我想有些東西大家可以親眼看一看?!备队压庹f了這么一句,轉身帶著他們就進了臨近街口的貴族空宅。男人們被殺掉、婦孺老弱被帶走的貴族空宅寧靜得有點滲人,凌亂的打斗現場也讓人心生慌亂,但即使如此,一街之隔的東城區貴族們家里的擺設、裝飾,仍舊讓同樣在鎮子里活了許多年的平民們大開眼界,頗有初次認識艾爾索普鎮之感。付友光沒帶這些人去參觀什么藏寶室展覽室之類的玩意兒,那些精美的東西或許換錢以后能改變他們的生活,但那毫無意義,他要的不是均貧富,他要的是讓人們站起來工作、學會靠自己的雙手改變人生。一味仇富沒有任何用